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吼着陈鸣,但霍瑾年躲避扯开陈鸣的接近。反而他还很亲昵地动手压低了陈鸣差点滑落的黑色军帽。

    “下次注意点!”

    陈鸣不知跟着霍瑾年转溜了几个街道,走错了几个岔口。陈鸣甚至怀疑霍瑾年根本不知道枕医生的医馆在哪里,历尽千辛万苦,他们终于在一家茶铺的对面看见了正要关门谢客的枕惊鸿。

    店铺的门关都是用一块接着一块的木板拼接而成的。非常简朴的门关制作,因为没有符合出口那么大的木门,商人往往会在门口上下凿出一行孔隙,然后用木板斜插入此,然后摆正,一块接着一块,就变成了守卫玄关的一大块木门。

    枕惊鸿背对着他们正要斜入最后一块木板,忽然,他感到有什么东西咯到了他的后颈又弹了出去。

    枕惊鸿疑惑着脸转头向后眺望。

    是霍瑾年和陈鸣。

    霍瑾年此时正抛着一节拇指大的麦芽糖,一脸风轻云淡地干着坏事。

    明明枕惊鸿已经注意到了他们,可霍瑾年还是毫不客气地往枕惊鸿的脑壳砸去另一颗麦芽糖。

    枕惊鸿对这个幼稚的大老粗无话可,他一掌子接下霍瑾年丢过来的硬糖。

    “哦呵!”

    霍瑾年不得不承认,枕惊鸿的反应真不是盖得

    “你以为你还吗?”

    枕惊鸿因为霍瑾年幼稚的行径,脸上有些微温怒:“连陈鸣都比你安分。”

    霍瑾年指指枕惊鸿握成团的拳头,不满地哼了一声:“还我。”

    明明是他自己扔出去的糖,霍瑾年无耻地还想要要回。

    霍瑾年毫无反省地意思,枕惊鸿怒气地当着他的面一口吃掉了他的糖。

    ……

    “以后别干这种幼稚的事情。”

    霍瑾年疲着眼稍微抬起,枕惊鸿又是那一副快入土的老年形象:“你才幼稚。你我幼稚,我你哦。”

    枕惊鸿不想惹霍瑾年生气,也不想在“幼不幼稚”的问题上和他计较。对于霍瑾年他选择了退让。

    转移话题。

    “话,你怎么下山了?”枕惊鸿瞧了霍瑾年一眼又瞅瞅挽住霍瑾年臂膀的陈鸣,“还带着陈鸣呢。”

    “进去。”

    提到正事上,霍瑾年彰显出了他这副模样该有的成熟和心计。

    刚刚关上的门又被开,枕惊鸿领着霍瑾年和陈鸣进了房。

    药铺的设计如大门一般很是简洁。

    右边是摆放中药的大药架子,前方是挂号的柜台,柜台上还摆着些许西药箱子。左边则是看诊问断的地方,平时来往看病的人都会在左侧的木桌上拿到自己的医药方子。

    药铺的前侧则是一块深蓝的幕布,枕惊鸿撩开幕布邀请陈鸣和霍瑾年先进去休息。

    幕布后面是很惬意的院,院上有半截的天花木板,中部有一根极长的木棍横穿了整个院子,院的地板上则摆着各种大的箱子,接近箱子时既可以闻到一股子淡淡的药草味儿,那种和陈鸣身上的香味儿很像。

    “我们坐那吧。”

    枕惊鸿指指地上成圈的凳,凳前摆着大大的磨具。

    陈鸣想,那应该是平时药徒磨药的地方。

    陈鸣和霍瑾年坐下。

    枕惊鸿为他们拿了一杯茶水,道:“前几天我去南胡洋馆周边听过情况。在最近,确实会有一场‘藏宝图’的拍卖。”

    霍瑾年轻轻摇晃着茶杯,往里面抛了一颗麦芽糖,“不是了,不要你去查这些的吗?”

    “怎么,我也是党里的一员。我总该做些什么。”

    “你是为了我,还是党?为了我,应该听我的话。”

    霍瑾年抬目,对上顿时因霍瑾年的话哽口的枕惊鸿。

    被晾在一旁的陈鸣总觉得此二人的气氛有些微妙。

    枕惊鸿无法回答他的问题,他躲开霍瑾年的目光,咳嗽一声继续道:“据我所知,拍卖行这次的主持是镇政府新上的管理人,韩冉。在拍卖行当天,他会请很多名流,包括工党上层的指挥,闫岳。你如果去的话一定要心,别被人发现你的身份,尤其是闫岳。”

    “哦。”

    霍瑾年喝了口茶,茶水由于放了麦芽糖缘故,尝起来格外的甜。甜得他嗞了口牙,“闫岳不是残了吗?话,你以后真的不要做这些事了。本来身体就不好,来回奔波,你嫌你死得不够快吗?”

    枕惊鸿低头咬着唇间,低声道:“你不要死字……”

    “嗯。我不。”

    枕惊鸿平时闹自己,对自己开开玩笑,甚至骂自己都可以,但霍瑾年唯独见不了他露出任何的悲伤。

    无视在一旁游神的陈鸣,霍瑾年牵起枕惊鸿,双目中含着浓浓的情深:“惊鸿,我不这个事,你一定照顾好自己。夜晚了,还麻烦你帮我们准备休息的地方。你也可以好好去休息一下。”

    枕惊鸿是个怎么样的人——他乐观,开朗,虽然不喜治病救人,但一旦有人陷入囹圄中,他必出手相救。

    包括救了霍瑾年。

    油然记得,是二年前闫岳指挥下西南军对土匪进行大围剿的时候。当时,他因为摔下悬崖免于被闫岳枪杀而死,但也差点因此送命。

    刚好,枕惊鸿那时正在悬崖底采药,霍瑾年才免于一死。

    枕惊鸿在救下霍瑾年的那时就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可在临死前他还是无可救药的喜欢上了这个邋遢的男人。他愿意为他做任何的事,为了能在他身边呆更久,在死前了解他更多一点,枕惊鸿也同霍瑾年一样,加入了党组织。

    枕惊鸿为陈鸣和霍瑾年准备了双铺的平房,他还搬来两被新的棉被送给他们取暖。

    棉被又软又暖和,陈鸣乖乖盖在身上,又拿起软和的角,欣喜地贴着脸狂蹭。余下二人见此都欣慰一笑。

    临走前,枕惊鸿又突然想起什么,他转头对霍瑾年道:“最近除了南胡洋馆的事,镇上还发生了大事。”

    霍瑾年侧头问道

    “什么大事?”

    “连环杀人案。你们出门一定要心。还有,你记得刷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