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青春言情 > 妖魔考察师 > 正文 第809章
    “很简单。”奥莱尔的目光直直地射向他,“不要去基姆拉克。”

    “我拒绝。”奥芬也直直地看着老人,他回头瞥了一眼梅晨离开的那扇门,又,“虽然我现在没有你们的帮助什么也做不了,还大言不惭地这种话。但是我有我的目的,这点不会改变。”

    “梅晨心里还有其他的打算这也无所谓?”

    “这种事情我早就做好觉悟了。基姆拉克的死亡教师只会在有利可图或是别有私心的情况下才会给予帮助,我可没把他们想象得过于美好。”

    “明知道对方有私心,却还愿意配合行事,你这样的人倒是挺美好。”奥莱尔的话在奥芬听来,确实有点认同,但他没有多加理会。

    奥芬想转开视线,于是他动动肩膀,摇摇头:“决定了,明天就出发。”

    “有点突然啊。”虽然听到了意想不到的话,可老人根本不为所动,嘴角甚至浮现出笑意。

    奥芬心里咂咂舌头,:“至今已经等太久了。在这里也做不了什么准备。早一点行动的话,还省得被人威胁,一会儿不要去,一会儿有私心。”

    “也可能你们在这里多待一天,寿命也就得以延长一天啊。”

    奥芬没有理会奥莱尔的戏弄,他大步走到窗户旁边,朝外面看去。马吉克依然一动不动地杵在最后看见他的地方,在稍远一点的方向,克丽奥还在原地转来转去。她大概想去安慰一下,可是马吉克一动不动的样子令她很难接近。

    奥芬望着石化了一般的金发少年。在他站立的周围地面上,还残留着这位少年翻滚的痕迹,到处都是。这些痕迹大约会一直留在这里,直到风一点一点地把它削除干净。

    “我的话他到底有没有听进去呢?”奥芬低沉地。他的声音很,估计奥莱尔都听不见,但他也懒得再一遍了。

    但是奥莱尔听到了,他简单地回应了一声。

    “无论怎么死,无论为了什么而死,其结果都一样。什么时候死也都无所谓。就算把死亡推迟了几天,又有什么意义呢。一死百了。几年前就死掉,和五十年后衰老死掉,这两者没有任何不同。”奥芬淡淡地。

    奥莱尔稍显无语地:“这么年轻就开始虚无主义吗?”

    “不是。既然死亡都是一样——那么无论何时都必须和死相抗争才行。哪怕付出任何代价我都不会选择死。现如今,我就是如此惧怕死亡。去基姆拉克,这根本不是正常人的行为。”奥芬回过头看着奥莱尔,握紧了拳头。他的拳头不大,并且在微微地颤抖,“如果他能确实地理解这份恐惧,我才决定对他展开战斗训练。我就是这个想法。”

    他把视线重新投向窗外。克丽奥像是终于打定了主意,大步流星地朝马吉克跑去。

    “你这是背叛!?”她一下子不出话来——即便如此她还是发出了呐喊,这声喊叫其实不能算是在话,只是一声好像话的惊叫声而已。

    她本身应该已经没有力气话了才对。

    “你是背叛?是我们?你是在我们背叛了你们?”她的胸口如呛水般剧烈地起伏,她把细瘦的指抚压在上面,不停地喘息。

    男人里的短剑刀刃上,正好映照出她的表情。男人突发奇想,要是能把她的姿态封存在自己中的这把短剑里就好了。

    但这是不现实的妄想——如果真能做到那样,他早就这么做了。男人翻转刀刃,把自己的心思转移到现实的她身上来。

    肖像画上的她;以及映照在自己短剑上的她。他想,自己可能在心里把她贬低成了一个虚无的假象。他没有想出什么结论,发言道:“要不是这样,那为什么要隐瞒呢?”

    “你们早就知道了吧!”伊丝塔席巴的眼神近乎疯狂,狠狠地盯着他,迸发出凄绝的怒吼:“圣域——那些始祖魔术士想要杀光你们!我们是为了你们而战斗的——”

    “这些我都知道。请您不要转移话题。”男人悲伤地摇摇头,“我想问的是,你们为什么要隐瞒,请回答这个问题。”

    “就像你们爱着我们一样,我们也爱你们。所以不出口。这样的回答行吗?”

    “这份爱已经破灭了不是吗?”

    “这句发言,不觉得有点过于悲剧性了么?”

    “所以我想的是,能请您换一种法吗?”

