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其他类型 > [综武侠]系统总想让我成为武林顶流 > 正文 第87章 第八十七章
    【宿主你也别怪我啰嗦,还好是第一次使用阴阳再生术,而且因为躲避的还算及时,伤口不算特别特别深,所以事后的老化现象来的快去的也快,要不然被阿香发现了,你可怎么办啊?

    苏七:我就怪你,其次,就算真被阿香发现了,就告诉他我在练邪功好了。

    苏七:改名叫白发七传如何?直接开启黑化副本,然后找个山头占地为王,自封教主,姓西方名求败,招揽一众教徒,千秋万代,一统江湖,不也最后达成的任务目标,而且很带感吗?听最近很流行白切黑反派女主的人设诶!

    认真的?

    苏七撩了撩额发:当然是口嗨了,我懂自己现在的实力可能稍稍落后于自己的野心了,但是以我的宏观思维和聪明才智,以及多年来洞察套路的经验和热点剧情追击的能力,把收视率拉高两个点儿这样的事儿,也不是做不到的啦。

    苏七:而且每次对战交的过程中,我都有收获和成长。

    就比如在密室和神秘人的那场对抗。

    她就再一次深刻的理解了想要赚取pk积分的各种段和表现。

    夸张的演技,极具冲突的戏剧化、动作角度的精美度、力量表现的冲击力、台词动作中二性,战损带来的破碎美感,就像这次,在漆黑的密道里,与未知的神秘高,进行了电光霹雳似的对决,然后再负伤逃脱成功,这难道不带感吗?

    如果能够配上一段bgm,不定观众直接就能脑一段儿p发展的可能性。

    总之赢不是目的,尽管赢了的话会更好,但是苏七要的是过程中足够抢眼,哪怕是面对高星阶的任务目标,也能引起对方战斗的兴趣,激发旁人或是饶有兴致,或是动魄惊心的情感变化。

    收获是对的,但咱现在也不是在任务者培训学校精修,还是那句话,“公司”找你来是完成任务的,就算学习也要尽快又成果才是吧。

    苏七呲牙皱眉:啧,收起你那副可恶的剥削阶级嘴脸吧。

    回到花府之后,苏七怕被众人“围攻”,当即摆摆要回房间给自己上点儿药,让他们如果有线索要谈,先行去后厅即可,她等会儿再过去跟他们汇合。

    “熬了一夜,眼见天光破晓,七你还是先好好休息一下吧。”

    花满楼所的,其他几人都认同,没跟着去,但是听到苏七受伤的阿飞和苏星辰也是一脸担忧模样的点了点头。

    作为一个在案件调查过程中刚刚受过刺激和打击的励志员工,苏七很坚定的拒绝了他们的坚持。

    “首先我明白你们的担心,所以我会好好,仔细的先料理一下自己,其次,可能是我整日里太过嘻嘻哈哈了,让你们时常会忘记其实我也是个厉害的人物”苏七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看向楚留香,“阿香就知道啊,上次不就还要靠我救。”

    楚留香知道苏七指的是白玉美人案的那次,但是作为一个刚刚被伤害过的无辜的花花公子,他只是哼哼两声,便转身向后厅走去。

    “诶,要不要那么气了,干脆你叫七好了。”

    “好了好了,你们也赶快去后厅研究吧,等会儿我们再一五一十的互通消息,好不好?”

    苏七双摆着,让大家赶快离开,然后转身向自己的院子走去,刚走了几步停下来,发现是苏星辰和阿飞还跟在身后。

    记得在花府那次也是这样,即使什么都做不了,但是也要在自己院门口蹲着守着才安心,事实上,苏七并不反感,倒不如她还蛮偏爱忠诚型人格的。

    苏星辰见苏七转身,当即举起双到胸前的高度,一脸无辜模样,“我就在门口,娘你有需要叫我。”

    阿飞也不发表自己的意见,只是抱着自己的剑点了点头。

    对此苏七只是表示,“你们的关心我是可以体谅了,但是阿辰你要注意,千万不能变成妈宝男,要不然以后是讨不到媳妇儿的。”

    不是吧宿主,人家孩子只是比较贴心而已了,孩子家家的心灵受到伤害怎么办?

