海棠小说 > 青春言情 > 妖魔考察师 > 正文 第808章
    他把脸凑到马吉克的眼前。

    “至少,像你这样天真的子就算教给你一星半点的伎俩,那在地上滚几个月都不可能学会。听好了——我看你还傻傻的搞不清楚,那我就在这里跟你挑明。”他把语气加强,“所谓的愚蠢,虽然有各种各样,但归根结底,都是因为做了无法挽回的事造成的。连怎么回去都不知道就往前走的家伙,就是个蠢货。还不知道怎么飞翔,就往悬崖下跳吗?连怎么保命都不知道,就能去杀人吗?这道理你懂吗?现在的你很有可能干出这样的事。如果你意识不到这种可怕,那现在还不迟,赶快给我回牙之塔那种地方吧。最后还有一句,你必须给我听好——”

    奥芬单抓着马吉克的胸口,另一只指在他的眉宇之间,短促地叫道:“收起你的天真!到明天为止不睡觉也要给我考虑清楚。今天的训练到此结束。”

    是的,实在是愚蠢。身为魔术士却要潜入基姆拉克教会本部这样的行为——

    奥芬内心阴郁,对此有充分的自觉。表面上不是所有人都能看出来,他装作很平静,心里却满是波澜。

    (其实,我也没资格去别人)

    他快步走开了,放着无话可的马吉克不管,背向着他渐渐走远。

    刚才也过了,他们所在的地方是一片荒地。之所以这里本来是农田,是因为地面上有田垄一样的道工整地交错在一起,像围棋盘一般。耕地的人已经没有了,土地早已荒废。在这样的景色下,奥芬穿行而过。

    再往前走,有一个储藏室,这间屋已经很久没有使用过。绕过它之后就能看见主屋。这同样也是个没有多少生活感的粗糙房屋。它是一座废宅尚有些早,窗玻璃还没有破掉,脏污的窗帘半开半关,这些至少可以证明这里并不是无人的屋。踏过半干半湿的泥土,他朝屋子的大门口走去。

    这时——

    “奥芬!”

    在屋子的阴影处听到有人喊他,奥芬停下脚步。一位金发长长的少女啪哒啪哒地走了出来。

    “克丽奥啊。”

    “是啊。”她的语气似乎在:那还用。

    这是个身材苗条,或者更确切地是个巧玲珑的少女。罕见地穿了裙子,脑袋上依然坐着一只黑色狗。她看了一眼储藏室的方向——也就是马吉克站的地方,然后回过脸来,以一种责难的目光:“感觉你那样,真的有点过分。”

    “哪里过分?”奥芬不悦。

    “哪里嘛”她想了想,“奥芬会如此严肃地对马吉克话,不是很少见吗?”

    完后她脸上显出一副对自己的话深表同意的表情。她的身后是一片荒凉的耕地,这样的背景使她的存在非常突兀。

    奥芬长长地叹一口气,低声:“这哪有什么严肃的。总比闹得不可挽回要好吧。”

    他又继续:“我十四岁的时候,你以为把我打个半死的人是谁?我的老师对我这些话的时候,可不是在地上滚一滚就没事了。我想话都不出来——也没什么,只是下巴骨折了。老师可能也觉得自己做得太过火了,来看望的时候还带了香蕉和甜瓜。”

    当然,这些东西就算想吃也吃不了,最后都进了照顾自己的姐姐肚子里。

    这时奥芬才忽然意识到什么,于是盯着她问道:“不这个,刚才你一直在偷听?”

    “嗯。一直都是这样啊。”

    “哦,是么”奥芬觉得这也无所谓,他用拍了拍她一头金发的脑袋——顺带也包括上面的狗,往前走去。和这个少女话总是会搞得很心累,他现在可不想累到自己。

    她对着奥芬的后背:“啊,对了,奥芬,有点事。”

    “啊?”奥芬回过头看她。

    克丽奥又伸头看了看储藏室阴影里的马吉克,才:“大叔他,有话要跟你。”

    一般人可能会这样思考——剑是用来突刺的道具

    这也并非毫无道理。前提是敌人全身甲胄,提着二十公斤的盾向你冲刺而来。但是像这样的重装步兵战术,已经早在两百多年前就从大陆上绝迹了。或者,大规模的战斗已经非常罕见。

