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都市言情 > 主角的“白月光”跟我跑了[快穿] > 正文 第114章 陛下,请自重(23)
    ——陛下‘中邪’了。

    初时只是精神恍惚。

    王公公还当陛下在为之前半夜赶走沈世子而懊悔。

    何必呢?

    听得伏案批阅奏折的陛下又在叹气,王公公飞快瞄了眼发起呆的陛下,心中如是想。

    沈世子失踪这一年,陛下是如何过来的,他都瞧在了眼里,看在了心里。

    好不容易人活着回来了,也见得曙光,却因一点事而闹起别扭,难受的不还是陛下自己个儿?

    王公公有心想劝陛下去服个软。

    脾气闹过就好了,该哄还是得哄,不然沈世子就要另娶他人了,到时候悔的还是陛下。

    只是还没等他组织出言辞来,陛下突然让他去拿镜子。

    自打上次见得自己那般丑样后,陛下便不爱照镜子。

    可今日陛下连奏折都不批了,就对着镜子愁眉不展的,不时还摸着气色好不少的脸自言自语地:“二十七,再过十七年,都四十四了”

    二十七是陛下的年龄。

    王公公能听懂,可那个十七年又是何意?

    “到时候朕都老了。”陛下长吁短叹,皱着眉一脸忧伤地:“朕那么大个卿卿,怎么就突然没了呢?”

    王公公越听越糊涂。

    沈世子不是还好好地待在国公府吗?

    且还听沈夫人前日还派人去了娘家,是要接娘家外甥女过来住——据沈夫人那个娘家外甥女与沈世子昔日有过婚约,在这等时候毫不避讳地将人接来京城,显然是有重修旧好之意。

    王公公都替陛下捉急。

    可陛下半点行动都没有,就知道照镜子。

    ——当真应了那句皇帝不急太监急。

    “若是能容颜不老就好了。”陛下幽幽地。

    历史上求长生的皇帝不少,但求容颜不老的,大约只有他们这位陛下。

    王公公心中嘀咕,忽地听到陛下唤他——

    “王谭,你去趟御医院,问问御医上有没有美容养颜的方子。”着,陛下又是一口长叹,对着镜子:“也怪朕这些年来没怎么爱惜过身子和这张脸,瞧瞧,眼尾都有细纹了。”

    “奴婢遵旨。”

    自从这日陛下照过镜子,找御医院要过美容养颜的方子后,陛下又着人打了两面巨大的镜子。

    一面摆在浴池,每次沐完浴,陛下都要对着镜子‘欣赏’一番,一面摆在寝殿与书房的中间——这一面镜子两面皆可照人,陛下每日喝完养颜的汤水,便会站在镜子前,孤芳自赏。

    事情发展成这样,大家都在嘀咕陛下是不是中邪了。

    不然好好一男子,何以会似女子那般在意容颜?

    起初也只是灼华宫的近侍私下偷偷嘀咕。

    不知被谁听了去,就在宫中范围传播了开来。

    渐渐地,就传到了大臣的耳朵里,大臣倒是不会觉得陛下中邪,毕竟处理国事来,陛下还是那个雷厉风行的陛下。

    他们琢磨着,陛下是不是在暗示什么?

    比如陛下年纪上来了,突然发现皇宫太冷清,需要美人儿来点缀?

    正好这日朝堂,来京十数日的梁国使臣同藏玉公主上殿,是选定忠勇公之子为驸马。

    陛下还未发表言论,国公爷便站了出来,微微一揖:“启奏陛下,得公主厚爱,臣替犬子不胜感激,但——臣犬子与妻舅之女早年便订下婚约,若非犬子遇难失踪一年,二人去年便已完婚。”

    藏玉公主柳眉一蹙,心中有些不悦。

    这事水清没同他,他也就没让人调查这方面的事。

    而使臣们却怒了。

    他们还以为国公爷是在找借口,本来他们就因元帝用大臣之子来搪塞他们公主心中就多有不满。

    只是梁国是国,他们纵使不满,也不敢抗议。

    可一个国公爷竟是也看不起他们公主,使臣们登时发难:“陛下,君无戏言,当日国宴,受邀的皆为上京没有婚约的儿郎,您也允诺我们公主可在一干儿郎中挑选满意的驸马,国公爷既然将儿子带来国宴,又何以作出这番姿态来?是看不起我们梁国吗?”