    苏七:凡事都是要从细枝末节处观察,性格和三观也都是要由见大的慢慢养成,而且什么孩子不孩子的啦,现在不教育好,以后走入社会被别人教训不更是心烦心疼的。

    苏七:而且在我这里从来没有什么因为还是个孩子就应该被放过的狗屁逻辑,只要够熊,哪怕是个孩子我也给他来顿暴击好嘛!!!

    苏七:

    苏七:诶不是,你为什么突然不话,这样气氛会让我有些尴尬好吗?

    不是,宿主你突然走都市家庭教育剧的线路,阿桶我一时之间不知道什么好了。

    回到卧房之后,苏七拿出一个备好的药箱,简单的给一直痒痛的伤处上了些清凉止痛的药膏,又用绢布裹好,换衣服的过程中,铃铛没注意碰掉在地上,她捡起来之后,拿在里摩挲两下,眼睛透过镂空的花纹,看向里面特制的铜球,不知道在想什么。

    宿主这会儿是在想林诗音,还是在想司徒静?

    苏七:诶,不是,难道在你眼里,你宿主就是那种色令智昏,天天都在想女人的人吗?

    哦,那宿主你是在思考关于林诗音任务对象的任务,还是在思考司徒静任务对象是否可以激发潜在任务可能?

    苏七无奈的摇了摇头,暗叹自己培养出来的系统,含泪也要用下去。

    苏七:我只是在想难得抽到这种看起来很高级的道具,若是到最后也没响过一次,就蛮可惜的。

    林诗音那边虽然也挺令人扼腕的,但究其根本自主权还是较之司徒静大一些的。而面对水母阴姬的司徒静看起来就稍稍弱势了一些。

    司徒静不会被策反,然后甩锅给我们吧?

    苏七:虽然我不认同性善论,但你也不用活的这么战战兢兢吧,虽然被水母阴姬盯上这件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

    苏七:面对水母阴姬的司徒静,其实实话也不会比林诗音强到哪里去吧,多年来的阴影,已经给她带来了很大的心理负担,比起被惩戒,被处死,原先情节中的司徒静是选择了自己了断性命,可见她对水母阴姬的仇恨和畏惧。

    是吗?

    我看她那几日表现的也不是十分畏缩的性子,反而有几分娇悍和嚣张跋扈的样子。

    苏七:这点儿可以从两个方面分析,一是她性格脾气确实差了点儿,环境和人际关系确实承担了一部分责任,二是因为她想要害怕落于下风,所以才作一副张牙舞爪纸老虎的姿态,也不知道水母阴姬是不是想将她养在神水宫一辈子当个废物,要不然就算根骨再差,也要想想办法多教些什么啊。

    那她这次叛逃,违抗水母阴姬的命令,会不会也被咔嚓掉。

    苏七摸了摸下巴,哎呦一声:拜托,不是虎毒不食哦,对了,还有个石观音做参照来着,其实确实不是所有人只要生了孩子,就配当父母的。

    水母阴姬虽然也是一副冷如钢铁的模样,轮廓似刀削大理石般坚毅,被江湖中人称为最可怕的女人,但到底也是心甘情愿的哺育了一个心爱之人的孩子,作为一个隐秘的母亲活了十几年,虽然过程中充满了错误的教育示范,但是总归是石观音强那么一丁丁丁点儿的吧,就目前来,苏七是这样认为的。

    苏七:但我还是觉得水母阴姬对司徒静下的概率很低,跟她被司徒静动的概率一样低,到底是在江湖上成名二十多年女强人,水母阴姬的思维方式和坚定的心性,与当下这个时代大多数的女人都不相同,她的自尊心和自负感在神水宫这种以她为尊的地方,定然是不曾被动摇过的

    回忆起和司徒静唇枪舌战的那些日子,苏七不禁扶额。

    苏七:更别提以司徒静的口条

    在一起度过那些日子时,苏七从未后悔过将司徒静从神水宫带出来,因为她看起来很高兴,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极尽自矜却还是抑制不住眼尾嘴角的笑意,又搞笑,又有点儿可怜。

    现在除非是水母阴姬破天荒的心软。

    来水母阴姬也是个矛盾的人,矛盾的女人,她可以喜欢上雄娘子,喜欢到为他诞下一女,也可以与其分别,誓言老死不再往来相见,再见必然取其性命。

    司徒静也不是完全没有会啊,等宿主你以后成为一代宗师,威震四方,独孤求败的时候,想去神水宫讨个人,还不是洒洒水的问题?

