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月5日,骷髅海
到达“拳头岛”当天，阮程程是在睡梦和潜水中度过的。
一觉睡到自然醒，看看怀表,中午点，她打个哈欠,第一反应是“糟糕，船不动了！”
海中漂泊四天，阮程程已经习惯了海浪浮浮沉沉和窄坚硬的船舱，冷不丁踏到陆地,大脑和身体完全不适应,站在原地就不由自主摇摇晃晃，像在跳舞。
篝火午餐时,她开了个的会，内容简单粗暴。
“我打算去一趟,今晚就出发。”阮程程指指绘地图东南方向的一块不规则礁石，语气坚定,“如果来得及,乘船兜个圈子，顺着水流赶回来；如果来不及，嗯月0日天黑我还没回来，你们就跟着西山队去海眼吧,我也直接过去,大家在乘风破浪号汇合，不见不散。”
听她的，就像搭乘环线地铁绕北京一圈似的。
众人已经听到消息，依然面面相觑：湍急凶险的海流和神秘莫测的大海就不用了，再加上不生不死的骷髅架子和鬼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的乘风破浪号,怎么看怎么凶多吉少。
三位新人都很谨慎，谁也没话，大焦干咳一声，有点无奈地：“程程，相信你考虑过了，别的就不了；我只想问，如果千辛万苦过去了，那里什么都没有，白去一趟，值得吗？”
阮程程很感激他没有一口拒绝：名义她是队长，是至尊勇者，大焦的付出比她只多不少。
“我想过了。第一，这座岛屿有杰奎琳的幽灵，礁石也不会无缘无故冒出来，一定有它的价值；第二，杰奎琳，乘风破浪号出现的时间只有十天，可能出现在骷髅海任何角落，留在岛屿和其他地方的遇到它的几率是一样的，与其这样，我宁愿冒险。”阮程程早就想好理由，尽量的合情合理，灵一动，开始信口开河：“如果还要，嗯大焦，我有预感，那座礁石对这道关卡非常重要。”
最后一句话打动了大焦，他认真地推推眼镜（划船时戴隐形），“你是队长，你了算，我跟着。”
赵馨馨也认认真真点头，王若辉一向是跟着大焦，吴祥林苦巴巴地抱着脑袋：“完了完了，又得玩勇
敢者转盘，我现在就想吐。”
白天还好，独木船在海里直线前进，夜间组成大木船，随着海流行进时颠簸旋转，像游乐场中的大转盘，十个人有八个吐得天昏地暗。
噢耶阮程程开心极了，和四位队友击掌欢呼，兴冲冲地：“六点整出发，收拾收拾东西，我负责晚餐，等回到北京，我请大家吃好的。”
不久之后，她歪歪斜斜地顺着来时的路走向海边，高兴不起来了：昨晚满地碎骨，现在干干净净，一片骨头都不见了。
“真糟糕啊。”阮程程脚底打滑，警惕地注视四周，生怕骷髅架子突然冒出来，“搞得像恐怖片一样。”
赵馨馨从昨晚就没怎么话，像马戏团员一样捧着一根长树枝恢复平衡，笑得很勉强：“昨晚我试了几次，都没成。”
她是唯一没有灵异武器的队员，压力很大，昨晚不时和骷髅殊死搏斗，阮程程看得心惊肉跳。
“刚第一天。”阮程程给她鼓劲，“它们每晚都来，海里也有，礁石肯定还有，会多的是。”
赵馨馨没吭声，忽然：“程程，下次我离你远一些，我问过焦哥和林子，都在濒死关头才成功的。”
这么拼的姑娘，阮程程有点感动，打心底庆幸：黑猫阿波罗对她实在太好了。
