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校长和一中的陈校长以及校后勤主任、游泳馆的校工们全赶过来了。
今天是校庆，游泳馆按照学校要求把大门关闭了，只留下一道和室内体育馆相连的门，门上贴上暂停开放的告示，方便校工进出。
到了晚上，想到一天都没人，留在这里的两名校工便把游泳馆的大灯关了，两人一起去看晚会，那个女生出去叫人时，叫来的还是路过的宿舍区的校工。
“不是都在看晚会吗？怎么就掉水里去了？？”
陶校长和陈校长都去察看温羽的情况了，后勤主任一看事情不对，马上就指着游泳馆的校工劈头盖脸地骂：“你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人去哪里了？我过了多少次，游泳馆只要不关门，必须有人在，你们到底听哪里去了？”
游泳馆的校工也有些后怕：“大门……大门我们都关了啊，我也不知道他们怎么进来的……”
后勤主任吼道：“还不知道他是怎么进来的？门都锁了，难道他是飞进来的？”
他又看向宿舍区的校工：“你呢？你又是怎么回事？”
“是那个女学生把我叫过来的。”那个校工指着角落的女孩，后勤主任走过去，那个女孩惨白着脸后退了两步，拼命地摇头。
“我……我也不知道……我……”
她的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嘴唇抖动着，连一句完整的话都不出来，后勤主任又问了几句，差点把这个女孩子问得厥过去。
“都先别问了，先让这几个学生去换衣服，等会儿再。”
一中校长铁青着脸走过来：“今天是校庆，还有市领导和校友在这里，不要闹出笑话。”
他把虞屹和温羽安排在室内体育馆的换衣间里，曹哲远和另外一个女生则让他们先回宿舍换衣服，后勤主任给温羽和虞屹送来了干衣服毛巾还有热饮料，陶校长在这里陪了温羽一会儿，然后接到电话要拍一个大合影。
“您去吧，我在这里陪着温羽。”
陶校长皱着眉，本来想什么，后来摇摇头，：“那我过会儿再来。”
温羽披着大毛巾，捧着热饮料吸了吸鼻子，刚刚他缓过来之后，简短地告诉了陶校长和虞屹发生了什么，虞屹和陶校长两个人都没话，他隐隐约约就觉得事情不太对劲。
“好点了没？”
虞屹抬起手，摸了摸温羽的额头，温羽落水又受了惊吓，他担心温羽会发烧，摸到温羽体温正常，这才松了一口气。
“还好……没什么事了。”
温羽低下头，又吸了吸鼻子，看起来有点恹恹的。
他低头看着手里的饮料发了会儿呆，然后又看了一眼虞屹，发现虞屹还没换衣服。
“你不先去换衣服吗？”
虞屹：“等会儿找个地方换。”
温羽被虞屹从水里捞起来后就一直粘着人，他缺乏安全感，刚开始是抱着虞屹不放手，哄了好一会儿之后终于肯放手了，还是时不时用眼神寻找虞屹，虞屹离开一会儿他就紧张。
虞屹便算陪他一会儿，等温羽的父母过来陪他之后，再去换衣服。
没想到温羽却：“你要不就在这里换？”
虞屹：“？”
温羽；“只要你不介意就行，反正我是不介意的，你换完了我来换。”
虞屹；“……”
温羽完，又低头喝了一口热牛奶，看起来是真不介意。
“也行吧。”
虞屹站了起来，把肩上的毛巾拿下扔在一边，拿过干衣服向前走去，他全身还是湿漉漉的，白衬衫被湿，几乎贴在了身上，勾勒出肩宽细腰的好身材。
温羽向上瞟了一眼，这一瞟，眼睛就直了。
“屹哥，你——”
虞屹刚解开上衣扣子，听到温羽叫他，转过身来：“什么事？”
温羽：=口=
他张大嘴巴，盯着虞屹的腹肌。
“擦，你——你竟然有腹肌？”
温羽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虞屹个子高腿长他知道，不过天天坐教室里，温羽猜他脱了衣服是白斩鸡，结果虞屹这一脱，竟然被他的身材给炫到了。
他真的是名副其实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温羽觉得手里的牛奶都变酸了：“你是不是偷偷吃蛋白/粉了？还去健身了？？”
这完全已经是一个成熟男人的身材，温羽羡慕得不得了。
虞屹脱了衬衫又去解皮带，皮带扣发出啪嗒一声，听得温羽心跳都快加速了。
