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火飞蛾大肆屠杀，全无一合之敌。</p>
“这是”</p>
心有所感，多米低头看向自己的下半身，嘴唇微张。</p>
膝盖往下的部分已经陷入到诡异扭曲光影当中，偏偏没有任何不适。</p>
“幻觉？”</p>
“不，这种感觉因果丝线牵引，有什么东西想要把我拉走。”</p>
“呵。”</p>
轻笑。</p>
能走到这个地步的强者，什么牛鬼蛇神没见过，心性已非常人。</p>
短暂一瞥，他已经看清楚诡异状况的实质。</p>
是模因污染。</p>
污染物这种东西，不论是杀掉还是被杀，都脱离不了同化的必然倾向，就像是把大团排泄物从高处抛洒，单单目击到都能造成不的心灵冲击。</p>
杀得越多，受到的反噬越严重，变相地承接死者因果。</p>
“渣滓终究是渣滓，只会用些下贱段。”</p>
“飞蛾，给我继续杀。”</p>
远远催鼓力量操纵咒法，刹那间，恐怖火光在阿祖斯表面绽放，强烈白光构成的璀璨羽翼穿透气态层，搅动起奶酪状的化学物质层，斜斜切入深空。</p>
大片黑色流质生物群灰飞烟灭，多米身上的扭曲现象瞬间从下方向上扩散。</p>
多米不做抵抗，任由扭曲现象没过头顶。</p>
空间出现剧烈的紊乱波纹，一阵怪奇闪光后，他整个人彻底消失不见，留下火凤凰独自向前飞去。</p>
浑浊光彩闪烁，难以言喻的飘浮感遍及体表。</p>
嗞啦嗞啦的声音传来，像是脂肪被火焰灼烧发出的烧烤声。</p>
转眼，多米已经来到未知的层面，周围是——</p>
轰！！！</p>
周围是什么不重要。</p>
琉璃圣火猛然爆发，蛮横地撕扯焚烧掉所有接触到的事物，从不稳定的异质时空中烧出个纯然漆黑大洞。</p>
洞的质感和时空扭曲性质相近，散发着诡异和不详。</p>
多米身周完全被琉璃火海包裹，看不见任何外界事物，他根本不想看。</p>
任何与污染物的接触，都是能避则避。</p>
伸探入洞中。</p>
洞中垂下一线火光，琉璃火凝结成长绳，从物质层面一路垂落下来，正是他被拉入异层面时留下的路标。</p>
如果没有留下标志，继续催动飞蛾杀戮，结果就是永远迷失在异时空当中，被牵引向罪教腐化最严重的世界。</p>
厮杀没有选择的时间和余地，不动陷入迟疑同样会处处掣肘。</p>
多米没有思考。</p>
他遵循战斗本能，下意识地做出选择，将计就计坠落同时留下信标，整个过程行云流水。</p>
右攥紧火焰绳，多米纵身飞入黑暗。</p>
不多时</p>
浑沌漆黑光影包裹，嗞啦嗞啦响动再度传来，越来越大，直钻耳廓。</p>
穿越层面的时间比想象中更长。</p>
“嘻嘻。”</p>
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恶心笑声。</p>
多米第一次变了脸色，猛地抬起头。</p>
黑暗中有个蠕动的东西趴在火焰绳索上，形态类似于虱虫，浑身包裹着厚厚的漆黑粘液状组织，干枯后形成树皮状的纹路。</p>
头部位置是布满褶皱和不明角质，褶皱内部是神似亚瑟的皱缩面容。</p>
大虱虫涡轮状螺旋齿舌不断吞噬火光，不知不觉，已经快要接触到多米的。</p>
无物不燃的圣火在扭曲时空中无法明确感知，给了他可趁之。</p>
“嘻嘻嘻，你是傻的吗？就这还想砍我？”</p>
齿舌卷动，把最后的火焰吞入腹中，激起刺耳烧灼声，更多漆黑粘液流出。</p>
哪怕是没有后续能量注入的琉璃火，还是霸道异常。</p>
“嘶疼死我啦，光是这一下就让我失去了5万000千卡塔兹污染者。”</p>
收回空握的，多米眨偏了偏头，双眼一眨不眨看着虱虫，眼中夹杂着些许疑惑。</p>
“我原以为你已经被真罪同化堕落，现在这副样子更加提供了佐证。”</p>
“那么，为什么我没有赢？”</p>
“同化等同于失去自我，壳仙应当承认我完成誓言，了结因果诅咒，达成回归条件。”</p>
“第一种可能，壳仙的破誓条件比我想的还要复杂，我必须彻底杀掉你，毁掉与你有关的东西。”</p>
“第二种可能，你没有被同化。”</p>
“我很想倾向于第一种，但当刚才的话出口，壳仙没给我回应认可的感觉，而我的感觉便告诉我，是第二种。”</p>
“真是麻烦。”</p>
事实证明，死亡危险的来源远非什么不可控因素，而是面前的人呃，虫？</p>
“多米，为了把你拉下来，这次可是付出了很大的代价，做了非常刻意的准备。”</p>
亚瑟没有浪费人格替换后的剩余产物，而是用在了这里。</p>
以美梦囚笼为媒介，把受污染人格融入黑色污染物当中，并预先为其设定好行动方式。</p>
