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都市言情 > 在游戏养恐龙、开餐厅 > 正文 50、第 50 章
    2022年6月日,北京

    最后一颗沙粒落到下方,游戏界面的沙漏消失了,视野中的客厅扭曲模糊,阮程程闭上眼睛。

    堆积如山的人类/精灵城镇物资、刻着金银双圣树的珍稀武器、山似的食人魔、新鲜凛冽的迷迭香、潮水般涌来的绿皮肤矮人仿佛一场梦,睁开眼,统统不见了。

    几秒种后,她推开大门,吸一口新鲜空气。

    响个不停,微信微博红书瞬间爆出数百条,阮程程翻了翻,妈妈爸爸,外公外婆爷爷奶奶朋友同学,以及刚刚分开的玩家们。

    从通讯录找到李幸,“喂?哪天有空?”

    和4月一样,对方压根没发觉阮程程消失十天,兴致勃勃地:“这周都ok,随时随地等你召唤。喂,就我们两个?我叫两个人压场子?”

    “拜托,又不是打群架。”阮程程本能地想起层层叠叠的哥布林,摇摇头,没好气地:“就明天吧,我接你。”

    24时后,一辆甲壳虫停在国贸某高档区地下车库,两个女孩子悠闲自在走到c栋楼外吃冰激凌。

    楼门有保安,用户刷卡进出,既然私家侦探,林心睿每天遛三次狗,就在这里等好了,时间多的是。

    “喂,你不要怂。”李幸跟着母亲处理过父亲三,很有这方面经验,摩拳擦掌地:“先抡她一个耳光,再指着鼻子骂sb,贱货,出来卖的。问问她包夜几个大子,3p、sm什么价位,戴不戴套”

    起来,李幸一点也没有北京土著的大气涵养,反而泼辣难缠。明明大富人家,倒像个出来混社会的,令阮程程叹为观止。

    “如果她,她和你老爹是真爱。”李幸夸张地打个冷战,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你就告诉她,现在这年头,不流行琼瑶剧,流行自强人设大女主,睡别人老公就得挨骂,骂少了都不行。”

    这家伙没少看言情,一套一套的,阮程程有点想笑。

    解气是解气,问题是,骂得是自己老爸,她就接不了口了。

    “最近我常吃一家蛋糕,比北京所有牌子加起来都好吃。”阮程程郁郁地舀一勺草莓冰激凌,想起自己的珍稀红树莓:“你的扶桑玫瑰和人家一比,直

    接被比没了。”

    扶桑玫瑰是李幸最心爱的蛋糕品牌,碍于热量,宁愿每天绝食也要吃一块,属于狂热脑残粉。

    果然,这家伙根本不肯信:“梦呢吧,吹吧你就,来来,把名字报上来,本姑娘下午就去砸场子。”

    阮程程故作神秘:“私人定制,不对外营业,只接熟客单子。我还没搞熟,等国庆吧,让你开开眼界,一次吃到爽。”

    李幸窃笑:“作坊啊,瞧你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等着,到时候,我一定”

    一定什么,阮程程已经顾不上了:一只泰迪欢天喜地钻出楼门,一个年轻孕妇扶着腰跟着,“吉吉回来”

    2、岁,瓜子脸大眼睛,皮肤白白的,长发黑得发亮,一句话,是个漂亮女人。她穿一条gucci大红印花真丝连衣裙,白色渔夫帽,平底鞋,带点活泼,有点娇俏,一点也不像准妈妈。

    借助爸爸公司的人事档案和私家侦探的资料,阮程程认得她,林心睿。

    望到对方隆起的肚子,阮程程眼睛发热:妈妈做了很多年试管婴儿,国内国外奔波,胖了几十斤。终于有一天,妈妈肚子隆起来了,正上高中的阮程程如释重负,心想,妈妈再也不用打针吃药了。

    泰迪在草丛嘘嘘完,朝着两位陌生人蹦过来,不知怎么,距离阮程程几米就刹了车,原地哼哼。

    “林心睿?”她冷冷地,把冰激凌扔进草丛,走了两步,“我姓阮,阮铮是我爸爸。”

    林心睿第一反应是惊讶,接着开始倒退,就像阮程程要攻击她似的。

    阮程程觉得好笑,抱着胳膊:“怎么?敢当三,敢勾引别人老公,现在不敢认了?当缩头乌龟?”

