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起初刚从山上下来的时候不同,陈鸣在那时并未感到这个镇有任何的不适。也许是昨天枕惊鸿临走前的那句“最近有连环杀人案”的缘故。今早,陈鸣随霍瑾年出门的时候总觉得路边走走经过的人不是畏手畏脚就是神色惶恐的。

    没准杀人犯就隐藏在其中呢……

    霍瑾年看样子并不着急去南阳胡行,他领着陈鸣又出了门,出门的方向与南阳胡行的住址恰恰相反。

    南洋胡行为一个高密集的一个商业行当,类似于高档的集市场,不过这个场子人员比普通人更高档,消费也比普通的人更多。金缕阁就是南阳胡行的一处丝绸售卖点,除了丝绸的售卖外,南洋胡行的内部还有金石,首饰,器皿,壁纸等上等物品。

    当然这些物品的售卖不过只是其中的凤毛麟角,再往上走几楼便是大佬们休闲喝茶的场所,风靡的舞女歌女也常常会来这里演出,那曲调如掐了水的梦,夜夜在镇中响起。再往上走几楼,则是高级密会所,那里聚集的更多为政客。

    高级会所的斜对楼,也就是六楼,是股票卷证兑换所。

    这大概就是南胡洋行的格式布置了,

    南胡洋行全面的布置和内部系统的优良,也带动了周边的商业。所以南胡洋行所在的街道每每晚闪着红绿的灯光从不停歇,响着最动听的流行歌曲也从不间断。

    那里不是穷人该去的地方。

    霍瑾年要去的则是和那处繁华恰恰相反的是穷人街。你很难想象,这个看似繁茂的镇上居然还有如此脏乱的街道。

    街道甚至不能称作为街道,陈鸣脚下踩的是淤泥和碎石头,没有经过任何的修理,这里的每一寸宽度和长度都是由穷人一步步走出来的路。周旁建立的是泥瓦土培的房屋,更差的居住可能只是漏风的木房,也许春天快要结束,今天的风并不大,可陈鸣的耳边还是听到了风穿过那些漏洞房屋的声音,呜呜呜得,像婴儿得哭声。

    街上没什么人,高照的暖阳也无法照亮这处的阴霾。或许,是陈鸣的心太沉重了。

    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将要发生。

    陈鸣挽住霍瑾年的手又紧了紧。

    “你在为昨天的事情害怕吗?如果你真怕,我可以勉强让你依靠我一下下。”

    着霍瑾摸了摸陈鸣的头。

    不想让霍瑾年担心,陈鸣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我,们,去哪?”

    提到接下来的路程,霍瑾年的散漫的脸上难得露出严峻的神色,他似乎对将要做的事情很重视。

    “陈鸣,你要知道,我们最终的目的是为了那张藏宝图,可,单单只有藏宝图是不够的,我们必须有能够找到宝藏的人,来可笑,这样的人居然生活在这种地方。”

    霍瑾年怅望着平民窝的萧瑟,口中泛起一股苦意。

    “能,找,到宝藏,的。咳咳,是什么,样的人呢?”

    陈鸣有些疑惑。

    古时有两大盗墓管制,简称为发丘,摸金,记录于东汉《为袁绍檄豫州》一文,所谈:“操又特置发丘中郎将,摸金校尉,所过隳突,无骸不露。”他们最初由官方认证,一时风光无限,像他们这样的人称为“摸金校尉”和“发丘中郎”。

    而元后又踊跃出一批人间奇才,他们为了脱离混战的贫困又自然而形成了新的盗墓派【更具体的应该叫做‘挖宝’】呼做“搬山”,“卸岭”,曾在后清书中有过详细记载。不过因为搬山卸岭属于民间派,对他的描写并未很多。

    而今天霍瑾年与陈鸣要找的就是“搬山力士”黄铁和“摸金校尉”宁雨。

    霍瑾年带着陈鸣推开了其中建筑尚可的矮房门,开门的一瞬,陈鸣的耳边忽而响起各种嘈杂的铃铛声。

    一环扣着一环叮铃铃的不绝入耳,嘈杂的声音被迫让霍瑾年和陈鸣捂上了自己的耳朵。

    可就算捂住了耳朵,那个声音也同鬼魅一般不听来回折磨着霍瑾年的神经。

    霍瑾年一脚踹开了这整一块的木门,本就质量不过关的木门在霍瑾年的重击下踹了个粉碎。

    转而露出了木门后的场景,陈鸣和霍瑾年眼前所见是满房的红线,红线上挂着无数个铜质的铃铛,一个撞着一个发出嘈杂的声音。

    除此之外,房内一短发带着单边耳扣的男子引起了陈鸣的注意,男子正望着门口不请自来的陈鸣和霍瑾年,当然陈鸣和霍瑾年也正盯着他。

    男子缓缓开口:“是你。”

    这话应该是对霍瑾年的。

    霍瑾年耳边满满都是铃铛的响声,完全听不清里面的男人到底再写什么。

    他捂着耳朵冲里面的男人大喊:“我完全听不清你在些什么东西!你能不能把这玩意儿关了!”

    这玩意儿指的是那些不断作响的铃铛。

    宁雨叹了口伸出手用两指轻轻捻了一下这万千红线中的一根:“不成熟的屁孩。”

    宁雨的指尖触碰到红线的瞬间房内所有的铃铛仿佛失去了灵魂不再作响。

    在门口张望的陈鸣吃惊地张了张嘴。

    这个是什么操作!

    霍瑾年听耳边的噪音随着宁雨的动作停下,也放开了捂在耳边的手,他牵起身边一脸状况外的陈鸣,大踏步地就往房内冲去。

    他拨开阻挡在眼前,悬在空中混乱的丝线,丝线上挂着的铃铛也因为他的动作一颗颗碰到在地。

    铃铛掉落在地上并未发出预计中响亮的声音。

    实在是太神奇了。

    陈鸣停住脚步看着满地金黄的铃铛不敢置信。

    “都是他装神弄鬼的东西。”

    霍瑾年见陈鸣对这些玩意儿如此上心,扯了他的臂膀一下让他继续前进。

    明明很短的路,不知为何,陈鸣就算跟上了霍瑾年的脚步无法到那些红线的彼端,也无法接近那个穿着墨绿长袍,耳朵别着一只羽毛的男人身边。

    霍瑾年也发现了不对劲,他停下脚步,皱着眉死死盯着那个扬笑的男人。

    因为霍瑾年脚步的停止,陈鸣一不心撞到了他的后背上,

    “唔。”

    陈鸣揉揉自己的脑壳,不懂为什么霍瑾年要停下来。

    霍瑾年感受到陈鸣在他背后撞了一下,他将屁孩拢到自己的怀中,环顾着周围漆黑的房间。

    刚刚进门的瞬间霍瑾年和陈鸣的眼前只注意到了那千丝万缕的红线,却忘了观察周围。这会儿,霍瑾年停下步子后才发现他们所在的房子居然是一个没有边缘的黑色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