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都市言情 > 女尊大佬的掌中娇 > 正文 第315章 城主大人欺负了洛小公子?
    反倒更担心为了她而百般周旋的容境和白澜夜,毕竟这里面牵扯进来的人越多,在荣国公苏宇那里露出的破绽自然也就越多。

    容清画接道:“您与荣国公交多年,这世间只怕没有人比您更了解她的心性和为人,目下,大姐已有除之之策,只是诸多细节,还待与您碰面相商。”

    白契默了片刻,到底没再多言,“走罢。”

    容清画点点头,与冯宇和西陵彦两个一道起身护送着软轿继续向南。

    一路还算顺利,只在将出奉节的南城门时,遇到守城官兵严密的搜查,明着的由头是清查漏的在逃重犯,实则却是得了荣国公苏宇的密令,排查前御史白契的行踪。

    这一日,城门前当值的守军将领,是奉节州副都护,叶闲。她也是奉节城主乔筠衣的连襟,在今岁的七月刚娶了城主府的公子乔梨衣。

    对于朝中下来的密令,乔筠衣早些时日已与她交代过,她如今驻守城门,自然尽心竭力。

    由是,当白契所乘的那顶普普通通的软轿过城门时,毫无意外地被她拦了下来。

    不过,她态度十分恭敬,就躬身立在软轿前,对着已然致仕的白契,一丝不苟地行了个面见当朝正一品御史的礼节,却还没忘在开口时略加遮掩,只道了句:“下官叶闲,见过大人。”

    但即便这样,还是让软轿外一路护送的人有几分紧张。

    如此大摇大摆而不加丝毫掩饰地出奉节城这一出,照容境自己的话来,都是在赌。一场赢面输面就是或生或死的豪赌。

    赌赢了,顺利出城,赌输了,在场的所有人都九死一生。

    眼下,相较于轿外的紧张,轿帘内的白契却一脸平静,她稳坐不动,对外道:“叶都护客气了,若与老身有话谈,不妨另择一处方便地。”

    叶闲直起身,笑了笑道:“是下官考虑不周,还请大人移步。”

    很快,城门守将的大营内,白契坐在轮椅上,由冯宇推着落了座。她视线很快从叶闲面上扫过,而后微微一笑,问道:“叶都护观今之朝堂,清耶?浊耶?”

    叶闲为她倒茶的顿了顿,倒是没急着开口,而是先将茶盏奉到白契边,才回道:“如白御史这般清流都无奈致仕,您是清耶?浊耶?”

    白契笑笑,继续问:“如是,叶都护行事,为清耶?为浊耶?”

    叶闲默了默,片刻才回道:“下官官职在身,所为诸事皆不可随心。国公大人要拦您车驾一事,只是有事要与您相商,下官听令而行,也并无不妥。”

    白契未置可否,语气平淡着开口:“叶都护若执意阻拦,则老身不入临安,不久即此命休矣。偏偏老身这心里,还想多活几日。”

    叶闲皱了皱眉头,继而轻摇摇首,“可下官见白御史神态,倒不似畏死之人。”

    白契抬眼看向叶闲,“虽不畏死,却还不能死。只是不知叶都护,肯成全否?”

    半刻钟后。

    荣国公苏宇的亲信带着一众江湖杀追至奉节南城门的时候,城门守将叶闲正一捂着流血的左臂,一边高声呵斥着守城官兵,叫她们速速去请医师。

    亲信看着这一幕,颇为不齿地笑了笑,为着这点伤大动肝火,一看就是难成大事之人,倒的确像是仗着与奉节城主有姻亲,才坐到现在这个位置的。

    亲信这般思忖着,带上几个穿着有模有样的杀快步走上了前,脸上换上一副假情假意的笑,道:“见过都护大人,咱们是国公府派过来,与前御史大人有话要的。听闻都护大人已帮忙拦下了前御史大人车驾,特赶来相见。”

    叶闲转头见着这位亲信,忙挂上一副谄媚的笑,道:“原来是国公府来的大人,您的前御史大人,可是指那白姓妇人?”

    亲信点点头,“正是。”

    叶闲闻言目露轻蔑,道:“不过是没了官职的庶人,国公府的大人何须对她这般客气,提起来,便白老妇就是了!”

    亲信望着她目露探究,很快便不再与她寒暄,问道:“都护大人给个准信,这人,你是拦下了,还是没拦下?”

    叶闲捂着伤口一咧嘴,“大人既然提起此事,下官就不得不想起来,这伤正是因那白老妇而起!想当时,下官见了白老妇的车驾”

    亲信抬打断她长篇大论的架势,“拦住了还是没拦住?”