    一个中年妇女从楼门奔过来,眉宇间和林心睿很像,可能是她母亲,母鸡护鸡似的把她挡在后面,“怎么着,怎么着?丁雪琴?”

    听到母亲名字,阮程程的火气蹭地冒起来,扬着下巴,“林心睿,来来采访采访,为了人民币,随随便便和别人老公上床是什么感觉?哦,对了,你是95年的,我爸爸能当你爸爸了,真挺拼的,复旦毕业的就这德行?”

    林心睿挣开母亲,含着泪:“你什么都不知道!我告诉你,我跟阮铮,我是真心爱他的,他有才

    华有能力,一个人白起家”

    “别的这么好听。”阮程程气得半死,原本想好的台词顾不上了,“还才华,要是我爸爸没钱,你肯跟他?”

    与此同时,林心睿也在喊叫,“阮铮对家庭早就是责任了,他爱的是我,就算丁雪琴过来,我也敢,我们光明正大,感情之中不被爱的才是第三者。”

    阮程程太阳穴突突地跳,告诉自己,冷静!“原来你爸你妈把你养这么大,专门让你替已婚男人解决感情问题,真有前途。哼哼,自从我爸爸有了钱,倒追他的女人多了去了,你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林心睿,以为你是谁?”

    中年妇女一副大嗓门,“你爸爸勾引我女儿,还骗婚,我要去告他!我女儿好好一个人,这辈子都被毁了,你们得负责!”

    忙着用录像的李幸惊了,用长长指甲指着她鼻子:“我靠,真够不要脸的,倒打一耙啊!喂,姓林的,和别人老公上床心点,别被拍下来当a片卖;还有,记得定期体检,别把别人传染艾滋病。”

    闹剧以保安阻拦、当场报警告一段落。

    “幸子,我不想我爸我妈离婚。”从派出所出来,阮程程难过地侧过头,。

    李幸恨铁不成钢,用力戳她脑袋:“凭什么啊?你爸妈离了婚,姓林的更嚣张,搞不好,你爸想不开娶了她,占走一半家产,你亏不亏?回家一哭二闹三上吊,谁敢提离婚,你就离家出走。”

    当晚阮程程真的离家出走,收拾两个箱子,搬到三里屯某处自己名下的公寓:一层两户打通装修,大几百平,是她的20岁生日礼物。

    临走之前,阮程程拉黑、删除里的父亲电话微信,把妈妈、外公外婆一并删除,连司、月嫂、厨师的一通捣鼓,这才黑着脸出门。

    自此之后,阮程程早九晚五,过起两点一线的生活:清早回位于朝阳公园附近的旧家陪妈妈,带弟弟妹妹,哄外公外婆,傍晚回自己公寓,不见父亲一面。间隙练拳健身,游泳跑步,美容shopping,一分一秒都不肯浪费。

    李幸欢欢喜喜过来住,被阮程程“清晨六点起床”打败了,念着“你要当打女混综艺出道吗”第二天就回自己家了。

    郁闷归郁闷,倒也有好处:弟弟妹妹出生以来,从没和阮程程这么亲昵,姐弟妹感情一日千里。

    两只四岁神兽每天睁开眼嗷嗷“我姐呢?怎么还不来?”时时黏在她身边,玩乐高和遥控飞,出门英语/钢琴/绘画课都满地打滚“我姐不去,我也不去。”

    起初阮程程有点感动,带两个神兽玩得不亦乐乎,在家鸡飞狗跳;时间长了新鲜劲过了,就不耐烦了:孩太吵了,她自己也很忙好不好?