    实话,国公爷还真没把这么一个国的使臣放在眼里。

    那日国宴,若非陛下吩咐须得带上自家尚未成亲的儿郎,加之儿子失忆也不知晓身上还有婚约之事,他也不想带儿子参加国宴,不然又怎会给了陛下可趁之?还惹来了公主这个桃花?

    国公爷半点都不信他儿子的陛下并未对他有超乎人伦的感情。

    若是没有超出君臣之情,那夜儿子喝醉的照顾,和不久前召儿子进宫一天一夜是为何?

    他可不见陛下待他人有这般亲密。

    因此这番话不但是对梁国使臣的,也是在隐晦地提醒陛下,他儿子有未婚妻。

    高坐于御座上的陛下表情看不出喜怒。

    只是平静地看着国公爷与使臣据理力争,偶尔用余光扫下眉头紧皱的梁国公主,若有所思地屈指点了点御座扶:你这位梁国公主是个男子?那梁国可知晓他们的公主是个男子?

    肯定不知道啊。系统:要是知道,他们还敢把人送来和亲?不过,我看他身上气运比大殿内除了你之外所有人都浓厚,应该还是个气运之子。

    何为气运之子?

    就是主角,你不懂,话本主人该知道,就是受作者,也就是老天爷偏爱的那一种人,跟这种人作对,容易遭受他气运的反噬,不过主人你不用担心,他反噬不了你,当然也反噬不了你家卿卿。

    提到卿卿,他下意识摸了下自己的脸:你给朕的美颜丹,朕都服用十数日了,怎地见效这般慢?

    系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主人您讲讲道理,我那美颜丹再有用,那也得您脸上有肉不是?您瘦成这样,连肉都没有,怎么给您美颜?

    陛下:

    御座上的陛下跟系统开完差,冷淡地瞥向只言不发的公主:“公主有何话?”

    藏玉公主自是不想得罪沈国公。

    他挑选沈江亭的原因除了之前的考量,也有沈家人口简单的原因,毕竟后院没有争宠的莺莺燕燕,也少去几分暴露身份的危险。

    可若是对方早已有了未婚妻,自己再嫁进去,得罪的不止沈氏一家,还有这位皇帝。

    毕竟情爱让人盲目。

    届时惹得沈江亭不快,这位陛下又会不会迁怒于他?

    他隐晦地瞄了眼喜怒不显的南国皇帝,权衡利弊后,道:“自古有言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既是沈世子有了未过门的妻子,藏玉也不是那等夺人所爱的恶人。”

    着,他微微一笑,:“可否容陛下在给藏玉几日时间,毕竟藏玉要同驸马过一辈子,总要选个情投意合的才是。”

    “准。”陛下不怒自威地应下此事。

    使臣好似还有话要。

    藏玉公主拦住他们,拱退出了朝堂。

    心思活泛的朝臣想借此会催陛下选秀,但没人敢出头,就暗示沈国公。

    沈国公眼观鼻鼻观心,他到现在都不确定陛下所言不育之事是否属实,若是假的皆大欢喜,可若是真的到时候他吃不了兜着走。

    “诸位爱卿可还有本要奏?”

    朝臣们沉默了片刻,陛下道:“既是无本可奏,那就——”

    “陛下,臣有本要奏。”邹丞相站了出来:“陛下,老臣斗胆,陛下已二十有七,后宫空置,中宫空悬,致使膝下无子嗣。为固国本,为安民心,应当早日举行大选才是啊!”

    有丞相开了这个口,无数大官员纷纷附议。

    朝堂顿时成了吵杂的市集,陛下眉眼阴郁了一瞬。

    二十七怎么了?