“没有。”
“我才不信。”
温羽还是天天在外面跑，勉强才练出一点腹肌线，他还真不信虞屹在教室里坐着能坐出这么好的身材。
“蛋白/粉这些没有，健身房我也很少去，就是平时游游泳，偶尔去骑行。”
“虞神当年可是被市游泳队看上的好苗子，你竟然他吃蛋白/粉？”
虞屹刚准备脱掉外面的长裤，换衣间的门突然被推开，曹哲远站在了门口。
虞屹的动作停住了，他走过来，顺手把温羽身上的大毛巾拢紧一点，然后看向门口，语气微微有些不悦；“有没有人告诉过你，进来之前要敲门？”
“这里可是公共换衣间——”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温羽一眼，“而且，你们又没在里面干什么坏事，担心什么呢？”
温羽：“你话能不能别这么巨魔，搞得我很想你，你知不知道。”
“别张口闭口人的，刚刚为了救你，我也可是跳下泳池了的，不过被你虞屹哥哥抢先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你对不对。”
这阴阳怪气的语气，让温羽更加想他了。
“好了，我们出去。”
虞屹上衣也没穿，走到门口，把曹哲远逼出了门外，又回头对温羽；“乖，我马上回来。”
曹哲远“啧”了一声。
虞屹关上了门，刚刚温柔的语气瞬间变得有点冷淡：“什么事？”
“虞神，救人救得手机都不要了？”
曹哲远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手机。
“果然是三防手机，我刚试了，还能开机。”
虞屹皱了皱眉，从曹哲远手里接过手机：“谢了。”
曹哲远；“虞公子，您这身家好歹也是十位数了，还用几年前的破手机？就这么低调？”
虞屹：“你是不是不知道温羽的巨魔是什么意思？”
曹哲远；“谁没玩过魔兽呢？”
虞屹；“那你就闭嘴。”
他转身向换衣间的大门走去。
曹哲远又在后面阴阳怪气了：“美人儿啊，真是我见犹怜。”
他笑了起来：“难怪虞神都动心了。”
虞屹没搭理他，推开换衣间的门走了进去，曹哲远还想跟进来，被虞屹重重把门一摔，差点撞在他的鼻子上。
“脾气还真大。”
曹哲远啧了一声，捂住鼻子，转身走了。
虞屹一进去换衣间，发现温羽竟然在里面换衣服。
他刚刚把长裤脱下，两条长腿左右一甩，把裤子甩到了一边，又细又长的腿，在换衣间的白炽灯下，白得有点晃眼。
“啊，我换衣服。”
看到虞屹进来了，温羽特意挪了一个位置给他；“你裤子也还没换吧？”
他边边开始脱内/裤，偏偏衬衫还穿着，被湿的衬衫贴在身上，虞屹只看了一眼，头上的青筋瞬间一炸。
“你等一下。”
温羽停了下来。
虞屹：“我出去，等你换完了我再进来。”
温羽盯了他一会儿，突然问：“你是不是有点害羞了？”
虞屹没话。
温羽；“嗐，你害羞你就早点给我呗，我反正是习惯了，我踢完球洗澡换衣服时，一转身，七八个屁股蛋对着我，哈哈哈哈哈哈。”
虞屹：“……”
他转身走了。
温羽觉得他是真害羞了，龙男果然还是龙男，男人的屁股都看不得。
他换好了衣服，然后开门，虞屹正在外面吹风。
“我换好了屹哥，你进来换吧。”
温羽走了出来，在门口蹲下：“我帮你在门口守着，绝对不会有人进来看到你换衣服。”
温羽在门口蹲了一会儿，门开了。
一条毛巾扔在他头上：“擦下头发。”
温羽接过来，转身进去，虞屹甩了甩湿漉漉的头发，把头发拨到后面，露出额头。
“我觉得你搞个背头应该也很帅。”温羽在头上比划，“都我和你都是校草，不过现在我觉得还是把校草让你算了。”
人比人真是气死人，温羽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
他慢慢缓过劲，人也活泼了不少，虞屹放心了。
虞屹：“你上次在食堂怕水不会游泳，我还不太信，现在看来，你是真不会游泳。”
温羽；“其实我还是想学游泳的，也知道一点皮毛，比如怎么飘起来，但是我时候溺过水，刚刚掉进池子里，脑子根本控制不了手脚，不瞒你，我真的以为自己要狗带了。”
虞屹；“如果心理压力不能克服，游泳确实会比较难学。”
温羽叹了口气：“但是我真的很想学，却又很怕水，我连3D游戏里游泳都有点窒息，也就能在《动物森友会》划划水，捉点海鲜。”