    于是阮程程开始偷懒,敷衍他们打ipad游戏,被妈妈训了一顿,会近视的!之后想出新花样,集体观赏哈利波特和指环王,她就可以玩了。

    指环王也就算了,神兽对“半身人千里迢迢护送魔戒去火山口”丝毫不感兴趣,啥啥承诺责任更是莫名其妙,就连精灵王子的颜值都吸引不了他们。

    至于哈利波特,完全是两只神兽的菜,什么伏地魔凤凰社家养精灵摄魂怪倒背如流,对火龙和魁地奇大赛尤其感兴趣。

    阮程程很快发现,自己低估了四岁孩的智商,随随便便糊弄不了他们了;只好买齐五份斗篷、扫帚和魔杖魔法书(她自己本来就有),不到万圣节,全家(除了父亲)就装扮起来,俨然山寨巫师聚会。

    喏,她挥着魔杖来一个“统统石化”,弟弟就不能动了,然后妹妹喊着“哈瓦达索命”,阮程程敏捷地避开,大声抗议:孩不可以用黑魔法!

    这种乱七八糟的日子持续到罗妍到来。

    像阮程程一样,她带着礼物到阮家拜访,受到全家热烈欢迎。

    阮妈妈知道女儿去罗家做过客,亲自下厨,烧了一桌菜肴,阮程程自己都很久没吃到了。外婆拉着罗妍的八卦,“姑娘真俊,有男朋友没有?”外公则给客人包了个大红包。

    至于两只神兽,向客人神气活现地展示魔咒的威力,朝阮程程发射“统统石化”。可惜,当姐姐的没空哄他们,该吃吃该玩玩,神兽们大失所望,哭嚷“再也不跟姐姐好了。”

    热闹一天,晚间阮程程带罗妍回住处,顺便在三里屯找间人少的清吧消遣。

    “明天去国博,票订好了。”她摆弄着里的便签,自从进入进击的

    勇者,养成了随时随地记录的习惯。“后天去南锣和后海,可惜荷花还没开,不过阴天,刚好划船,否则会晒死的;大后天去雍和宫拜拜,我现在很迷信,跟我外婆初一十五烧香拜佛,你也来吧,雍和宫很灵的。”

    菩萨保佑,灵异关卡顺利一些,可别要她的命。

    罗妍正呷着百利甜,被这话逗得大笑,碎冰撞着杯壁发出叮铃声。“你是地头蛇,你做主,我跟随。”

    蓝色夏威夷上来了,天蓝酒水盛在玲珑剔透的水晶杯,缀着柠檬片和罗勒叶,仿佛一望无际的大海。

    很适合看什么都不顺眼的阮程程。

    “最近,我不太顺。”她吁一口气,忽然瞥见隔壁桌的鸡尾酒装饰着一把五颜六色的伞,立刻喊服务生,“帅哥,加两杯那个酒,不要酒,只要上面的伞。”

    隔壁客人见是两位年轻漂亮的女生,以为对自己有意思,打个响指:“连伞带酒都上,记在我账上。”

    罗妍窃笑,眨眨眼,用口型“看上那个人了?”

    哪里跟哪里呀。阮程程慢慢侧头,发现隔壁客人故作深沉地盯着,把腕上的绿水鬼露出来--还没钟寒山帅呢!

    酒上得很快,她放几张百元钞票,对服务生提高声音:“替我谢谢那位先生,不用找了,我们还有事,就不招呼了。”

    那人不甘心,仔细打量她:香奈儿衣裙,宝格丽宝石链,明明娇艳似玫瑰,却双目有神,气势十足,一副不好惹的模样,犹豫一下,到底没敢过来。

    两把花伞,自己一把罗妍一把,杯中海洋变海滩,更像夏威夷了。阮程程这才舒服了,喝一大口酒,“我刚才哪里了?”

    “你气不顺。”罗妍嬉笑,托着下巴:“看出来了。谁惹你了?”

    阮程程没好声气,“我爸。”郁闷一会又,“算了,不提他。最近你怎么样?”

    罗妍想了想,露出一个简单笑容:“老样子,练拳练拳,回家回家,开会开会--我不是加了两个群吗,天天研究资料,在线讨论,比上班还忙”