    “”

    伊丝塔席巴沉默了相当长的时间——大约有五分钟。两者都深陷在无法行动的静寂中,宛若被囚禁。

    随着寂静的加深——他们彼此的悸动在逐渐加剧,胸中的噪音变得异常激烈。

    这就好像是暴风雨中的歌声——男人在心里。

    没有人能听见那歌唱声,连自己也听不见。

    即使如此依然在歌唱!为了让人能听到它!

    这时,伊丝塔席巴张开了干燥的嘴唇

    “想吃甜瓜。”

    从嘴里拿出体温计后,唐突得就好像那一头粘着螳螂卵似的,突然蹦出这样一句话。

    一般来,也就是对这样的神展开还不习惯的人来——可能会停下脚步,不明就里地眨眨眼。但是多进却一点都不在意,一边向前走,一边把里的购物袋换个,姑且应付了一句。

    “嗯嗯。”顺便又,“这意思是,你想吃甜瓜这种食物呢,还是一个甜瓜整天都想着吃东西的意思呢?”

    自己都搞不清自己在些什么。

    “嗯。”但是,走在他旁边的哥哥,却对他的话表示出认同,“平日里天天受到虐待的西红柿,突然巨大化之后开始袭击人类,这故事确实很有名,也不是不可能。但是现在这句话,是老子我想吃甜瓜的意思。”

    “谢谢。我听懂了。但是,为什么?”多进把话分成几个短语,发出疑问。

    他们是身高一百三十厘米左右的地人——只居住在大陆南方的少数民族。他们穿的毛皮斗篷属于独有的民族服装。慢慢走着,多进里抱着的物品不时地会把眼镜撞歪,就这样等着哥哥的回答。

    博鲁坎简明扼要地做了回答。顺带一提,他空着,腰上挂着一把剑。

    “只是我忽然想到而已。”

    “全因为这种忽然想到,过去吃的亏流的泪还少吗?”多进以哥哥听不到的音量,叹息了一句。

    两个人所走的是一条完备的道路——并且是很宽阔的大道。这条街上没有商店,买东西全靠流动商贩。为此,所有的道路上都能看见流动商人的身影。商品非常丰富,几乎使人忘记这条街的外部,一天有一半的时间都被猛烈的沙尘所占据。

    总之,流动的商贩和来往的路人使得道路非常热闹。在这样的人群中——这两个只到人腰部的地人如同行走在一片汪洋中。路上本来就很多人,再加上他们全都戴着防沙尘的白色头巾,使其更显拥挤之感。

    博鲁坎还是边走边嘟囔:“甜瓜甜瓜甜瓜。”

    “没时间去买那种东西了。离指定的时刻已经不剩多少了。”

    “这就是问题所在。”博鲁坎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

    多进有了不好的预感,不过没表现在脸上。他问:“什么问题?”

    “问得好。”博鲁坎夸张地回答道,并站下了。没办法,多进也只得停下脚步。

    在来往的人流中,这两个人不动了,活像两尊摆设品。

    “也就是——”博鲁坎闭上眼,大声发话,“为什么老子非得听从那个女人的命令出来买东西不可啊!?”

    “你不是收了她的钱吗,哥哥。”

    “这确实不假!但是可是!”博鲁坎挥舞起拳头,引来过路人不悦的目光。他用更大的声音,“老子可不是金钱的奴隶,就算收了零钱也不能帮忙啊!”

    “得好像有道理,又好像没道理。”

    “简直不要太有道理!”博鲁坎摆出一个造型,叫喊道,“既然是这样!看我把那个黑衣女人用吊带裤吊死,然后拿走更多零钱,这才是上策!”

    “那叫做抢劫。”又是一口叹息——为什么和周围的人话都必须不停地叹气啊,多进抛下哥哥,继续往前走。

    “再了,根本不可能打赢嘛。因为那个人——”他本想是魔术士,但又急忙改口,“怎么想都是个非比寻常的角色。”

    ——天魔魔女——

    灾厄。死魔。祸津日神。她的别名被冠以灾祸的意义。这一点她从未在意过。

    不知不觉就被人这样称呼,正因如此她有时也觉得,这可能是个非常贴切的称号。

    她直直地躺在床上,呼唤着自己的名字。呼唤自己,深入自己。深入到自己体内后,又会发现的自己。然后继续侵入,接着她又会发现新的自己。

    不知不觉,她在发现的过程中被无数的自己所隔离,整个世界都渐行渐远

    传,奇耶萨尔西玛大陆的人类种族之所以会获得魔术的力量,完全属于一种异常事件。

    三百年前,漂流到这座大陆上的人类与拥有强大魔术的龙种族相遇,并与龙种族之一的天人种族——旷野之龙=诺尔尼发生了混血。

    人类与龙种族的后裔,正是现在大陆上被称为魔术士的那类人。

    阿莎莉的双眼是关闭的。与世界区隔的她——对于在深入自己之前那个最初的“她”而言,当然无法窥探外界的动静。

    深入自己体内的“她”,静静地舒展身体,和睡在床上的肉体姿势相同。

    她开始编织魔术的构成式。

    复杂的构成在她的体内慢慢编织,这和不停地编织丝绸品有异曲同工的地方。编织这个行为本身,是在头脑中进行——但为了发动它,需要在外界进行展开。这时用到的就是魔力。为了释放这股魔力,就要用到咒语。