    二十七很老吗?

    就烦这些大臣一再拿他年龄作文章。

    不晓得他的皇后还是个婴儿吗?

    想到还在嗷嗷待哺的卿卿,陛下鼻头一酸,悲从中来,掩面哽咽道:“退朝!”罢,用宽袖捂着脸出了朝堂。

    正在催婚的大臣集体懵了。

    相熟的官员偷偷对视了一眼,这个用眼神陛下的声音好像不太对劲啊?那个挑眉回应,听着像是哽咽?难道是咱们猜对了陛下心思,陛下喜极而泣?

    沈国公趁着这些官员们没反应过来,麻溜地出了皇宫。

    待得马车回到府门口,正巧见得儿子抱着孙子走出来,他敛起眼中深藏的愁绪,笑着迎上去,接过孙孙,咧嘴就要去啃孙孙的嫩脸。

    秋昀嫌弃地用肉推开。

    沈国公也不生气,笑呵呵地在他脸上蹭了一蹭,才看向少年英姿不凡的儿子,继而想到方才在大殿上掩面而泣的陛下,眼神复杂了一瞬:“你这是要带长安去哪?”

    “那什么”沈江亭脸颊发红,眼神飘乎,支支吾吾道:“我听如意坊出了一款桃花糕备受追捧,就想买回来给娘尝尝。”

    妻子又不爱吃桃花糕,倒是记得妻舅家的那个——

    沈国公回过味儿来,算算日程,妻舅家的外甥女今日晌午便可抵达京城,少年人这是急着讨好未婚妻,他欣慰的同时也有些发愁。

    “市集人流多,带着长安别叫车马给惊着了。”

    沈国公抱着孙孙,大掌顺了顺孙孙的后背:“长安给我带吧,你早去早回。”

    沈江亭看了下他仙人爹,点了点头。

    沈国公跟儿子分开后,抱着秋昀来到后庭的偏院。

    恰逢沈夫人在用早膳,他跟着用了一点,又接过奶娘里的羊奶,挥退一室的婢女,边不怎么熟练地喂着孙孙,边问道:“你兄长家的外甥女今日要到了吧?”

    “怎么了?”沈夫人掏出帕,弯腰给孙儿擦嘴。

    沈国公沉默了片刻:“最近你低调些,若是有哪家邀你参加什么宴会,你尽量推了吧。”

    这话听得沈夫人眉头一皱。

    时值春暖花开之际,各家夫人之间少不得要以各种花会设宴,她打算借此会把外甥女介绍给各家夫人,同时也告之所有人外甥女将会是她儿媳。

    “理由。”

    沈国公叹了口气,把里盛着羊奶的碗递给夫人。

    沈夫人熟练地用调羹舀起奶白的羊奶,动作轻柔且心,他看着看着,忍不住又是一声叹息:“今日早朝,邹丞相再次上奏陛下大选。”

    这个话题有些敏感,沈夫人顿了一顿,擦过孙儿嘴边的羊奶,继续喂:“然后呢?”

    “然后?”沈国公抬捂脸,半响才闷声道:“陛下抬袖掩面,泣声而走。”

    ——噗!

    一口奶从秋昀的嘴里喷了出来,溅了少许在沈夫人的脸上。

    他连忙接过沈夫人里的绢,俯身去擦她的脸。

    “我家长安真懂事,”沈夫人回过神来,接走绢,放柔了眉眼从国公爷怀里抱走孙儿,摸了下孙儿圆鼓鼓的肚子,嗔怪地瞪了国公爷一眼:“我也是昏了头了,看你喂还以为是亭儿交代的,没事先摸下长安的肚子。”

    国公爷摸了摸鼻子:“我也没注意。”

    “行了,这事我知道了。”沈夫人喊了声婵娟,又道:“我要给长安换衣服,你没事就先走吧。”

    “亭儿的辞不可信,在二人还没成亲之前,你多注意些,别在这等时候触了陛下霉头。”沈国公临走前,不放心地嘱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