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飞扬听着更觉迷惑，但看着曲烟眼神里的信息，倒也是提起了些兴趣，道。
“你详细解释一下。”
曲烟则认真道，“这段时间我在看很多育儿方面的书，所以，看到了一个很重要的概念，那就是，对于一个孩子来，勇气的培养非常重要，因为，与常识截然相反的是，受苦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情，但追求幸福，需要勇气。”
“受苦，简单？”程飞扬皱眉。
他这样的人，对于受苦没什么概念。
曲烟却感受颇深，“这么吧，改变自己的命运，需要付出偌大的勇气和努力；但是，接受自己的命运，只需要躺在原地就行了，
就像程少你，你是一个有勇气改变自己的人，所以你从来不会觉得离开夜店，从游戏人间的公子哥变成公司高管是非常困难的事情，然后你又从公司高管去做协警，你也不会有任何的迟疑，对吧？”
“这倒是，我觉得没有必要犹豫，想做什么，就做了。”他向来活得任性，也活得充满勇气。
“所以这就是你的勇气和魅力，杜若她却欠缺这种东西，所以，在你们确认了关系之后，她反而会表现得畏畏脚，三天两头想着跟你分，真要分开了又自己难受，她如此，表哥也如此，不然他也不会现在都还单身。”曲烟道。
其实她有想过，任梦虽然的确是有些问题，但她和姚子墨之间却不像是假的，所以倒也想过表哥能追出国去。
不过，姚子墨没做，她便也没提。
但，却不代表她心里不清楚自家表哥的情况。
程飞扬这才理解了她的意思，似乎也有所领悟，随即又问，
“那你的意思是”
“欠缺勇气的人会天然喜欢比自己有勇气的人，同时，两个没有勇气的人也很难发展感情下去，所以，我认为杜若和表哥是不会凑在一起的两个人，程少，你有会的话，还是跟她好好聊聊吧。”曲烟依旧回得非常认真。
程飞扬看着她那双认真的眼睛，这才恍惚间想起，自己当初是为什么，第一眼看着曲烟就被她吸引。
因为她无论做什么事情，什么话的，都很认真。
她跳舞认真，玩牌认真，工作算账做计划方案也都很认真。
和他这样活得随意的人比起来，认真的她，显得非常有魅力。
但，她到底已经是别人的妻子。
于是他错开视线，只：
“嗯，我知道了。”
话间，已经有服务生将饭菜端上了桌子。
“先吃饭吧。”程飞扬道。
席间，两人沉默着用餐。
一顿饭很快用过。
程飞扬放下筷子，缓缓开口，“我都快记不清，上一次跟你吃饭是什么时候了。”
曲烟仔细回想了一下，将思绪飘远，只能想到之前他们在一品鲜的时候，用过一顿饭，而那一次，桌上的人，还有杜若。
不过，那也的确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今天要是他们两感情没有出问题，恐怕他们还是会在一品鲜吃饭。
曲烟回道，“那下次有会我们再去一品鲜吃一顿，记得这一次，就行了。”
“还有下次吗？”他却问。
而曲烟一时间竟然也给不出个精准的答复来。
她低头，看着自己微微凸出的腹，看着自己上的婚戒。
一切的一切，都提醒着她现在的身份，已经是季卓然的太太。
程氏和季卓然之间的关系如何，都已经到这个份儿上了，她和程飞扬自然都心知肚明。
这顿饭之后，恐怕他们就会彻底沦为两个对立阵营之间的人。
所以，这时候，曲烟也只能：“但愿吧。”
“嗯，但愿，”他重复了一下她的话，忽然解释道，“其实我此前真的没有想到会斗得这么厉害”
可是，他父亲心中的仇恨无法消弭，两家之间的恩怨也横亘在他们之间。
他和曲烟，这顿饭之后，竟然是连朋友都很有可能做不了了。
曲烟点头，“我知道，我也不想的。”
但世事已经如此，他们也无法改变。
这时候，曲烟的响了。
光听铃声她就知道，是冯找她了。
可是这一刻，她没有理会的响声，而是对着面前的程飞扬认真道，
“程少，无论这些事情最后结局如何，我希望我们都还能是朋友，而且，我也从来没有后悔过遇见你。”
他抬眸，又看见了她那双认真的眼睛。
然后，他笑着：“我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