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不少人想看白易笑话的,一个双儿又靠轮椅行动,却与他们并肩,这让许多男子心理上不太舒服,可没想到形势变化得太快,特别是安少城主站在白家主一边后,二皇子更是逼着范公子对白家主道歉了。

    萧夫人原本是幸灾乐祸的,还有帕子捂住嘴巴跟边上的人一起对白易指指点点,可接下来的发展让她差点惊呼出声,怎会这样?白家过去有这么厉害?让二皇子也要对他客客气气的?

    萧家主没好气地瞪了眼他夫人,真是不该带出来的,除了丟脸就是扯后腿。

    蔡夫人看着中间眉眼清俊便是被人折辱也丝毫不见示弱的白易,叹道:“白家主这些年也不容易,女儿啊,你以为不要再跟白家主对着干了,不要再一口一个……地叫白家主。”蔡夫人都替女儿害臊,锐扬自幼就将她女儿当妹子一样看待的,她女儿纠缠至今未必见得就真是喜欢锐扬,反倒像是一种执念与不肯认输的态度了,这女儿的性子可一点不像她,真愁人。

    蔡丽滟别别扭扭地:“知道了,娘,谁才是你生的,倒护着外人了。”

    “娘就认理,理不在你这一边。”蔡夫人没好气地瞪了女儿一眼,接着又看向儿子,儿子似乎更愁人,她可怎么办哟。

    人工堆造的山丘上的赏景阁里,安城主与鹤正祖孙二人皆在此,下面的情景一览无余。

    安城主对儿子站出来替白家主话倒未指责什么,只是:“我这儿子做事比我这当爹的还要一板一眼,太较真,幸好是在南安城由着他折腾,否则去了皇城天子脚下,满街的权贵豪门,他这样的性子不知要得罪多少人。”

    安城主边边摇头,鹤正倒哈哈笑:“老夫倒喜欢少城主的性子,现在有多少年轻人能坚持自己认定的东西,看我这丫头不也是,来了才多长时间就闯祸了,差点把我一张老脸都丟尽了。算了,你这丫头出去跟年轻人一起入成吧,别陪着我这个老头子了。”着赶曾孙女出去。

    鹤月玫起身用标准的礼仪向安城主与曾祖告退,带着身边的侍女出了赏景阁,慢慢地往山下走去。刚刚那一出,在她眼中可笑之极,这些愚蠢的人将大把时间浪费在无用的事情上,就连举办这场宴会并将她请来的二皇子也让她觉得厌烦了,让她与那些只知谈衣服首饰男人孩子的夫人姐们交谈,她宁可独自一人待着。

    看着鹤月玫的背影,鹤正叹了口气,安城主也不知该同情他还是羡慕他,毕竟鹤仙子的名头在皇城还是挺响亮的,不少人看好她晋阶成为四品丹师,祖孙两代人都是四品丹师甚至鹤月玫因为年轻更有潜力,再往上走的可能性极大,鹤家出了这样一位天才丹师是许多人家羡慕的,可他也看得出鹤正在犯什么愁,他这曾孙女活得比他儿子还自我,也更认死理,而她认定的死理,大概是没有普通人的理的,信奉的只有她自己。

    “鹤老可得到了什么消息?”没有了外人,安城主直截了当地问,“我这边,据我得到的情报,二皇子的人马半路上就分出了一批,目前不知下落,住进城主府后身边又有几个身手不错的人借口出城狩猎,至今未归,他们看着应当是在寻找什么东西。”

    鹤正捋着胡须的手顿了顿,他与安城主守护南安城的心是一样的,并不希望南安城因为二皇子一行的到来有太大的变化,卷入是非漩涡之中,可听了安城主的消息他的预感更加不妙了:“我给几个老朋友去了信,可现在还没有回信。”这事他连曾孙女都没提起,因为祖孙俩的理念完全相悖,曾孙女虽没接受二皇子,但未必不会站在他那一边。

    “大殿下还领兵在边城未归?”

