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p>
“呜”</p>
几声短促的惨叫声响起，数名干部倒在地上，血迹斑斑的披风上染上自己的颜色。</p>
倒地者艰难翻过身，死死盯着后面的偷袭者。</p>
居然是和它相似装束的卡塔兹。</p>
“你疯了吗？！”</p>
“背叛者！”</p>
即使前胸后背开了个贯穿大洞，也没有立即死亡。</p>
袭击者冷冷俯视着地上的同僚，右外翻构成巨大的金属钻头武器，对着头往下一戳。</p>
惨叫声戛然而止。</p>
袭击者只有五人，但事出突然，在场的干部全都冷冷观察着场面，没有谁施予援。</p>
更何况，有执炬者大人在，暂时轮不到它们表态。</p>
“执大人？”</p>
亚瑟正鼓着双颊在嚼什么东西。</p>
伸凑到怪形鹦鹉面前，后者歪着脑袋吐出一团团的有体，像是爆米花大的水熊虫。</p>
有物软糖，最开始吃会感觉怪怪的，习惯了还不错，意外的没什么抗拒感。</p>
“啊，你们继续，不用管我。”</p>
身体悬浮着半躺在空中，亚瑟摆了摆，身上气场收敛。</p>
偶尔看看蚂蚁打架还挺好玩，虽然他是来回收蚁巢的。</p>
“考验！这是大人在考验我们！”</p>
“干掉他们！”</p>
袭击者中一人双举着宽面大剑，旋转着横扫一圈斩下许多脚脚，口中长出一排炮管。</p>
——轰！</p>
人仰马翻！</p>
几个躲闪不及的干部被当场轰成灰，人群中立马飞出一头型卡塔兹，从后方将拳头粗的炮管抵在它背后。</p>
沉闷爆炸声中，大剑卡塔兹半个身体不翼而飞，单脚站立摇晃了两下，无力倒地。</p>
战舰外，大量体被敌我不分的全覆盖远程火力击落。</p>
有三架冲出了火力封锁，飞到战舰上方，对着下方用激光犁地。</p>
地面上那些袭击者显然和天上体是一伙的，开始疯狂反扑。</p>
高层死伤激增。</p>
它们不是一代干部，肉体改造程度有限，无法以血肉之躯对抗战争造物。</p>
典范的实力主要是感染能力，在于它培养信徒的超自然力量，打起硬仗来还得靠卡塔兹文明制造的武器。</p>
混乱中，所有攻击都像长了眼睛似的避开亚瑟，落到以他为圆心半径十米的范围外。</p>
不需要刻意做什么，世界会无意识地讨好强者，为其避免所有可能的不良状况。</p>
增加有益“意外”发生的频率，减少“不愉快”事件的出现。</p>
如果不是抱着明确的攻击欲望，或是得到亚瑟无意识的默许，凡物不可能给他带来任何困扰。</p>
三台体从空中划过短促的轨迹，转身冲向下方，胸前印着“3”字型的卡塔兹脊椎纹章，上面趴着的呣哩。</p>
行进途中，数十道光束从天而降，笼罩体群。</p>
来自外太空的精准打击！</p>
典范不是脓包，在意识到事态发展严重脱轨之后，立即下达命令剿灭反乱者，不再顾及颜面。</p>
焦黑的体坠落在战舰表面，砸出浅浅的坑，看样子质量意外得好，应该是从征服派里抢来的改装品。</p>
集体群全灭，但还是给地面的成员争取了时间，强行冲破封锁奔向正在吃零食的亚瑟。</p>
眼见这帮人对执炬者表现出攻击倾向，幸存下来的改造人们心里咯噔一下，不要命地杀过去。</p>
“这是嫁祸！它们背叛了我们，想要嫁祸！”</p>
“拦下它们！”</p>
“难怪该死的反抗者和土着始终杀不完，原来是你们暗中散布消息，蛇鼠一窝！”</p>
“弄到半死，再慢慢折磨！”</p>
“白痴！这些人是冲着同归于尽来的，只能立刻杀掉，停掉生命体征！”</p>
红灰大战的消息在整个恒星系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因为在各自星球上能看到。</p>
看了那种天文现象，不可能兴得起战意，唯一的解释就是要拉所有卡塔兹下水。</p>
挑衅执炬者，引发震怒！</p>
冷热兵器交织，活下来的背叛者纷纷倒地，离亚瑟最近的那个还在20米开外，身体自上而下失去了四分之三，剩下四分之一还在往前奋勇往前拱。</p>
随着残缺披风的颜色越发鲜艳，反叛者眼中的光彩迅速消失。</p>
啪。</p>
响指声响起，还没来得及传出去，周围的所有人、事、物全部慢下来，直到陷入停滞。</p>
亚瑟带着鹦鹉飘浮到将死之人跟前，摸了摸下巴。</p>
不是时间停止了，而是他的速度太快了。</p>
在场的只有永住板能跟上。</p>
石板虽然不算是生命，但论强度和亚瑟相接近，也能作一些类人形式的思维交流。</p>
“你觉得，它们还有用吗？”</p>
这个问题其实挺有意思的。</p>
成为典范的卡塔兹文明，作为物种先天性弱于呣哩，早晚会在与新生呣哩的对抗中落败。</p>
是否认可它们作为食粮，就像人是否认可铜制品作为食物，关涉到亚瑟能否完成约定。</p>
等卡塔兹败了，呣哩也能控制它们维持寄生，只不过那是单纯的肉体兽物，毫无价值。</p>
多元宇宙中，唯有智慧生命能被视作食粮。</p>
呣哩因为是高度完善的社会动物，有可能以沉沦意志对抗永住板甚至反奴役，不可视。</p>
它们，就远比卡塔兹来得危险。</p>