    叶闲“哎呦”一声痛呼,道:“哪儿拦得住呢?还伤了我,这个疼啊”

    亲信面色一黑,“没用的东西!”言罢带人而去。

    叶闲望着一行人远去,缓缓收起捂着左臂的,朝身边人轻一摆,吩咐道:“行了,本官无事,去做各自的事罢。”

    除了身边亲近的几个人,她没将白契的事情告诉任何一个守城官兵,她们看着这位当值的守城将领今日出奇的反常,皆有几分不解。

    “都护大人,今儿个这是怎么了?”有人开口发了问。

    叶闲随口一笑,“哪能怎么?溜一圈没事来咱们这狂吠的狗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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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安城,城主府。

    由容襄一马当先护卫着的马车在府门前停下来时,一直候在城主府外的秦淮立时迈迈步子,走出房梁下的阴影,探身有些不安地向马车前望。

    自今晨一早容境打马去后,她心内担忧,一直不敢离开,就怕这位一看便强势惯了的城主大人,真的因为她那份似乎有些多余的关心,而向那位她打心眼里想关照的公子发难。

    马车的车帘很快被一只修长好看的从内挑开,然后一个水白色的颀长身影翩然落地。几乎是这身影刚站定的瞬间,这人清清冷冷的眉目便似有所觉般向她看了过来。

    一时,本就淡漠的神情越发洇染了几许寒凉。

    不过,这副冰冷冷的模样并未持续多久,便因为车厢内另一人的出现而几近无痕地散漫不见。

    没错,就是在他出现的这一刻,这个在人前从来眉眼清冽的城主大人,眸底多了几分柔软,神情也随之软化。

    这份变化,很细微,细微到二十步开外的秦淮,察觉不到。

    而这所谓的另一个人,是洛瑕。

    是眼眶微微泛红,眼尾轻轻上挑,唇色红得有些过分的洛瑕。

    一看,便分明是刚哭过的模样。

    秦淮不由瞳孔微睁,这位城主大人,果然还是因为她,与她想要关照的公子生了不快,甚至还将人欺负哭了。

    她在袖下攥攥拳头,抬起步子,便打算上前去理。

    只是不成想,脚下的步子还没迈出去,她想要关照的公子就不知因为听到了什么而一低眸,整张清雅明艳的面容染上绯红,下一刻,便有些不顾及城主大人颜面地,抬脚往府里去了。

    更令她难以置信的是,这位从来只有被别人上赶着恭维,而从未向任何人低过头的城主大人,竟然伸扯住公子远去的一缕衣袖,然后轻轻地,轻轻地晃了两下。

    一看,便分明是带着几分讨好的意味。

    秦淮怔了怔,这位城主大人,居然还有这般脾性好的一面,还就只对着,她想要关照的那位公子。

    所以。

    所以她想要关照的那位公子,其实已经在被人,体贴包容地温柔以待。

    马车缓缓推进的吱嘎声响起,秦淮收回思绪,是容襄带着车队跟在两位主子后面不紧不慢地入府。

    而她入目处,正是城主府高大威仪的镶金木门从内慢慢合起,渐渐遮住了她所能望入府里的所有目光。

    秦淮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她脑中有片刻的空白,却还不及神思回笼,就听到身后一道清脆的童音:“母亲!”

    她蓦然转身,一眼看到一大一两个身影。

    眉目清俊,衣着鲜亮的,是她年已三岁的嫡长女。

    面有些许紧张之色,衣饰平平却也没失了身份的,是先前被她的祖父养在外室,而后被她执意过三书六礼娶进了家门的正君连氏。

    这连氏虽出身清白,模样清秀,却到底不是大家公子,平日少言寡语,对着她,除了仔细服侍着,鲜少有多余的言语和举动。

    两人之间,本该最天经地义的妻夫情事都很少,偶尔有之,也全是她在有想法的时候,他默默地承受。

    他似乎很清楚地知道自己的身份,也很清楚地知道她对他只是在尽应有的责任。

    但他一直安安分分地待在她身边,还为她教养出了相当得她喜欢的嫡长女。

    “母亲,父君带暇儿出来玩,没想到会在这里遇着您,暇儿已经玩累了,您带暇儿和父君回家,好不好?”

    女童欢快地跑到她身边,抱起了她的一条臂,此时正扬着脸,满是期待地等她回应。

    而她的正君,只是微垂着头立在后方,浅浅扬起一抹笑,唤了声低低的:“妻主。”

    秦淮抬摸了摸女童的脑袋,这是她的嫡长女,秦无暇。

    无暇,亦可作,无瑕。

    越渐晦暗的天色下,秦淮似乎笑了一下,她牵起女童白嫩嫩的,:“走,母亲带你回家。”

    女童高兴地跟上她的步子,又在路过自己的父君时,伸出另一只,将男子没那么白皙的大牢牢握进了自己里,口中道:“父君快来,母亲带我们回家。”

    连氏被女童拉着跑跟上,却在一颗石子前踉跄了一下,身形微晃。

    一只有力的女子的不知何时伸过来,稳稳地将他扶在掌中。

    他诧异地抬头看时,正对上他其实倾慕了很久很久,却始终又敬又怕的妻主,一抹比往常任何时候都柔和的,朝着他露出的笑。

    这一刻,夕阳彻底没落,皎洁的月华,洒落银辉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