    苏七怔了一下,随即付之一笑:讨人?

    苏七:那要看她自己,她若是唤铃,念在往日情分和许下的誓言,我定然不会推脱,但若她心性不坚,畏缩不前,如无必要,我也不会再踏入神水宫半步。

    睹物思人有时并非是多愁善感,实乃记忆关联产生的效应结果,过去的事情就应该过去,只有这样才能一直向前,不断地向前,壁立千仞,无欲则刚。

    苏七:她们那一趴已经过去了,会想起来不可怕,可怕的是莫名其妙,用力过度,思虑过甚,咱们现在走的是单行道,只能前面和她们碰头,明白了吗?

    宿主的有道理,我们确实要向前,也只能向前。

    涂上药,包扎好,再换完衣服之后,苏七又去偏院煮了两碗内服的汤药,让苏星辰和阿飞端着,三人一起去了聚众会谈的后厅。

    她让苏星辰把端着的药递给的陆凤,阿飞的则是给了楚留香。

    “清肠祛毒的,以防万一。”

    陆凤听了也不迟疑,当即仰头喝了下去,喝完咂咂嘴,还吐槽这药渣太多,没滤干净,听得苏七一个大白眼儿翻过去,扯着嘴角啧了一声。

    至于楚留香的那一碗,“凉血镇热的,你在极乐楼所摄入的能量虽是大补,却与你本身功法有些相冲,再加上你本身内力雄厚,一时间也不能尽数转为己用,多用些药,镇定精神,发发汗,让药劲儿散出去,应该会好很多。”

    “你们几个可有什么重大的发现?”苏七一边儿发问,一边儿于楚留香的对面儿落座。

    司空摘星举起晃了晃,笑意盈盈,眼里闪着精光,“我除了知道这极乐楼里地势复杂,关重重,打雄壮似铁壁铜墙外,没有什么特殊发现,但陆凤肯定就不一样了,我才是出去溜了一圈而已,他就引得极乐楼花魁芳心暗许,主动带我们领路逃生,肯定得了不少的好处和消息。”

    苏七:该死极乐楼,歪七扭八的,让我竟错失了一次“捉奸”的会!

    越想越气的,苏七用握紧的拳头捶了下扶,“t!”

    “睡他?”司空摘星空耳一听,摸着下巴认真的思索了一下,“应该还没睡吧,但我要是再晚点儿出现,情况如何就未知了。”

    陆凤深吸一口气,眨了两下眼睛,尽力抿嘴笑起一个僵硬的弧度,言辞间尽是咬牙切齿的味道,“反正也没什么用了,干脆把你送进去陪朱停好了。”

    “我呸,你个无情无义的陆凤,没有我,你们去哪里找极乐楼!”

    花满楼已然有些习惯这种热闹的场景了,表现的比较淡定,而楚留香则是一边儿喝药,一边儿用凌厉的眼神向苏七发出控诉的讯号。阿飞和苏星辰倒是挺乖巧,一方面是性格内敛木讷,一方面是融不进大人世界的某些笑话。

    苏七拍了拍旁边儿桌子,看向司空摘星,“耳朵不需要可以捐给有用的人,那只是一句无伤大雅的语气词罢了,单纯的表达一下不爽而已。”

    “所以那个花魁到底给了你什么东西?”她看向陆凤,指望他出些有用的东西。

    见苏七没有纠结刚刚司空摘星所的话,陆凤暗暗松了口气,却又有几分怅然,许是因为积极酝酿着应对的策略,却没有用上的失落吧。

    陆凤掏出一叠银票和一串佛珠,“这是我从极乐楼赢来,外加顺来的假银票,这分量可真是不,而且每一张都是新的,不是假银票的源头,也真是没人信啊。”

    “而这串佛珠,则是那位无艳姑娘在临走前交给我的,我们中途确实有一段儿独处的时间,但是她言辞妥帖谨慎,并没有透露出什么有关极乐楼的关键信息,只是要我找到持有相同佛珠的人。”

    苏七点了点头,接着问,“那你准备怎么跟官家交差?”