    构成式完成,她开始喊叫。

    跳跃——

    这并非是她亲口喊出,单纯只是思想上的“声音”。

    一瞬间,内在的“她”,和处在最外侧的她的肉体产生了互换。

    光芒!

    受到光的照射,她的眼睑半闭,并做好准备承受即将到来的冲击。无论是光,还是冲击,都不是物理意义上的东西。

    在意识的爆发中,她的身体向外飞走了

    奇耶萨尔西玛大陆的人所使用的魔术被称作声音魔术。通过声音,也就是咒语做媒介来施展魔术。

    将意识中形成的“构成式”通过声音释放出来,是最基本的运作形式。编织而成的构成存在个体差异,有人能将强大的构成在一瞬间完成,也有人不能。

    这样的个体差异最极端的表现,使魔术本身产生了根本性的类型分化,那就是黑魔术和白魔术。

    相对于可操纵力量与物质的黑魔术而言,白魔术可以操纵精神和时间。其威力无比巨大,一般而言,白魔术是黑魔术望尘莫及的存在。就连对声音魔术士而言最大的制约——咒语,白魔术士有时也并不需要。

    相比黑魔术士而言,拥有白魔术士素养的人非常少,能够充分展现这一素养的人类更是少之又少。她——被冠以天魔称号的阿莎莉,同时具有白魔术与黑魔术的素养,属于更加稀少的特例。

    风的声音几乎要使鼓膜撕裂,她在世界中飞翔,垂直着一直上升,一直上升。

    速度到底有多快——她自己也不清楚。只要她愿意,想升多高就能升多高。黄尘漫漫的天穹覆盖于大地之上,她笔直地向上飞去。飞翔的并不是她的肉体——而是她的精神体,人眼是看不见的。

    天空是暴风的世界。

    她突然停止上升,这并非是因为受到狂风的干扰。她向下看着地表。

    不知她到底飞了多高。她应该存在的地方——也就是她肉体所沉睡的那间屋子,已经被埋没在街道的缩略图里,找不到了。在她眼前铺展开的,是巨大的城区全体图。

    她自言自语。

    这里

    那里就是她的目的地。

    她俯瞰着街区。

    那片街道的周围被黄色干枯的荒地所包围。

    风从没有停歇过,黄色尘埃被吸入高空,又被吐纳到大地上。从外观上看,城市被分为了两层。一个内,一个外。

    内层被高大的墙壁所包围。外层则围绕着那座墙壁,以放射线的感觉不断地朝城外扩展。有人把这样的景观比喻成荷包蛋,是个直径上百千米的荷包蛋。

    不用了,“内”是富裕;“外”是贫困。在城市的中心建有一座巨大的神殿。神殿周围都是富丽堂皇的街区,外壁像个守护者般直入云霄。遗漏在神殿区域外的,是向四周不断延伸的贫民区。

    这里是大陆北端——从街区再往北前进十千米,就是面向大海的断崖绝壁。

    这就是圣都。人们称其为基姆拉克。

    接着是那里

    她的注意力集中在街区的中心。那片区域本身是一个石碑造型的巨大建筑物,一口气占据了数个街区的面积。那是基姆拉克学问之壁内部——教会总部的绝对中心。

    世界之树神殿。

    那是基姆拉克教会信奉的命运三女神的居所,被冠以神界之名。

    大陆所有的基姆拉克教会,都归属于教会总部都市。所有的神谕都是从这里发表。这里是由教主拉蒙尼洛克之名所宣告的基姆拉克教会的发祥地。约定的土地——圣地!

    其中枢,毫无疑问就是世界之树神殿。

    不过,应该到得了——

    她下定决心,开始全速下降。

    大地缓缓地逼近——如果不是耳边的狂风在呼啸,恐怕很难相信自己正以自由落体几倍的加速度在降落。

    她把嘴唇紧紧地闭成一字形,不停地直线下降。看着看着,她眼中的基姆拉克市渐渐地扩大,即使左右查看也分不清都市的轮廓线在哪了。不过她并没有真的在到处查看,她凝视的始终都是都市的唯一一点,她的目的只有一个。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