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曲烟以逛街为由，来到了位于乐都铭锐商场中的一家法国餐厅。
支开冯之后，她告诉了服务员预约的信息，随后，见到了已经等候在包间里的程飞扬。
房门一开，看见他那张风流不减当年的脸，曲烟一时间竟然感觉恍若隔世。
“程少。”她打了声招呼。
“坐，跟我不必客气。”他笑，笑容里还带着些许曾经满不在乎的劲儿，但眉宇间已经有了成熟稳重的气质。
到底是不一样了。
曲烟看着他，心里不由得想着。
而程飞扬的眼神却落在她指尖那枚戒指上。
他倒是也没有想到，兜兜转转，这都两年过去了，她竟然还是戴上了他准备的这枚戒指。
却没有想到，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至于吗？”他问。
季卓然不至于落魄到需要她卖戒指的份儿上，曲烟也没有必要非跟想要戒指的石太太达成交易。
曲烟自然也觉察到了他的视线，低头看着一眼自己上的戒指，笑了笑，解释道，
“肯定不至于，只是也没什么理由非要戴着不可，死物而已。”
“死物而已？你这么，我可是要伤心的。”程飞扬带着三分玩笑的语气道。
曲烟安抚道，“算我错话，我只是觉得，钱财物品这些外物，就算它们再好再珍贵，跟人比起来，还是没那么重要。”
以前她也是如此，不管自己赚了再多钱，只要是外婆“治病”需要，她就眼也不眨地给了。
到现在，她依旧如此。
程飞扬轻笑，“我明白了。”
不是东西不重要，是季卓然对她来，远比那些东西重要。
“嗯，程少向来悟性高，总能明白的，”曲烟也调笑一句，这才走入正题道，“那我上这枚戒指，又是值多少钱？”
她拿了这么好一对戒指，可还没有付一分钱呢。
“不值钱，”程飞扬却道，“这顿饭你请就行了。”
“程少”曲烟有些尴尬地提醒他一句。
毕竟今时不同往日，现在她摆明了已经嫁人，拿的又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的戒指，怎么可能一分钱都不给他？
程飞扬却：“那时候你结婚，我都没来得及给你送礼，现在这对戒指，就当我补给你的结婚礼物好了。”
曲烟一怔。
她这才恍惚间想起，自己婚礼那天，的确发生了太多事情。
现在想想，如果不是清楚具体的时期，她几乎都会认为是发生在好几年前的事情了。
当真是恍若隔世。
见她没有话，程飞扬只道，“吃饭吧，这次我可要点菜单上最贵的菜。”
曲烟听着直觉得好笑，心里那些纷乱的思绪也被他这么一通插科打诨给打断，于是点头道，
“好，你想吃什么，我都买单。”
不过，话到吃什么东西上了，曲烟自然也要提一句杜若，
“对了，程少，你跟杜若”
“她？不是跟你表哥在一起了吗？”程飞扬听到杜若两个字，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消失。
曲烟顿时愣了愣，随即她飞快反应了过来，这里面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于是她委婉道，“这件事连我都不知道，恐怕程少你还是当面问问杜若比较好。”
程飞扬倒也聪明，见到曲烟的神色不似作伪，自己也想到了此前姚子墨故意装成杜若男友气他的事情，心里倒是了然些许，但仔细想想，却又：
“其实你表哥和杜若，倒真是挺适合的。”
“可我却觉得他们不适合，”曲烟道，“杜若天性上其实是比较自由奔放的一个人，但表哥很保守。”
譬如杜若带着她去黑马会所玩的事情，程飞扬听了很可能就一笑了之，要让姚子墨知道了，恐怕得气出高血压来。
所以，出去玩的事情，曲烟至今为止都没有跟姚子墨提过半句。
“是吗？”程飞扬疑问一句，脸上的神情倒是也出现了些许疑惑。
可是，为什么跟他在一起之后，杜若却反倒是没有以前那么放得开了？
他不明白。
曲烟又道，“不过，某一方面上来，表哥倒是也有和杜若类似的地方。”
“什么地方？”程飞扬问。
“欠缺勇气他们俩，都失去过对自己很重要的人，所以，有时候面对幸福，他们可能都会变成胆鬼。”曲烟认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