    陆凤摸了摸自己两撇儿胡子,晃了晃脑袋,“我就让那看守朱停的那两位差爷将视线放到极乐楼上呗,在将这极乐楼和岳青联系告与他们知晓。”

    司空摘星听到,便问陆凤怎么就确定这极乐楼一定与朱停有关。

    “这问题一开始就很明显了,假银票的制技术非常高超,放眼望去除了朱停,当下也只有他的师兄岳青能做到。其次,这极乐楼中有很多的关陷阱,非鲁班神斧门的人,又怎能做到如此地步?”

    对此,在关里来回转悠,差点儿中途领便当的苏七深表同意。

    “到时候就将这信息交出去,让他们自己去查封极乐楼不就行了,反正当初我也只承了一件差事”,陆凤倒了杯茶,漱了漱口里的药渣,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作为一个打工人的,苏七对此只是哼哼一笑,“得了吧,别的我不知道,但是你若是能请动四大名捕出来,应该还是能成事儿的,但你要是将这托付给那俩看守,他们顶多再将锅甩回来给你。”

    “哪怕我也是坐棺材去,坐棺材回来的?”

    苏七微微抬起下颌,轻叹了一声,将他的话重复了一遍儿,“哪怕你也是坐棺材去,做棺材回来的,但谁让你陆凤,谁让你是接下来这差事儿的陆凤。他们就是信你,也会装不信你。”

    “不是有句老话的好嘛,江湖很单纯,复杂的是人!”

    楚留香听到这话,不禁一笑,放下茶杯问道,“不知这句老话,是哪位智者的?”

    苏七抿了抿唇,思索了两秒,“友,蛛的,良师益友的友。在我老家一个是十分庞大的群体,他们才气过人、洒脱不羁,特别喜欢研商切磋,传讯四通八达,联系之紧密就似蜘蛛密,成群结队,互为良师,互为益友。”

    花满楼闻言感慨,“有会,真想与这些友们结识一下。”

    “”

    “以后再,以后再啊!”

    苏七想抬揩揩头上莫须有的汗,却只是敲在了自己陶土制的面具上。

    她问几人是否记下了极乐楼的路线,四人却都是到同一位置失去了方向感。

    陆凤无奈的拿起那串佛珠摩挲两下,感叹道,“干脆去堂寺庙算了。”

    司空摘星见状追问他可是有了新线索,而陆凤则是调侃去拜拜佛,以求神灵保佑。

    苏七起身将那串佛珠拽了过来,“与其求神,不如求己,不过你若是真想拜,那就一块儿去那云间寺看看好了。”

    云间寺,死于瘟疫的岳青,骨灰应该正是供奉在那云间寺中的。

    陆凤听到苏七的话,会心一笑,他喜欢这种感觉,不用言明的默契,愉悦又轻松。

    银辉清朗,微风凉爽,但在途人心思沉沉,也不知能不能的欣赏,黄鲁直有将他们送到梧桐镇的想法,却在中途被雄娘子劝退,神水宫毕竟是不容男子入内的,他们既是诚心告求水母阴姬,就应该由雄娘子带着司徒静亲自前往,中间切不敢再牵扯上旁人。

    雄娘子驾着马车往前走,心里此刻像是压了一块儿大石头一样,越是靠近神水宫的方向,他就越是心虚腿麻,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怕死,当然也是有的吧,趋于对生的渴望而言。

    但当下最重要的,却不是他个人的生死,而是对司徒静的承诺,还有对自己身份的嫌恶,他害怕司徒静知道自己的过去,也害怕她知道自己是他和水母阴姬的女儿。

    他恨苏七将司徒静生拉硬拽到人世看万般风景,又感谢她给司徒静带来过切实的快乐。

    这种矛盾的心情,是他在为人父之前,从来不曾有过的。

    这一路上,他甚至在想,如何才能让司徒静真正的从神水宫走出来,日后拜托苏七的话,她又是否是一个能够长远托付的人。

    这般思索,并非是他不想担起一个做父亲的责任,好好照顾司徒静,而是他的身份,以及那往日的罪孽,让他必然不能光明正大的陪同司徒静活在阳光之下。

    若是被昔日的仇家戳穿了身份,那的静儿又该何以自处呢?

    “爹,你怎么了?”