    这是一种常识,人们不会特地去思考它——但她在自己的意识之外还想着这件事,同时在保养自己的爱剑。

    刀身八十厘米,刀柄三十厘米——这样的长刀柄是她特别订制的。单刃弯刀,刀刃很薄,是为了便于切开肌肉与血管。

    这样的刀有个麻烦的缺点,一旦刃的锋利度打了折扣,其价值就会大大降低。不过,若是一对一的战斗,剑是极为有效的武器。

    梅晨一动不动地盯着绽放出冰冷光泽的刀刃,用带粉的棉球在刀身上滑动。

    这时——

    “真是好风啊。圣都的话,依然还没办法享受风的乐趣吧?”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使她抬起脸来。她很年轻——大约二十五岁。体格不壮,但也不差,当然是以战士的标准来看。棕色的头发没有进行任何发型的打理,但也并没有放任不管。如果要她是有意识地不去打理自己的头发的话,或许是为了要与她的眼神在步调上保持统一。她的眼神中藏着危险,明明是清醒的,却显出一种倦怠感。她把视线转向话的人。

    这里是房间内。从开着的窗户外传来连续不断的惨叫和怒骂,中间还夹杂了蹩脚的教,总算在刚刚结束了。似乎是那个魔术士在在训练徒弟,她并没有去特别注意。一张放在窗边的扶椅,上面坐着一位个子男人。房间里只有男人和她两个人。

    房间里有一张桌子,上面放着茶具。别的还有未曾使用的石炭炉,墙上还挂着别有旨趣的绘画,不过这并不表示这里是供人生活的房间——这只是供人聚集的空间罢了。住在这里的人只要没什么事,都会到这个房间来,仅此而已。

    房间在二楼。窗框里的景色有一半都被后院的树枝遮盖了。

    梅晨隔着刀刃看着男人,冷静地:“不是依然永远都将是如此吧。”接着她又苦笑着:“而且,这里是室内,没有风进来。”

    “这只是一种比喻,别抓我的话柄,梅晨阿米克。”男人晃了晃缩在靠背里的细瘦身躯,微笑着。看他的年龄——

    (四十?应该还不到五十岁)

    这位拥有六十岁肉体的男人的实际年龄,她并不知晓。当然,她对这件事也并不在意。

    梅晨表情变了,皱起眉稍,故意做出一副不知如何答话的样子。

    “我,喜欢圣都非常喜欢。”

    “是啊。”这两句话都是男人在自言自语,一副释然之色。

    梅晨看着他,轻轻地:“圣都的事让您挂心吗,老师?”

    “我并不是你的老师吧。”

    听了男人的话——梅晨放下自己面前的剑,看着他:“库欧他——”

    “你要听从库欧。奈姆也是,卡尔也是,还有你,都受过他的指导。现实如此,即是事实。并且——”男人自嘲似地把玩自己灰白的胡须,“库欧巴迪斯帕泰尔在圣都。而我——奥莱尔沙林顿,却在这里,在这间屋里。这也一样,现实如此,即是事实。”

    这位名叫奥莱尔的男子除了嘴部的动作,其他部位都丝毫未动,任由自己睡在扶椅中。但梅晨注意到,他那骨节分明的,不知何时紧紧地握成了拳头。

    她装作没看到,:“那,你培育了萨鲁也是事实。”

    “那单纯只是他运气不好罢了——各种意义上来。”奥莱尔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连站在房间另一边的她都能感觉到。

    她没有做出任何反驳,握住剑柄的愈发用力:“萨鲁,库欧很危险。”

    “那就意味着不要去反抗他。”

    “那也更不能放任不管吧!”梅晨终于没能控制住口气,待她意识到之后,慌忙地用左挡住嘴巴,“真对不起,奥莱尔。”

    “不用在意。还有,别误会了。”奥莱尔的声音依然很平静。他身体只有五十公斤重,且非常放松。他用摸摸下巴,继续,“库欧巴迪斯并不是那种一个不留心就会突然爆发的类型,像这样的危险是不存在的——我的对吗?”

    “但是”

    “你准备利用那个魔术士杀掉那家伙吗?”