到了海边，她走路能走直线了，呼吸着清凉咸湿的海风，开始活动筋骨，奔向自己的木船。船尾渔浸在海水里，两个女生齐心合力拖到岸边，好沉。
扁扁平平，比目鱼？她不认识，抛回海里；脑袋圆圆的，有点像大黄鱼，外婆烧的大黄鱼可好吃了；有个透明水母，肚子里有几条鱼，她刚想摸，被赵馨馨制止了“会不会有毒？”
阮程程也有点怕，用单剑戳着它，扔进海里。
有条鱼两个眼睛长在同一面，已经半死不活，两人研究一会儿，照张相就放生了。之后是一条剪刀尾巴的鱼，半米长，在里挣扎的很厉害，阮程程随一摸，被冷不丁冒出来的游戏提示惊呆了：
玩家阮程程获得“珍稀食材”
成功了！她捞到“银鳕鱼”了！
“啊哈”阮程程激动地跳起来，溅起的水花把衣裳都弄湿了，忽然觉得不对：提示五个字？
再
仔细一瞧，根本不是任务中的银鳕鱼，是“蓝鳍金枪鱼”。
她失望极了，“哎”一声，垂头丧气地把它扔回海里，很没形象地瘫在沙滩，半点精神都没有。
赵馨馨被搞得莫名其妙，看看那条活蹦乱跳的鱼，“怎么啦？”
“没什么。”阮程程耷拉着肩膀，望着蓝天白云，“我讨厌金枪鱼。”
金枪鱼？赵馨馨根本认不出，无所谓地：“我也不喜欢，老外才吃的惯，还做成罐头。”
算了，虽然没搞定，也多一种珍稀食材，回到空间，会收到矮人们崇拜的目光！阮程程安慰自己，没精打采地回到船边，继续干活了：今天运气不错，也许有别的收获呢。
果然，接下来的都是好事情：
底有几只红红的虾，一弹弹出很远，个头很大，才没从洞漏出去。
阮程程抓住一只，系统立刻认定为“食材深海红虾”。
行叭，看起来很好吃，她心情好了一些。
整理完战利品，把渔重新挂回船尾，两个女生沿着海滩散步，边活动筋骨便聊聊关卡和人生，慢慢地越走越远。
岛屿背面是一处悬崖，将近0度角，相当陡峭，两侧地势逐渐缓和，形成长达数公里的浅滩。
咦？浮浮沉沉的蓝藻间是什么？贝壳还是生蚝？
生蚝嘛，阮程程没兴趣，阮爸爸还是挺爱吃的。她趟着齐腰深的海水捞起一个，发现它被系统认定为“食材翡翠牡蛎”。
外壳呈灰褐色，像块薄薄的岩石，很普通啊？
她好奇地用匕首撬开，发现牡蛎肉饱满洁白，边缘是蓝绿色的，在阳光下非常清新。
“看起来很好吃。”她宣布，从仓库取出袋子，兴致勃勃地捡起一个个牡蛎放进去：“晚上我们在石头上烤。”
赵馨馨对软绵绵的动物不感兴趣，也不想碰，努力回忆着：“有篇课文好像就写这个，我的叔叔于勒？”
“对对。”阮程程也想起来，挥圈住面前一大片海，“这片海叫翡翠海，我命名它为翡翠牡蛎。”
半个多时后，一枚贝壳前尖后圆的长贝壳加入“食材”行列，翡翠贻贝。
就是青口贝嘛，阮程程发现它个头很大，沉甸甸的。
“真漂亮。”赵馨馨心地把
它举起来，贝壳底部沙黄色，大部分呈翠绿，在阳光下闪着艳丽光泽：“我们多捡些，带回去洗干净，贴在墙上。”
墙贴？奇怪的审美，阮程程保持沉默。
随后被命名为“翡翠”的是“食材鲍鱼”，吸附在海边礁石背阴处，两人当时趟着水，差点就错过了。
它边缘呈翠绿色，个头不大，肥肥厚厚，看起来很好吃。
兜个大圈子回到船边，已经下午3点。阮程程找到一处水流平静的沙滩，从仓库取出救生衣、氧气瓶、潜水面具和脚蹼，坐在树下开始穿戴。
赵馨馨默默看着：“程程，你要下水吗？”