    原是想的太入神,一时没忍住的唉声叹气,雄娘子勒停马车,微笑着转过身去,看向司徒静。

    “没事儿,只是想着更深露重,找个地儿停靠休息下,爹去烤些野鸡、野兔给你吃。”

    司徒静闻言点点头,下了车之后,主动担起了生火的任务。

    雄娘子将野鸡野兔剥洗完成之后,用湿木条串好,放于刚搭的简易火架上烘烤,期间两人都是沉默不语,沉寂的气氛好像在酝酿着什么让人不安的事情。

    司徒静心里也是纠结的,她觉得自己此去凶多吉少,但又不甘心中途折返,一辈子狼狈逃窜。

    更重要的是,她此刻若是选择亡命天涯,那当初和苏七撂下的豪言壮语,便都成了愚蠢的笑话,也没脸去寻求对方的庇护。

    可是她真的不想死的,好日子好像才刚刚来,还没几天,感觉是甜的,是辣的,是酸的,偏偏返程的时候再咂摸几下,又觉得一切太仓促,根本没来得及尝尝是什么滋味儿。

    她到底不是花满楼那样风光霁月的人,当时许下的满腔豪情,此刻想想也都心中热血冲到了头顶,才呈现出这般虚假的孤勇。

    因为她不禁害怕丢了性命,心中还有难以抑制的怨怼。

    埋怨为何偏是自己要承受这样的事情,埋怨父亲为何如此无能窝囊,却偏又和水母阴姬那样狠厉歹毒、木人石心的人扯上关系。

    这样的想法,她原先跟本不会去思考对不对,合不合适,恰不恰当,但当下却是不愿让苏七知晓的,只因不想真的成为她嘴里那种无耻下作之人。

    “爹,你是不是后悔了?”

    后悔应下这件事,后悔这般羊入虎口似的主动向神水宫奔去,后悔一时气勇,逞了英雄,后悔有她这样一个女儿作为牵绊,作为累赘。

    司徒静问出口之后,就开始后悔了,恨不得狠狠的给自己一巴掌。

    她这般问出来又能如何?

    若是父亲出后悔二字,难道她真能装作潇洒豁达的让对方放,然后自己一个人回到神水宫领罪受罚?

    可以办到吗?

    以她当下孤立无援,中心摇摇的状态,任何微的浮木都想抓住,即使知道一个人回去是死,两个人也不一定例外。

    所以司徒静也为此不断的陷入纠结。

    雄娘子听到司徒静的询问,突觉鼻酸。

    他这一生当真是做了许多后悔的事情,才落得如此下场,让自己的亲生女儿背上这样的罪孽,他以为自己十几年来隐忍行善,谨慎卑微的等待着见女儿一面,可以算作赎罪,却在见到苏七那丫头之后,像是被狠狠的甩了一巴掌在脸上。

    因为静儿虽然比原先泼辣跳脱了些,多了些不清道不明的胡言乱语,脸上却多了过往从未见过的快乐。

    随后他才惊醒过来,那些自以为是的默然隐忍,煎熬等候,不过是以求良心安慰的骗局罢了。那些罪孽此生是赎不清的,是他连承认都不敢做的事情。

    雄娘子当初就是拼死威胁水母阴姬也要离开神水宫的人,又怎么能心安理得的欺骗自己,女儿只有在阴姬和神水宫的庇护下,才能平安喜乐的度过一生。

    那样的鬼地方,水母阴姬又有那样让人难以启齿的癖好

    “爹是后悔后悔没有早点儿把你从神水宫带出来,那本来就不是你应该待的地方,是爹当初无能,把你落在那儿了,现在是时候纠正这个错误了。”

    许是受过阳光的烘烤,原先阴湿潮暗的心脏,稍稍感到暖意,就会产生些微的动摇,更别提对方还是自己的父亲。

    司徒静不可否认的心软了。

    “爹,我不想死,也不想让你死。”

    “可是宫主她,她是不会放过我们的,她那样骄傲自负的人,知道我们沿途返回,却没有派人来捉拿,定是等着我们自投罗,准备用更狠厉的段来惩罚。”

    “放心,阴姬不会杀你。”

    静儿到底是阴姬的女儿,只是出逃一次,顶多受些皮肉之苦,断然不会威胁到性命,这点儿别人不知道,雄娘子还是清楚的。

    但是他

    当初他以阴姬喜好同性女子的把柄最为威胁,借以离开神水宫,无疑是踩着她的痛处,背叛他们当时情迷意乱时生出的荒唐爱意。

    阴姬曾警告过雄娘子,除了每隔几年能见静儿一次,终生不得踏入神水宫,也不得再出现在她的眼前,否则她一定会亲杀了他。

    司徒静听了这话,心里翻腾的厉害,犹豫再三,想着现在也算是往死路狂奔,干脆趁着会,有啥问啥吧。

    “爹,关于娘亲和宫主的关系,其实我早有猜测,如今事已至此,我不如直接了当的问了。”

    雄娘子心头一咯噔,没忍住吞了吞口水,心想到底是哪里出了疏漏,竟让静儿猜出了端倪。这神水宫里,除了阴姬自己,应该不会有人知道她们的母女关系才是啊。

    “什什么猜测?”