虞屹：“你如果真的想学游泳，下次我可以教你。”
温羽：“还是别了，我都不会游泳了，还被陶校长下河摸鱼，简直是风评被害，以后我还是离水远一点。”
两人正聊着，门突然被敲响了。
虞屹去开了门，发现陶校长和温羽的父母站在门口。
“爸，妈——”
温羽连忙站起来，温爸温妈对虞屹点头了个招呼，和陶校长一起走进去。
“羽，没事吧？”
温妈一脸焦急。
“没事，我好着呢。”
温妈仔仔细细把温羽量了一番，看到他活蹦乱跳的，才松了口气，看向虞屹。
“这是虞屹吧。”
虞屹；“你好，阿姨，叔叔。”
温妈感激地；“我听陶校长了，是你把温羽救起来的，真的是太感谢你了。”
虞屹：“也是凑巧，我正好和另外一个一中的朋友路过这里，听到呼救声，进来一看发现是温羽。”
温妈想起来就是一阵后怕；“哎，真的太感谢你了，温羽他时候溺过水，特别怕水，怎么就掉泳池里去了呢。”
陶校长咳了一声：“也是我们没有看好学生，总之，人没事就好。”
温爸温妈：“对，人没事就好。”
夫妻两人再次对陶校长和虞屹表示了感谢；“那我们就先把温羽接回家了。”
陶校长；“好的。”
温妈又看向虞屹：“你好像和我们住在一个地方？要不要一起回去？”
虞屹：“阿姨你们先回去吧，我还要回校一趟。”
温妈：“好的，那你们忙，我们先回去了。”
温羽：“拜拜，明天见。”
温妈和温爸带着温羽回去了，门也被顺手关上。
陶校长叹了口气：“这事不好办啊。”
虞屹问；“没压住吗？”
陶校长：“陈校长也不想把这事闹大，到底是校庆，还是想和和气气的，结果还是被市领导知道了，你也知道，今年夏天我们市出了几起学生溺亡事件，被上面点了名，明面上不会通报批评，但是该做的处罚还是要做的，那几个校工擅自离守是一个问题，还有就是——”陶校长无奈摇头。
虞屹沉下脸；“温羽根本不会游泳，怎么可能会主动来游泳馆？”
陶校长：“我当然相信温羽，不过那个女孩子不承认有什么办法？大家进来看到的都是温羽落了水。”
虞屹；“监控呢？”
陶校长：“先不有没有监控，就算有，也没办法要陈校长调监控。”
陶校长又叹了口气：“学校是教书育人的地方，但是也免不了竞争，有了竞争，很多问题就不是对和错能决定的，我爬不上去，我也不希望别人能爬上去，我掉了下来，那么我也希望更多的人陪我一起掉下求，其实我一直不希望把社会的这种竞争乱象展现给学生，但你这么聪明，你肯定懂，就比如我无痛高考，是让学生放任自流的意思吗？明显不是，但是就有人曲解了我的意思，那一年招生，我们学校都受到了不少影响，甚至很多家长来找我，还去教育局反馈。”
虞屹沉默片刻，；“我懂。”
陶校长：“总之，今天就先这样吧，明天我再来找一下陈校长。”
*
温羽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拿出手机，刚算看看《云养恋人》里的结缘花怎么样了，手机就被轰炸了。
不少朋友发来问候，温羽开一看，今天发生的事情竟然已经传开了，不仅是有今晚落水的事情，还有他上午用纸袋遮阳的事情。
温羽仔细点开一瞧，差点被气炸了，上午遮阳明明他按照志愿者要求放下了纸袋，结果还被一阵炮轰，晚上落水的事情就更是离谱，明明是他去救掉入深水区的一中学生，结果被传成他偷偷潜入游泳馆，结果落水了。
他深吸几口气，让自己冷静了下来，然后给朋友们一一回了消息。
熊软糖：擦，本来下午是六大门派围攻光明顶，结果晚上又有SB出来造谣了。
Bck：还真是六大门派围攻光明顶，当温羽团宠白叫的吗？各大高中都有他朋友，中午围殴那群傻逼看的我爽死了。
皮皮皮主席：“他们一中的学生自己都看不下去了好吗？一中就没特长生，就没择校生？成绩不好就该被骂被歧视吗？就我，他们校园论坛那个地方，乌烟瘴气的，全是傻逼在里面吐黑泥，学校早就该管管了。”
影：“学校论坛随便注册没人管是一个问题，学风也是一个问题，我有朋友在一中，他们就压力真的很大，吊车尾的班在哪里都被歧视，掉名次最多的，还要张榜挂出来，3个月换一次，有的人从A班掉下去，就从来没起来过，搞得人心理压力贼大。”
我最爱学数学了：“我觉得我这种成绩过去，大概就是底层吧，人人都能来踩一脚[拜拜]。”