她点点头。
自从6月30日看到“骷髅海”三个字，她就在空间收集、采购潜水物品，果然，任务需要的珍稀食材都离不开大海。
运气不错，阮程程学过潜水，在泰国、澳大利亚跟着职业教练浮潜、深潜，迷过一阵珊瑚礁和五彩缤纷的鱼。
可惜，朋友们没有喜欢潜水的，李幸一下水耳朵就发炎。每逢两人出游，阮程程想下海，她就吵着“无聊死了”，时间长了阮程程也就懒得下水了。
此时她庆幸自己能游几下，否则，去哪里找龙虾和螃蟹？
几分钟后，阮程程穿戴设备，把一根登山绳牢牢绑在腰间，另一头捆住岸边一棵大树，“馨馨，我下去了。”
赵馨馨也脱掉外衣，换好泳衣胶鞋，绑一根绳索，“我能憋5分钟呢，走吧。”
“5分钟啊？”属性增加的缘故吧？她来了兴趣，把长发用发夹夹住，“帮我掐表，我也试试。”
很快，她浸入水中，慢慢吐着泡泡，等到肺里空气都耗尽才冒出脑袋。
“分半。”赵馨馨羡慕地看着怀表，换到现实世界，都能破世界纪录了。“属性真高。”
在湛蓝海水中游游走走是件很美好的事情，仿佛沉浸在天空中，把不愉快的事情通通忘掉。
阮程程没用设备，时不时憋一口气，扎入两、三米深的海底，慢慢找感觉。
收购来的设备还算ok，不算最顶级的，她这个初学者足够用了。她一直在回忆螃蟹和龙虾的生活习性，偶尔问问队友，确定它们生活在岛屿和礁石边缘
那是什么？
一群群鱼在海草间游曳
，阳光透过波浪形成一个个光圈，某块巴掌大的红褐石头随着水流动了动，她刚靠近，突然趴在海底，像一块毫无知觉的石头。
哼哼，以为她看不出吗？
阮程程浮到海面缓口气，随后潜回水底，就这么几秒钟，石头不见了，原地只留下一个浅浅的沙窝。
还挺狡猾，她忍着笑，用匕首戳戳沙窝，里面伸出两只肥壮夹子咔哒咔哒示威，夹子顶端是黑色的。
玩家阮程程，获得“食材黄道蟹”。
与此同时，钟寒山正在和队友告别。
“卉卉，你别动了，休整休整，养精蓄锐。”钟寒山看看李卉绑着绷带的肩膀，“我和墩子、阿汪去一趟，快去快回。”
李卉昨晚受了伤，很有点萎靡不振，紧紧抓住钟寒山胳膊：“山哥，拼死拼活到这里，为什么还要出海？我反对！”
不等对方话，她就嚷嚷起来，激动得脸都红了：“这是混沌关卡！不是普通打闹！风浪这么大，骷髅这么多，船翻了怎么办？被撞散怎么办？迷路怎么办？遇到乘风破浪号怎么办？山哥，平时你了算，这次我坚决反对！我不同意！”
钟寒山像平时一样平心静气，“卉卉，我想过了，就因为是混沌关卡，又是灵异关卡，我才想拼一把。我问过很多人，包括贺西山，都关卡难度和收获成正比：这座岛我们来过了，礁石没人去，万一有什么珍稀武器或者克制詹姆斯尼摩的东西，不去一趟，就太可惜了。”
“乘风破浪号是什么情形，昨天那个幽灵已经了，千年海兽加上魔化boss。”他苦笑着，自我调侃地：“我们呢？西山队、吕商岩三个大焦五个加上你我六个，连一把开光的珍稀武器都没有”
李卉带着哭腔，“你得都对，可有必要冒那么大的险吗？”
钟寒山目光坚定，用力拍拍她肩膀，压低声音：“卉卉，詹姆斯尼摩就一个，西山队肯定有没开光的珍稀武器，我怕抢不过他们。”
何况，程程两把短剑也遇不可求，必须发挥全部威力，他坚定的想。