    雄娘子没意识到,自己开口时,声音都有些发颤。

    当然,同样心绪混乱的司徒静也没有发现。

    “宫主她,她是不是曾钟情我娘,爱而不得!”

    “”

    雄娘子一个抖,刚烤好的兔子,直接掉到了火堆里,刚刚堆砌的紧张感一下子消失殆尽,无尽的空虚感席卷全身,让他倍感疲倦、无语和荒唐。

    他应该怎么?

    对静儿:不,她不是钟情你娘,她就是你娘?

    雄娘子舔了下有些发干的下唇,无力的扯了扯嘴角,看向司徒静,“静儿你怎么会有这种猜想的?”

    司徒静也不知道该不该将水母阴姬的癖好告诉自己的父亲,毕竟这样的秘密多一个人知道,就可能多一个人受灾受难。

    但是转念一想,当下的局势险峻,好像也不差这一桩一件的了。

    “这话我也就同你了,你切不可告诉别人,哪怕是黄叔叔也不行!”

    见雄娘子点了点头,司徒静接着分析。

    “你从未告诉过我有关娘的消息,但是看我相貌就知道,长的不随爹爹你。”

    雄娘子:不,静儿,你长的还是随爹的,虽然没爹好看。

    “那水母阴姬又有个不为人知的癖好,她喜欢女子,专与女子行那那,总之就是那让人羞于启齿的磨镜行为。”

    这点儿雄娘子倒是知道的。

    怎么呢。

    当初他也是被吓了一跳的,但是跟自己当畜生的那些年来对比,水母阴姬这事儿好像也算不得什么,仔细想想,倒是比他有资格为人父母。

    许是话匣子一下子冲破心理防线打开了,就似那决堤的洪水,再也收不住了。

    司徒静见父亲没有当即反驳,便以为自己猜的八九不离十了,颇有几分兴致勃勃的架势,继续分析起来。

    “起初我也不解,多年来只想着是跟水母阴姬有宿仇,千般猜测又都一一推翻,直到这次跟苏七去外面儿转了一圈儿,倏然茅塞顿开。”

    许是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司徒静一边儿笑,一边儿摇头,“虽然水母阴姬是那般的冷酷专横,但偏是这样的人一旦陷入人世间的情情爱爱,也是难免踌躇疯魔的吧?”

    “”

    这哪里是茅塞顿开,这简直是谬想天开。

    也不过是几天的功夫,怎么就被苏七那丫头祸害成了这个样子?

    最该死的是,这理由还显得十分妥帖有理,完美的解决了他多年来避而不谈的尴尬苦恼。

    他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和司徒静解释自己和水母阴姬的关系,后来久而久之,静儿就默认他们之间有仇,可他又不出到底存在何愁何怨。

    其实若是静儿不知道阴姬喜欢女人这件事的话,他还有想过要不要编个三人痴恋的故事,自己在她母亲和阴姬之间选择了她的母亲。

    但是转念一想,自己现在是易容的相貌,平平无奇的普通男子,想要高攀阴姬,又是哪根葱,哪颗蒜呢?

    “爹,真相到底是不是我的那样。”

    雄娘子捡起木棍,用袖子扇了扇兔子上的黑火灰,只觉得如鲠在喉,既想用这个理由,又害怕被阴姬知道。

    干脆一个太极打回去好了,若是最后能活下来,就再用静儿臆想的这个理由搪塞过去好了。

    雄娘子叹了口,将兔子递给司徒静,眼睛盯着火堆,神色晦暗不明,“静儿,你若是真的如此渴望真相,就好好的活下去,自己去寻找答案,莫问我,也莫问阴水母阴姬。”

    “还有就是那苏七真就那么好,你莫不是?”