    “!”这下梅晨的脸整个僵硬了,她自己都感觉到眼角在抽紧。

    她将剑靠在墙上,空出:“这也是我其中一个想法。”

    “哦?”奥莱尔见她没有做出否定回答,不过他更感兴趣的是她言语中的另一层意思。他的身子在古旧的扶椅里微微抬了抬,重新看向她,“也就是,梅晨,你还有其他的计划?”

    “有几个。”她的声音得像是在窃窃私语。奥莱尔没有催促她,但是也没有再任何的话。

    这意思就是,要她继续下去。

    梅晨咽下舌头下的口水,:“一个是要暗杀库欧,仅靠那个基利朗谢洛是不够的。库欧巴迪斯帕泰尔在十年前,甚至击退过查尔德曼教师。奥莱尔,那时你也在。”

    “是啊。”奥莱尔的声音里有一丝微微的苦涩。

    梅晨没有在意,像是沉浸在自己的计划中似的:“而现在,库欧巴迪斯帕泰尔的身边有奈姆翁利和卡洛塔茂森。库欧就不了,其他的那两个人在我们‘死亡教师’中也称得上是最强的存在。就算成功和圣都的萨鲁会和,我和他,再加上基利朗谢洛——要如何利用这些旗子去战胜库欧,实话,我一点信心都没有。”

    “很正确的分析。”奥莱尔把按在四四方方的鼻子上,像是憋下一丝苦笑,“在库欧那一方,还有教会总部的两千名神官,和十七万的城市信徒,堪称完美。这些你不至于忘了吧?”

    “别戏弄我了。我当然知道这样一来,根本连布局的意义都没有。所以——”就在梅晨气势强烈地话时——

    敲门声响起。

    梅晨不话了,往门那里看了看,再转回头来,奥莱尔也没有任何动作。

    来者是谁,当然最清楚不过了。

    “是谁啊?”奥莱尔装作不知道的样子问道,他当然是心知肚明。

    从这扇油漆斑驳的门对面传来一种戏谑的腔调,是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还有谁——听你在喊我。”

    “啊啊,对了。门没有锁。”

    门开了。出现的当然是个一袭黑衣的魔术士。表情上的戏谑成分较往日显著加重,如今又加上一层迟钝的紧张感。这里不是魔术士该来的地方,这可能是他在保持警惕。

    他就是基利朗谢洛——现在用的名字是奥芬。

    就在梅晨盯着他看时,奥莱尔突然问道:“所以,后面呢?”

    “哈?”她尖声惊讶了一下。

    奥莱尔慢慢地:“我在问,梅晨——你所以,后面的还没完。”

    “是、是的”她瞥了黑魔术士一眼,咳了咳,把痰清掉。

    只见奥莱尔又把身子深深地沉进了椅子里。她等黑魔术士进房间关上门之后,才继续自己的话。

    “这盘棋怎么下都行不通——正面攻击是不可能了。所以——”她停了一会儿才,“所以,干脆把棋盘打翻,只有这个方法了。”

    他进屋之后,梅晨就出去了——微微塌着眼睛行了一礼。

    但是她忘了拿剑。刚刚为止还挂在她腰上的那把剑,和包养道具一起被丢在屋里。等到她关上房门奥芬才注意到这件事——他再回头时已经晚了,只能听见门对面的走廊上传来她快步的走路声。

    “干嘛要这么着急?”奥芬不满地自言自语,拾起那把剑。金属的剑柄已经完全按照她的形凹下去,和他的完全不合。

    他细细地观察刀刃的反光,了一句:“质量不错,但是剑很普通。”

    “你懂剑吗?”以开玩笑的口气话的,当然就是坐在屋中椅子里的个子老人。奥芬这几天一直住在这位名叫奥莱尔的老人这里。

    奥芬拾起放在一旁的刀鞘,把剑收进去,:“这就好比是在杂货铺挑选锋利好用的剪刀一样。道具的鉴别方式都差不多。难道你还相信剑是有灵魂的吗?”

    “我这一生中折断过的剑,有十多支。”老人咕咕地笑着,趣味盎然地,“但是我还活得好好的,只是”

    这时老人的话停顿下来,脸上的表情都消失了。他摩擦着双继续:“虽然还活着,并不表示我没有被折断。不过——我对道具倒是没有特别的偏爱。”

    奥芬听完把剑放回原处。他的往腰上一叉,慢慢地转过头来:“那你喊我过来是为了什么事?”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