不断灌输的后果，是他以扭曲形态的个人性格混合无主污染物群，使自我的衍生物成为群体的一部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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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蛋但有效的办法。</p>
作为代价，他物质层的本体变得无比虚弱，而“亚瑟”性格的权重占了污染物的七成左右，能够在很大程度上控制污染体群，在细部做出操作。</p>
完美的力量操纵方式，是与其融为一体，渗入到反噬当中。</p>
严格来，污染物内部的“亚瑟”性格，已经和他本人毫无关联，仅仅是作为类似他的某种东西的延伸。</p>
“我是个善良随和的人，刻意并非本愿。”</p>
刻意的反面是从容，不加以努力即可达成目的，天赋天然纯粹强大。</p>
“还有000个淅沥时，你会原路返回到刚才抵达的层面，永远失去回来的可能。”</p>
“我会陪你一起下去，污染不可逆转，现在维持的性格很快会失守崩溃。”</p>
“在真罪的地盘，不论是谁都无法坚守自我，没有出路。”</p>
“结果是我赢了。”</p>
“不过，还有个选择，我有办法送你回物质层。”</p>
“与物质层的亚瑟缔结新的誓言，完成后一起离开罗雷塔，如何？”</p>
“嘛，当然，誓言的内容由现在的我决定。”</p>
话间，漆黑流质爬上虱虫面庞，不断磨平“亚瑟”的性格部分。</p>
“快点做决定，还有0005个淅沥时。”</p>
多米感受着某个无限宽广、没有边际的庞大事物接近过来，像是整片大地迎面撞向头脸。</p>
如对方所，似乎没什么选择空间了。</p>
“淅沥时是什么？”</p>
多米没来由地问了句。</p>
他不知道？</p>
也对，淅沥斯那般自我牺牲度量时间的强者，放到多元宇宙尺度上同样不过沧海一粟，它的事迹和成果根本传不出几个海域。</p>
等等</p>
既然主动问了，明有什么迫切想要知道的相关情报。</p>
绝不能让他嗅探出来！</p>
“不是，凭什么告——”</p>
轰！</p>
琉璃火闪过，挥洒间把亚瑟性格依附的虱虫肉体烧成飞灰，亲断绝逃脱生路。</p>
强人，怎可能轻易认输。</p>
即使无路可走，也要劈开道路。</p>
一次的屈服，意味着彻底投降。</p>
白皙玉从火种取出一物，通体漆黑，虚幻不定外表，其上来回浮现亚瑟和无名卡塔兹的脸。</p>
红雀唤灵</p>
“白痴”</p>
断断续续把话完，亚瑟的意识越来越弱，卡塔兹面容闪烁的频率迅速升高。</p>
他在自毁灵魂，防止泄露任何关于回归信标的信息！</p>
无论有多强，多米都来不及阻止自毁，他的目的不是这个。</p>
白皙五指刺入漆黑魂灵聚合体。</p>
真是恶心的东西，听到我的问话的同时自毁记忆，还怕我顺着痕迹找到线索，临死前编织了虚假的记忆拖延时间。</p>
用残缺的性格延伸物在短短时间做到如此细工，在心灵操控方面，这东西就远远超过我。</p>
“有了。”</p>
“关于淅沥时的记忆信息被删除了，不过，因为是近期使用的词语，还有痕迹停留在意识表层。”</p>
就在多米施展唤灵搜寻信息时，亚瑟拖延时间的目的已经达到，多米彻底落入未知可怖层面。</p>
罪人绝望的嘶吼由远及近，层层叠叠传来，疯狂中夹杂着病态愉悦。</p>
琉璃火再度燃起，遮蔽清除所有不洁事物。</p>
牵一发而动全身。</p>
那些东西整片“大地”的东西都在聚集过来，完全没有穷尽。</p>
无论什么样的个体生命，面对此等滔滔攻势，结局都是注定的。</p>
琉璃火熊熊燃烧，成为无上无下漆黑寰宇中的唯一亮光，摇曳不定。</p>
多米低下头，收敛外溢的精神感知。</p>
他需要把握时间。</p>
非物质层面相对于物质层的时间流速难以把控，亚瑟显然早有准备，能够准确度量并用淅沥时描述出来。</p>
时间的尺度，可以让他找到不久前存身于物质世界的轨迹。</p>
“你这谨慎、恶心、狡猾的虫子，居然把我逼到这个地步。”</p>
“没办法，先让你一好了。”</p>
“爆。”</p>
转瞬间，琉璃火向外**，无限地燃烧，无限地破灭。</p>
自灭式的爆发。</p>
无论他怎么做都不可能烧尽所有污秽。</p>
自毁正是目的。</p>
他要回溯到之前的状态，必须把现在的自己否定掉，先死一次。</p>
凤凰涅盘</p>
凡是琉璃圣火燃烧之处，多米的生命便不会彻底终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