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科幻灵异 > 长生计划 > 正文 第557章 风雪寻寺人(1)
    一股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那就是被欺骗的感觉。

    随之又觉得并不是被骗了,因为这是一个太过显而易见存在的问题,如果宁培平他们处心积虑欺骗我,不可能会将骗局做得这么简陋,反而是我自己有一些疏忽大意了,这么明显的问题现在才看出来。

    第二天一早,我和重阳刚刚吃完早饭不久,门铃就响了,开门就看到宁培平和宁培春各自顶着两坨高原红站在门外边。

    “其他人就不过来了,我和阿春来接你们。“

    “这么快就能找到我家了?”我若有所思地。

    宁培春讪讪笑了笑,宁培平倒是面色不变。

    二人进门,我开门见山,直接问了他们是怎么知道顾棠的事情的,“你们对外界的信息根本不可能这么清楚,像嘉陵江和顾棠,要不是对这几年发生的事情了如指掌,也不可能知道拿这件事来套我的话。”

    一言即罢,我就坐在沙发上看着这两个人,宁培平倒面色不变,宁培春却显得颇多拘束,懊恼地拍了拍脑袋:“昨天喝了些酒,事情没清楚。”我看两人都没有显现出被拆穿之后的窘迫,这倒在心中松了一口气。

    但是接下来宁培平叹一口气之后,那娓娓道来的语气与神态,又让我心下一突。这是又要开始讲故事了。

    这个宁培平口中的故事,虽然关键的信息不算太多,但也还算有意思,而且其间大多数情节都与宁培平其人有关,另外七人虽然也有间或出场,但是写故事就是要去芜存菁,在这里主要以宁培平为主视角叙述他的这一段经历。

    先讲讲宁培平其人吧,藏地汉民,拉萨人,拉萨也是青藏宁家主支所在地,等到宁培平出生的时候,所谓的青藏宁家主支,对族中子弟已经没有什么约束力了,曾经的祖宅祠堂中的香火,也不复往日繁盛,大多数时候只有宁培平的祖父一人去清扫上香。

    他的父亲是个货车司,常年往返在川藏线上,虽然挣得不算少,但多少也算是将脑袋系载裤腰带上做事,瓦罐难免井沿破,那一年的大雪来得尤其早,他父亲冒着风雪沿着川藏线跑货运,本来想着年前回家,结果遇上山体塌方,发现尸体的时候货车就埋在雪堆里面。

    前挡风玻璃被碎石砸碎,驾驶室里面已经被雪填满,营救人员把雪扒开,发现他父亲尸体的还握着方向盘。原来他不是被冻死的,而是被砸碎前挡风玻璃的碎石砸死的,天灵盖被掀开了,脑组织被冻得晶莹剔透。

    父亲死后,宁培平就要自力更生了,先是去当了几年兵,复员以后就在藏南地区讨生活。先在墨脱待了几年,当脚夫打零工,后来又回了拉萨,把拉萨周边的几条旅行线路摸清楚以后,就带着族中其他的几个培字辈人给那些到拉萨以后不知道可以去哪里的人做导游,兼司兼脚夫。

    当然,他们普通人的身份下面,却是青藏宁家长生计划最后的传承人,这个身份就如同学习屠龙术的人一样,空有一身屠龙术,世间却无真正龙。他们也只是很的时候,被祖父一辈告知,宁家原本是中原人,几百年前躲避战乱来到此处,携带了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隐藏在这里。

    当时年幼的宁培平问,那个不为人知的秘密是什么呢,祖父摇摇头,叫做长生计划。宁培平又问,那我们的族人可以长生嘛?祖父继续摇头:“我也不知道。”

    祖父口中曾经人丁兴旺的宁家,当时却只是一个做苦力的家族而已,他自己作为宁家的族长,也只是在牧场里做工。这就是近几十年来青藏宁家的一切,只有生活,长生计划只是一个不再见踪影的传。