于是钟寒山看看队员们，点着名字：“眼镜，马尾辫，你俩留下吧，跟着卉卉。墩子，你晕船，我和阿汪去。”
矮胖子顿时
怒了：“我有药，我吃药了！”
阿汪很嫌弃他，掸掸衣袖：“算了吧，墩哥，你天天在船上吐我一身，恶心的我都吐了。”
矮胖子怒目而视，“你就是瞧我不顺眼，哼哼，我非去不可，没有我，你早被骷髅架子嚼吧嚼吧吃了。”
钟寒山被逗笑了，干咳一声，一本正经地提议：“你俩一人一条船，隔着几十米都能吐到一起，翡翠海都被感动了，干脆表白算了。放心，这种事在英国很常见，所有人都会祝福你俩。”
这一瞬间，李卉前所未有的悲伤，泪水模糊了视线：如果大帆还在，也会像大家一起苦中作乐、再艰难也昂着头吧？
当然，对于吕商岩，钟寒山就没那么乐观了。
“我和墩子阿汪快去快回，按照大焦计划，两天就能漂过去，再两天怎么也回来了。”钟寒山拿着地图，拿起怀表查看上面的日历（怀表表盘有个倒计时，和本道关卡所剩时限完全吻合），“今天月5日，月9日差不多，如果回不来，不用等，月0日直接去海眼，怎么也见着了。”
看得出来，吕商岩有点犹豫，“定了？万一是空的呢？啥都没有，白去一趟。”
“空的就空的吧，不试试怎么知道？”钟寒山皱紧眉头，像个押注的赌徒：“不去一趟，我心里不踏实，来都来了。再，程程也要去。”
吕商岩看了他一会，忽然哈哈大笑，笑得前仰后合。“阮程程可不是省油的灯，可惜这关她带不进恐龙，否则人家早就勇闯天涯，还用得着你？山哥，钟老弟，有个事，我一直挺奇怪：5月女巫之地，你干嘛不带着她，送到我这边来？”
往事并不如烟，和大飞在史前森林并肩援救跛脚女孩的事情还历历在目，一转身，女孩子满身血污地持着闪电般的短剑冲入漆黑洞窟，和哥布林殊死搏斗。
钟寒山低着头，摸出一根烟点燃，“当时，当时，咳，那不是赶上了吗，咱们两队是一条船上的，进一起进，出一起出，分得那么清楚干嘛？”
吕商岩笑得暧昧，用“你什么都瞒不过我”的语气：“阮程程脾气大了点，人够意思，老弟，你赚大发了。哎，可惜我没有珍稀武器，否则铁定跟你凑凑热闹。”
“别。”钟寒山却摇了摇头，伸出两根指：“不能把鸡蛋放在一只篮子里，海上风高浪急，万一出了意外，损失就太大了。你留在这里，带着卉卉，夜里再问问那个杰奎琳，我总觉得，她的话有问题。”
“每隔6个时，我吹一次海螺。还有，防着点骷髅架子。”钟寒山指在地图西侧点了点，脸色非常郑重，“白天也心点，岛上少不了野兽。”
吕商岩不笑了，朝头顶瞥一眼，压低声音：“山哥，你离至尊勇者只差一个三甲奖励了吧？”
至于他自己，还差3场，差距实在太大，就不提了。
“这场就算了。”看得出来，钟寒山早就考虑过这个问题，半无奈半洒脱地耸耸肩：“进入混沌关卡的几率百分之一，活下来就算命大，还考虑什么三甲？再，已经有恐龙了，以后会多的是。”
两人都明白，有0进的西山队在，高阶玩家的3甲奖励竞争太激烈了。
吕商岩右握拳，啪地击中左掌，“我想好了，回空间就买个延迟契约，先拖一拖。妈的，想不到混沌关卡这么难，我可不想一个人打boss，等你垫背吧。对了，还有件事。”
钟寒山已经猜到了，吸一口烟：“我这场拿不到前三，就买不了召唤卷轴；程程刚第四场，暂时没办法。你们可看好了，等我过终点线你们再进，否则下场分开了，就外面飘着吧，什么时候搞定卷轴再把你们拉回来。”