    “莫不是什么?”

    司徒静歪了歪头,随后像是反应过来,横了他一眼,再转过头去。

    “难不成你以为我会像那水母阴姬一般,就算是,我也会选个武功不凡,姿容端丽,善解人意,通情达理,蕙质兰心的,才不会找她那样的,天天气我,简直少火十年!”

    越情绪越激动,声音也越大,但是嘴角却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但作为老江湖和过来人的雄娘子,看得出来,那眼中和嘴角的笑意,与风月无关,清明透彻。

    “那她算什么?”

    司徒静盯着中的兔子,轻轻撕下一块儿肉放进嘴里,含糊的道,“顶多算个朋友吧。”

    橙红色的火光映照在她白皙的皮肤上,盖住她泛红双颊的同时,却又将少女的娇羞暴露无遗。

    雄娘子突然觉得有些羡慕苏七,年轻时的自己,若是也能像她那样干干净净,潇潇洒洒,毫无负担的活着,还能被人信赖着,惦记着,该是一件多好的事儿啊。

    此夜此月,最是思绪纷飞的时候,不光是前往神水宫的司徒静,远在保定李园之中,也有人在挂念苏七。

    烛泪淹没火心两次了,林诗音仍是没有入睡,与她往常的作息大为不同。

    她心思像是敏感,却又不愿与人交流,也没人能交流,虽李寻欢是她的依靠,但并非事事都能一同商讨。

    就比如府内那借住的龙啸云。

    林诗音定然不愿做那背后嚼舌根子的长舌妇,但她打心里有些排斥龙啸云看她的眼神,虽然行为上恪守礼分,但那眼神不时有些逾越。

    偏表哥一副无知无觉的样子,近来对那龙啸云甚至比对她还亲切!

    虽然这形容可能是因为怨气所以夸张了些,但是他确实分散了很大一部分时间和精力在对方的身上,而那些本应该是属于自己的。

    纵使不主动提及,但她早就是李家为入门的儿媳了,这件事在他们爹娘在世的时候,就不言而喻的事情了。

    虽是探花郎,但是李寻欢身上又多有江湖气,时常出去游历,这府内的事情,李园的生意,也都是定期回来整理一番。

    现在好像是要报答龙啸云,开始带着他满保定的跑,前前后后的接触李府的生意,全然将对方当成了血脉相融的亲兄弟。

    林诗音肘撑在桌子上,低头揉了揉额角,眉头微微皱起,挤出一个的川字,眼皮微敛,浓密的睫毛下,清冷的眼睛里带着些无奈和惆怅。

    她并非是不知足,可谁让她见过那些不一样的人,不一样的选择,不一样的人生?

    一介女流之辈,身世背景还那么的惹人怜爱。

    同样是表兄妹,即使是冒着违背师训的风险,七仍是乐此不疲的跟着香帅满江湖的跑,

    而香帅本人,虽然传言江湖上多是他的红颜知己,但是在那几日的相处下来,也可以看出他对七多是包容宠爱。

    明明猜透了七的借口,却还是的顾虑着少女含羞带怯的心思,特意装病配合,然七也并非不知,两人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的可爱之人,萦绕在那朦胧暧昧的情意之中,被一层薄薄的纱隔开,着实让人艳羡。

    突然一阵敲门声响起,将林诗音从神思遐想中拉了回来。

    “谁?”

    “阿音,是我。”

    听到李寻欢的声音,刚刚心中脑中幻想的热乎劲儿还没过去,此刻林诗音顾不得那么多礼不可废,披了件风衣将门打开。

    李寻欢提着一盏精致的铜制镀银的花灯,冲林诗音笑笑,“听桃红表妹你近来失眠,今晚月朗风清,不若一起去园中散散步,可好?”

    林诗音颔首浅笑,“多谢表哥挂怀,我刚好也想到了一些事情,想与表哥一起分享。”

    当晚,林诗音和李寻欢就府内的一些事宜,以及香帅和七之间的关系,进行了深刻的研究和探讨。

    总的来,过程挺愉快的。

    但当晚林诗音睡了个很沉的觉,梦里有一场婚礼,表哥牵着她的浅笑低语,突然听到龙啸云的声音,掀开盖头后发现换了个人,吓得她背后冷汗飙起,向厅外看去,还有苏七骑着黑马,扬言要来救人抢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