嘛，姑且算是亚瑟培养出来的，稍微承担一下责任也不是不行。</p>
厨师不能保证食物的营养和口感，起码对外观进行下修饰。</p>
“哞好好。”</p>
鹦鹉发出类似牛的声音，面部肌肉向上拉扯，作出模仿人类笑容的表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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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为什么？”</p>
亚瑟颇为意外。</p>
“烂！”</p>
“烂？因为烂？”</p>
什么？</p>
烂？</p>
鹦鹉飞到地面，啄了啄将死卡塔兹的眼球。</p>
“烂！好！”</p>
哈？</p>
挑了挑眉，亚瑟逐渐回过味来。</p>
看来，自己对这货的理解还是相当有限的。</p>
人类的思考总是受到表象影响，有失偏颇，无法触及单纯的本质。</p>
烂，是指肉体上的崩溃和精神上的损伤。</p>
这就像是大块的生肉和肉糜的区别。</p>
当厨师还在考虑食材和烹饪方式的时候，石板想到的完全是另一回事。</p>
“能否消化？”</p>
易于消化的才是第一考虑因素。</p>
现在想来，永住板的那种强大扭曲拉扯力量，只是把食物大块大块纳入体内，改变所在层面，没有彻底咀嚼。</p>
没有经过咀嚼，所以不方便消化整合。</p>
一直以来，石板都过着非常不健康的食生活。</p>
它并不追求生命的完整形态，而是执着于将其彻底粉碎，然后提供组成自身的原料呃，或者是装饰品？内容物？</p>
孩子堆沙子城堡，会想把各种东西加进去，单纯期待它变大，大的东西才能超过感觉阈界，在意识中占据主要地位。</p>
亚瑟习惯性地舔了舔牙齿，心中产生了许多美妙的设想。</p>
有利可图！</p>
或许，保留下卡塔兹特别是和石板的联系，非常有必要。</p>
简直是天赐的清洁装置！</p>
如果它本身不出问题，完全可以用来处理那些文明废料，比如某些信仰文明，受到原初之光侵蚀的位面</p>
“烂就好，烂就好，嘻嘻嘻你以后想不想吃更多啊？”</p>
亚瑟抚摸着鹦鹉的头。</p>
“哞哞——”</p>
之前的他一度非常厌恶，但是考虑到石板的本性，或许它是个很有品位的挑剔美食家，只不过感受性和普通生命有所区别。</p>
美学观源于个体的配置。</p>
只要了解到非生命个体的具体配置，知晓其运作方式，就能解释它独特的“口味”，也就是源于物质性条件的感受方式。</p>
指一捻，亚瑟扯下“鹦鹉”的翅膀，将它的全部信息编入时空形式的复杂魔法结构中，然后作为一种苍蓝魔法记录下来。</p>
苍蓝魔力有着很好的延展性和可塑性，用来当记忆体非常合适。</p>
石板的本体存在于层面与层面间的夹层中，不用点复杂的操作段根本联系不上。</p>
如果罗雷塔和塑钢世界离得太远，实际上也很难保证稳定性，当然，考虑到石板的性质，祸害祸害卡塔兹倒无所谓，绝不能放任它接近人类文明。</p>
卡塔兹是牲畜，人是人，牲畜的文明更接近于动物的群落，远不能算是人。</p>
完成魔法模型记录，亚瑟从体内召出石板，周围的时空立刻出现肉眼可见的皱褶。</p>
“你可以开吃了。”</p>
“不过，我建议你混入历史暗面，等待卡塔兹和呣哩的冲突升级。”</p>
“战争中，会有更多烂的东西吃。”</p>
“没有我的领导，卡塔兹很快会输掉，注意保持两边势力平衡，尽量多吃点。”</p>
怪异色彩卷动，将所有残缺的东西吸收，所过之处战舰坑坑洼洼的表面恢复原状，甚至连伤员都完好如初。</p>
它把我的话听进去了？</p>
“哼哼哼，竭泽而渔不好，你很明白啊。”</p>
“哞烂”</p>
是因为吃了烂的，不大看得上整块的了？</p>
“哼哼哼哼”</p>
时间流速再度加快。</p>
幸存的干部们看到场间情况，亚瑟一人站在中央，叛徒们则消失不见，还有自己重新长出来的脚脚，迅速明白过来，朝着亚瑟的方向五体投地拜倒。</p>
“执炬者大人！”</p>
“显露此等丑态，我等万死难辞！”</p>
“呵呵，不要急”</p>
亚瑟着熟练的卡塔兹语，一边把重新长出翅膀的鹦鹉捧到身前。</p>
“这次找你们，主要是因为我即将离开，继续我的布道。”</p>
没有谁敢发出声音，但强烈的动摇还是浮现在干部们的脸上。</p>
“这不代表我放弃了你们。”</p>
“相反，我会继续指引你们。”</p>
“通过它。”</p>
所有人都看了过来，注视着那头有翼神物。</p>
“我会通过它，继续向诸位传达前进的方向。”</p>
“执炬者大人！”</p>
“嗯？”</p>
亚瑟笑眯眯地低下头，看向离自己最近的那个。</p>
趴得近，明地位在这帮人里比较高。</p>
“请问，这位尊称是？”</p>
“你们可以称它为”</p>
他斜了眼鹦鹉，一个名字顺理成章地浮上心头。</p>
“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