片刻之后，和西山队告别时，钟寒山也是这么的。
“天黑我们就下海。”他简单地，又拜托贺西山照顾李卉几人：“辛苦贺队，多多关照，回去我请贺队吃饭。”
贺西山像认识多年的老朋友那样拍着胸口答应，口气又亲热又诚恳：“换成平时，我肯定得去礁石一趟，现在关键时刻，安全第一，就偷偷懒，不动地方了，钟队后生可畏，前途无量。对了，你觉得那个杰奎琳怎么样？”
钟寒山想也不想就皱紧眉头，“有问题，问题还不。麻烦在于就她一个，死无对证，总不能去找詹姆斯尼摩对质吧？”
漫山遍野的骷髅没有理智，更没有会话的，实在令人无奈。
贺西山也头疼，摩拳擦掌地：“不怕，
还有五天，交给我们，就算死人，也能把嘴撬开。钟队，如果礁石也有幽灵或者关键道具，辛苦你们，尽快赶回来和我们会合。”
“还有，你还差一场就大功告成了吧？”他吹声口哨，在岛屿上空盘旋的胖海鸥慢慢腾腾飞下来，落在贺西山抬起的右臂时差点掉下去。“钟队，6月30日我就过，今天还是那句话：月0日乘风破浪号，只要你们三队帮我们弄死boss，高阶低阶三甲奖励我们统统不要，任你们分配，珍稀武器开光的会也让给你们--到时候，你也能招兵买马，孵化追随者，像我一样使用召唤卷轴招揽和你进度一样的玩家，混沌关卡也不用愁了。”
胖海鸥呆头呆脑地朝钟寒山“呱”一声，像是在，恭喜，你也可以拥有我了。
太阳越坠越低，黑夜即将到来。
0艘独木舟用绳索连接，形成三前四中三后的队形，每艘船中央的桅杆都牢牢绑着一个活人，猛一看，有点像献祭。
当然，只是出海而已。
出乎阮程程意料，除了狼爪队三人、她自己的队伍，还有两位零散玩家也自告奋勇跟着：
羊毛，2进3，瘦瘦弱弱，没灵异武器没一技之长，始终没被队伍接纳。
旭旭，3进4，刚满岁，愣头愣脑的，很大程度由于遇到狼爪队、绿杉队和她的队伍，才混过前面几关。
“我走啦！”阮程程把双拢到嘴边，向岸上的萌萌喊。起来，后者是个暴脾气，前两关对阮程程冷冰冰的，互相视而不见；可时过境迁，在无边无际的大海和骷髅架子面前，并肩战斗、同时晕船的队友太重要了。
萌萌在原地跳来跳去，朝她和赵馨馨挥舞一件红t恤，“bye一路平安乘风破浪号见”
至于李卉和马尾辫，也依依不舍地向大木船招，脸上还有泪光。阮程程不敢多瞧，低头摆弄相。
夕阳沉入海面瞬间，平静祥和的大海骤然变脸，一股股海流席卷翻涌，俯瞰下去，隐隐约约围绕着广阔无垠的翡翠海，不，应该骷髅海旋转奔波。
岸边的人砍断拴在树上的绳索，于是浮在海面的大木船像匹奔马似的直冲出去，旋转个圈，很快就在视野中成了一个黑点。
突然之间，骨头摩擦的声音响起，令人牙齿发寒，有的来自岛屿内部，有的来自海滩：一个又一个骷髅架子站了起来，漆黑眼窝盯着活人们，像是在，来吧，加入我们，抛去血肉的滋味太美好了。
不等贺西山招呼，6个玩家就拔出闪闪发光的武器，举起火把，背靠背站在一起，准备战斗。
黑夜到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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