    突然之间,罗妍皮包里的响了,匆匆离开座位。

    透过玻璃,阮程程看到她对着喊什么,赌气按断了。屏幕很快亮起来,罗妍

    看也不看,再次按断,紧接着第三次。

    和男朋友吵架了?没听她提过啊?阮程程好奇地想。

    几秒种后,罗妍用力按住,像是关了,胡乱往包里一扔,背对酒吧,瘦弱肩膀不停抖动。

    阮程程后知后觉,原来烦恼的不仅仅自己一个,心里舒坦多了。

    送走罗妍,阮程程很快迎接第二位客人,这次,不用她去场了。

    钟寒山自己开车来的,黑色奔驰,居然是北京牌照。她刚坐进副驾便接到一大捧盛开的红玫瑰,枝枝饱满娇艳,露水像珍珠闪闪发光,扎着漂亮的包装纸。

    她久违地开心起来,嗅着浓郁香气。

    第二个礼物是纯银花篮,椭圆形,盒盖刻着提着弓箭的爱神丘比特,底部四只脚,提系着红蝴蝶结,看上去有些年头了。

    “给我的吗?”她惊喜地叫。

    钟寒山把车停在路边,笑眯眯地,示意她打开:里面盛满的青柠檬,点缀着两枚玫瑰花苞。

    他目光充满期待,“喜欢吗?”

    为什么送自己柠檬?有什么含义?

    虽然有点迷惑,阮程程发现自己非常开心,随即失落起来:郁闷太久且无处发泄,她不适应喜悦和幸福的滋味,完全不习惯了。

    于是她耷拉着肩膀,“嗯,喂,有件事我得和你。”

    钟寒山微微笑着,做个“请”的势。

    他长袖衬衫配长裤,两颗纽扣没扣,袖口挽起来,黑发整整齐齐,胡子刮得干干净净,隐隐约约传来古龙水香味,像是刻意打理过,比上次来北京正式一些。

    不管中国人还是英国人,不得不承认,面前这个男人挺帅,是她的菜。

    阮程程垂下目光,清清喉咙:“钟寒山,嗯我得,我”

    钟寒山面上笑容淡一些,安安静静倾听。

    不知怎么,阮程程有点烦躁,盯着玫瑰花破罐破摔地:“谢谢,我很喜欢,却不能接受,至少现在不能--我对男人不感兴趣。”

    足足一分钟,钟寒山什么话也没,用探究的目光盯着她,像是在分辨,她是不是在开玩笑。

    靠,这叫什么事啊!

    阮程程长长吁口气,挥苍蝇似的挥挥:“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我现在状态很不好,暴躁、抑郁、焦

    虑、神经质、心眼分裂症更年期,总而言之,不能拖别人下水,我只适合一个人待着。”

    又过了十秒,钟寒山才谨慎而认真地开口:“我能不能,当然,我是,方便的话,你能不能告诉我,出了什么事?”

    “里面的还是外面的?”他补充,意思是,空间里的难题还是现实世界?

    阮程程脑袋摇得像拨浪鼓,沮丧极了。“我自己的问题,不关别人的事。”

    他沉默了,伸过来,握住她掌,口气前所未有的固执:“阮程程,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

    她没精打采地摊开:“哪国人不知道,住在哪不知道,干什么的还是不知道。我也不敢,我也不敢问。”

    钟寒山笑出声来,话语带着诱惑:“当我女朋友,什么都知道了。”

    还挺神秘,间谍嘛?

    阮程程侧过头,打量着他,忽然想起什么,把拎着的纸袋递给他,“喏,送给你的。”

    他很感兴趣地一一拿出来:爱马仕钱夹,纯黑长款,年初和李幸去日本带回来的,本来想送爸爸,现在嘛,哼哼,免了;花里胡哨的珐琅钥匙链,坠着一个寸许大、张弓搭箭的勇士,肩上带着鹰,脚边跟着狗,看上去非常骁勇;一个深蓝香囊,里面盛着平安符。

    “这个送给你,拿去玩吧;这个是从国家博物馆买的,我前天和罗妍去的,你看,像不像你?这是雍和宫求回来的,开过光,要随身带着,很灵的。”她一口气。

    钟寒山把钥匙链托在心,左右看看,掏出衣袋里的钥匙串,当场穿上去。随后他把另外两样收好,发动引擎:“今天什么安排?”

    她耸耸肩,“主随客便,听听你的计划。”

    钟寒山笑笑,望着前方踩动油门:“我的计划?阮程程,当我女朋友吧,就算你喜欢女人也无所谓,我不在乎,真的。”

    车子一溜烟驶出去,汇入滚滚车流。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