熊软糖：“他们学校，抓到恋爱可是要退学的，都2XXX年了，学霸情侣都能作为正面形象宣传了，早恋还是洪水猛兽？”
今晚蹲拜仁：“别恋爱了，据他们抓到玩手机都要通报批评。”
温羽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告诉陶校长和虞屹为什么落水时，两人都不话了。
自己这是莫名其妙背了一口大锅。
萨巴鲁：“我回来了。”
群里炸了。
温羽回复了无数个我没事，才让群里安静下来。
大家担心温羽心情不好，纷纷也不再谈这件事。
倒是温羽主动提起来。
萨巴鲁：“我不会背这口锅的。”
萨巴鲁：“真的气死我了，他们不认，我也不会认。”
萨巴鲁：“他们必须给我道歉！！！必须！！！”
影：“温羽你勇敢飞，给你看看支持你的猫骑们。”
陈影截了图，一个是爱猫组的QQ群人数，还有一个是一中的校园论坛新注册的账号数。
影：“我女朋友和她的姐妹们都去了，不得不，她追星的，真的控评能力一流[捂脸哭]。”
Bck：“你没带手机，真的错过了大戏……那些傻逼真的战五渣。”
我最爱学数学了：“我也来学他们地图炮一次，因为厉害的都在搞学习，就是成绩差的红眼病才会去论坛上喷别人成绩差……而且今天校庆能放他们上网，明天估计就全熄火了哈哈哈。”
影：“先别这个了，温羽，你还记得那对情侣长什么样子吗？或者你知道她们的名字吗？”
温羽想了想，他模糊有点印象。
萨巴鲁：“男生我不太记得，那时候在水里，后来他又跑了，女生我还记得一点长相，那个男生好像姓李。”
影：“那看看，有没有办法搞到他们学校的学生名录？”
我最爱学数学了：“这个就难了，能在官网上公开的，也都是优秀学生，就我看，这两个怂货八成也没资格登上官网，就算搞到名录，一中人不少的，李又是大姓，还真的有点难。”
影：“大家先去找找，先把人找出来再，我等会儿也在群里问一声。”
除了温羽这群朋友之外，虞屹回去之后也在想办法。
他那时候抱着温羽，没有仔细看那个女生究竟长什么样子，但有人肯定知道。
这天，破天荒的，虞屹给汪新兰主动发了微信。
【hunter：妈，您有没有曹哲远的微信？】
【汪新兰：曹哲远？你怎么突然要他的微信？】
【hunter：对，我找他有点事情。】
【汪新兰；是要问留学的事情吗？你终于想开了？】
【hunter：不是。】
【hunter：事情比较着急，您帮我问一下。】
【汪新兰：我有他妈妈的微信，你等下，我问问。】
【汪新兰：你加个他的微信也挺好，你们多交流一下，他成绩也蛮好，还是学生会主席……】
汪新兰又开始唠叨，无非就是曹哲远听话，成绩好，虞屹听得有点烦，好在她还是要到了曹哲远的微信，发给了虞屹。
【hunter：谢谢，晚安。】
【汪新兰：这周放一天假，你回不回来？要是回来，我把曹哲远的妈妈约上，我们一起吃个饭，你们有什么问题，当面讨论一下，这样不必聊微信好多了。】
还一起吃饭？
虞屹想起曹哲远那个阴阳怪气的语气，别吃饭了，话都不想和他多一句。
不过为了温羽，虞屹勉强忍了。
【hunter：不了，以后我再请他吃饭。】
【汪新兰：好吧。】
虞屹关掉微信，开汪新兰发来的微信图片，点开一看，曹哲远的头像竟然是蕾哈娜举着话筒砸人。
虞屹：“……”
他大概明白了温羽为什么很想曹哲远。
曹哲远很快通过他的微信请求。
还没等虞屹话，曹哲远就噼里啪啦发过来一堆链接。
【你们的远哥：给我投个票。】
【hunter：行，你发。】
虞屹开链接一看，全是优秀旗手，优秀干部，最佳歌手的投票。
虞屹一个个点完了，曹哲远又发消息。【你们的远哥：号有吗，号也帮忙点下。】
【hunter：没有。】
【你们的远哥：让你们家美人也给我点下。】
【hunter：抱歉，他估计不会帮你点。】
【你们的远哥：那你把他微信给我，我自己给他。】
作者有话要：曹哲远不算反派，就是有点巨魔，天天阴阳怪气还喜欢官腔，但是本质还不错的——曹公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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