    宁培平只是知道家族的秘密,也谨遵祖父的嘱托一直呆在青藏高原上,守护着一个自己也不知道秘密,而他的大部分时间却只是在为了生活。

    他还在贡嘎开了个酒馆,平时是家里老人在打理,自己没事情的时候也会去照看一段时间。这个酒馆主要供一些自驾游的游客落脚,周边几条旅游路线基本上都会经过这里,所以来往的客人倒也不少。

    是酒馆,却也只不过提供一些烈度不一的自酿白酒和热水,屋子里就是一些简陋的桌椅,连个前台都没有,如果搁在其他地方,这个酒馆就会显得格格不入,但在西藏,却颇有一些入味风情在里面。连招待的人都经常不在,角落里是大酒缸,旁边是热水,墙上钉着一张纸壳子,上面用汉藏双语写,白酒自取,十五一碗,热水免费。

    大约在几个月以前,大雪即将封山,进藏的游客已经稀少,但仍旧会有一些滞留在藏地的游客。宁培平家在拉萨,酒馆环境不太好,正好没有人要进山了,宁培平脱出身来,就把老人接到拉萨去,自己再去看一段时间的酒馆。

    这个时候还会来的大部分都是滞留在西藏的外地游客,偶尔会有在住处闷得慌的人顶风冒雪到处跑,一天下来运气好倒也能够招待三五个人,但是运气不好的话可能一个人都没有,但这对宁培平不算什么,反正这种天气自己出去也找不到事情做。

    在接连几天,一个人都没有以后,宁培平也就懒得起来开门了,早上睡到很晚才会起来。这天早上他起床来,就看见大堂里坐了一个人在自饮自酌,大门没有支紧,有冷风从外面挂进来。宁培平走上前去把大门关紧,顺便打量那个人,那是一个生面孔,不是最近经常来的那些人。看起来二十多岁,和他自己年岁差不多。

    “要热水吗?”宁培平问。

    那男子一边喝了一口,一边嘴角含笑地打量着他,顺便点点头,“要的。”

    宁培平就去后面起煤球烧了一壶水。出来的时候那男子仍旧坐在那里,面前的酒碗已经空了,宁培平又问:“还要酒吗?”

    那人点点头:“再来一碗吧。”

    宁培平一边去给他倒酒心中一边嘀咕,往常来这里的游客话一般都很多,这种风雪天来的游客话就更多了,一方面是他们想要找个人解解闷,另一方面,游客嘛,总是喜欢与当地人聊天领会领会风土人情的。但那个男子却很安静,一直喝了三碗酒,又喝了些热水,这时候宁培平已经把大堂里的火坑烧起来了,那男子却站起身整了整衣服,起身要走。

    宁培平起身,看到桌子上摆了一张纸币,就,“外面太冷了,可以等风一点再走。“

    那男子却摇摇头,不必了。

    打开门,外面风雪大盛,冷风刮进来把火坑里的火势都带了,男子拿外衣遮了遮头,就出去,顺便给宁培平把门关上了。

    原本宁培平以为不会再看到那个人,结果第二天早上,他忍着寒冷穿衣服起来时,那人又一个人坐在那里,端着一碗酒在喝了,见到宁培平起来,还带着笑点头致意。

    宁培平也点点头,“要热水吗?”

    “要的。”

    那人仍旧喝了三碗酒和一点热水,在桌子边摆了张纸币,就离开了。

    第三天早上,宁培平早早起来,那人还没来,他就先把水烧着,热水刚刚烧好,那人就又来了,见到宁培平给他端上热水喝酒,也没有多什么,只是笑着接过去。

    一连六天,日日如此,宁培平琢磨着自己要是个女的,却也有解释,此时他却捉摸不透那人到底每天都来是在干嘛,心底打定主意明天再去问问。

    不想在第七天,那人喝完第一碗酒的时候,主动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