    安城主摇头:“有阵子没有消息了,那孩子宁愿在外领兵也不愿意回来,嫌麻烦,这性子……”安城主苦笑,要是跟二皇子综合一下就好了,“我给他去了封信,倒希望他能带几人悄悄过来,有什么事也好预备着,不至于措不及手。”

    鹤正没什么,安城主能将如此机密之事透露给他,他岂能透露出去。何况真有什么,二皇子未必能瞒得住,大陆上晋国之外有的是大神通者,可越是如此越是担心南安城的情况。

    林文待得很无聊,幸好旁边有个话唠蔡胖,他认识的人多道消息又不少,叽叽咕咕地跟林文那些人的多半上不得台面的事,白易也听了一耳边,好不容易忍住笑意,大长老也算缓下了脸色,但一看到缩在角落里的白枫父子三人,脸色又迅速冷下来,白明晔见祖父如此反复无常也头痛得很,只得拉着蔡胖一起话。

    白枫父子三人原来参加这次宴会是想多拉拢些人,还抱着讨好二皇子与他身边人的主意,但没料到蔡胖的一番话将他们的如意算盘完全破了,真是掐死蔡胖撕烂他那张臭嘴的心都有了。

    虽然在场也有与他们志同道合的人,但谁让蔡胖直接将他们的脸面扯得一干二净,再与他们为伍岂不是承认自己与他们是一样的货色?背地里再多阴暗的心思都可以,但就是不能摆放到台面上来,所以都默契地与他们保持了一定距离,以显示自己的清白。

    反倒白易这边时常有人过来,因为周庭锴时常会过来转转,所以来的人要不与白家谈生意的,要不就是想借机看能否搭上周家的关系,毕竟二皇子身边其他人的关系更难搭上。

    刚应付完一波人,大长老沉着脸问白易:“家主可想好了要怎么处置白枫他们这一支人?”

    想到白家过去受到的教训,看到白枫父子厚颜无耻地往二皇子甚至可能是范家身边贴,他担心旧事重演,不能再心软。

    “回去与二长老商量一下,看给他们安排一个地方待着去吧,将来是好是坏看他们自己的本事吧,他们不是总觉得我这个家主挡了他们的路么。”白易淡淡地,大长老顿时明白,这是要将三长老他们那一支族人彻底分宗出去了,手僵了僵,终究没出反对的话,现在心软倘若再铸成大做,白家能不能再有复苏的机会都未为可知了,他绝不能让白家毁在他手上了。

    白明晔耳尖,听到这话心里一喜,实话,他对白明泽白明江这对兄弟也恶心得很,明明没什么本事却偏偏拿着架子对他指手划脚,还没成为嫡系呢倒将自己当成嫡系子弟了,白氏真要落到他们手上绝没有自己这一支人的好日子过。

    “也好,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大长老沉吟半晌后。

    林文倒没去刻意听舅舅们在谈什么,与蔡胖离得稍远了些,但明显感觉得舅舅与大长老身上的气息发生了些变化,似乎做了什么决定,看了看白枫父子三人的方向,莫非和他们有关?

    突然有个方向热闹起来,传来兴奋的喊叫声,喜好热闹的蔡胖探头张望了一下,回头告诉林文:“他们这肯定是要玩斗兽了,要不要去看?不过场面有些血腥,要不我还是陪你在这儿话吧。”

    林文差点喷笑出来,手差点要摸上蔡胖的脑袋揉几下,问:“斗兽是什么?人与妖兽搏斗?”

    “对啊,城里就有,听其他城里也很风行这种游戏,有亲自上场的,也有派出自己得力的护卫上阵,围观的人可以下注,赌哪方赢。哎呀,这种玩法很多的啦,有人跟兽斗的,还有兽跟兽斗的……”蔡胖起这些玩乐的方面非常在行,一气了十几分钟也没停下,林文赶紧端了杯茶塞他手里,免得得口干。

    大长老也听到那边动静了,对林文及白明晔:“你们要玩过去自己玩吧,我年纪大了玩不来这些东西了,阿文身上带了钱吧,想要下注让明晔替你下。”

    白明晔滴汗,这是自己的亲祖父吧,怎么看都像是外的,林文才是那亲的。

    大长老又担心道:“不过不知道二皇子这些人玩的场面是大是,如果场面太过血腥了,明晔你赶紧把人领回来。”

    “是,祖父。”白明晔心里暗暗翻了个白眼,面上还是恭敬地听着。

    白易也笑道:“去看看也好,随意点,不想看了咱就回去。”

    正巧周庭锴走过来:“舅舅,我带晟表兄与明晔表兄去吧。”他是特地过来请人的,但看舅舅并无意过去,“庭锴会照顾好两位表兄还有这位蔡四少的。”

    “也好,有劳庭锴了。”白易温和笑道,这称呼顿时让周庭锴精神一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