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风来刚才所，其实是在明雀离的暗示下故意夸大了。
毕竟现在是异族和大梁好不容易迎来的和平时期，就连萧风来也不敢随意破坏。他让人驻扎在凤凰族附近，也只是远远在外围监视。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根本不会对凤凰族动手。
不过明雀离既然想好好教教他这个族中晚辈，他帮帮忙也无——
唔！
甜腻的滋味在嘴里化开，属于浆果特有的果香味蔓延至舌尖，味道十分不错。
萧风来睁大眼睛，感觉着嘴里被突然塞进来的东西，一时怔愣。
“蜜饯。”明雀离笑得狡黠，“这就算是我给风来的回礼吧。”
萧风来看着他，突然摇摇头，他咽下口中过于甜腻的蜜饯，眼里带着几分纵容：“你随意吧。”
明雀离翘起唇角，看样子倒是颇为喜欢他这一副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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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伽罗回来的时候，明雀离正在等他。
“你从凤凰族回来的？”
伽罗刚刚翻进将军府西苑，就看到院子里月光如霜，秋千上随意坐着红衣美人，无聊地荡着秋千。
“……前辈。”他走到明雀离面前，低下头，“族里的人都没有事。”
“当然不会有事，”明雀离道，慵懒地道，“萧风来他可是聪明着呢。”
伽罗抿唇，避过这个话题，“前辈，我从族里找到了可以追踪到凤凰蛊的办法。”
“嗯？”明雀离挑眉。
“凤它乃是生于凤凰神木之上，和神木自然有一番感应。传中凤凰蛊可寻神木，那么反过来应如是。”伽罗仔细地把他的想法出来，认真地看着眼前的前辈。
白日里他受到冲击赶回族里，除了确定族人的安好之外，也不是没有做其他事的。现在的办法，就是他在老族长的随口所下灵光一闪想到的。
“听上去不错，”明雀离评价道，“那凤凰神木呢？它什么时候会话了？”
伽罗闻言一愣，凤凰族身为凤凰最忠诚的信徒，凤凰神木他们自然是有的，且是这世间唯一存活的神木。
但会话？明雀离笑笑，随手摩挲了一下手中的木牌。
神木之中蕴含着凤凰的离火之气，几乎没有可能生出灵智，而他手中这块，实在是实属侥幸。
正当伽罗还在苦思冥想如何能让凤凰神木“话”的时候，明雀离施施然站起身，“走吧。”
“去哪？”
明雀离没理他，慢慢往外面走去，而在院子的外面的靠墙而立的俊逸男子，正是萧风来。
“月亮有我好看吗？”明雀离走进，随手把玩着他披散的一缕头发，懒洋洋地发问。
回过神来的萧风来无奈，“没有，你最好看。”
明雀离满意地点头，让落在后面的伽罗跟上，“走吧，我们去找凤凰蛊。”
“就，直接去？”伽罗茫然，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纠结了许久都没有相处的办法，这个人竟然已经知道了。
“你不用多管，跟着就行。”明雀离了个哈欠，有些困了，“我们速战速决。”
一丁点事都拖到了今天，实在让人烦得慌。
“不用再带些人吗？”闻言萧风来站直身子，不确定地问。
“风来不用担心，我会保护好你的。”
再不济，带两个人出来还是轻轻松松的。
看着明雀离不在意的样子，萧风来无奈，只暗暗想着到时候自己要多注意些。
寒夜，披着白霜的漠城里，三个人无声地行走着。
明雀离就像是一缕幽魂，红衣飘荡，脚不沾地，很快就来到了城外。
“风来的轻功不错啊。”停住脚步，明雀离看着紧跟而来的人，有趣地道。
“好歹我也是驻守一城的将军。”萧风来道。
后面，略慢一步的伽罗很快就赶了过来，他的呼吸略微急促，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萧风来。
像是不敢相信一个凡人竟然能赢过他，哪怕这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凡人。
“隐藏好踪迹，前面应该就是了。”手心中的木牌颤了两下，明雀离随口吩咐道。
萧风来点点头，伽罗也顾不得和人置气，紧绷着脸防备着周围。
空无一人的沙漠上，风呜呜地吹，古战场特有的煞气依旧充裕，伽罗了个寒颤，倒是萧风来神色自若，看不出什么不对。
“那是，那是什么？”正兀自发冷的伽罗突然惊疑地大喊，满目惊骇之色。
萧风来下意识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就看到——
无数白色的透明人影漂浮在空中，双目紧闭，表情或喜或悲,或嗔或癫，像朝圣一样往前方赶去。
而那里，金色的光源发出微微的光，蛊惑着生魂入瓮。每一次闪现，就会有一个人影消失，就好像古老的怪物在进食一般。但人影却好像是感觉不到不对一般，依旧欣喜甚至向往地投入瓮中。
这样可怕的场景，让人下意识地心底发凉。
“你看得到？”注意到萧风来目光，伽罗惊疑地问。
“难道我不应该看到吗？”萧风来蹙眉，随口反问。
伽罗嘴唇蠕动几下想你当然不应该能够看到，这是生魂离体，你不过是一个凡——
“这场景还真是有趣，”明雀离浅笑，“不过风来不用担心，我既然答应你要让那千名百姓醒过来，自然有办法把这些生魂带回去。”
“……不要强求，只要解决这件事就好。”
听到萧风来此言，明雀离有些惊奇地抬眸，“风来竟然这般贴心的吗？”
萧风来想了想，道：“这件事本就与你无关，是我私心想要试探才有此事，阿离不用太过牵挂。”
他笑得温柔，和平时里的虚假不同，“一切以自己的安全为主。”
“你还真是奇怪。”明雀离有些惊奇地道，“本以为是头狼，难道还真是个绵羊不成？”
萧风来挑眉，不再话了。纵使前世之事让他变得偏激，一心只想复仇，却也从不愿牵连无辜。
“既然这样，”明雀离突然开口，舔了舔唇，“风来和我一起过去吧。”
“凤凰蛊所谓的极乐之境，不过是一种幻术罢了。”看到身边两人疑惑不解的目光，明雀离解释道，“它能够瞬间从人心中最美好的事情编制美梦，让人彻底沉醉在里面，非大毅力者不能挣脱。”
“只不过那凤凰蛊还只是个幼虫，能力有限，只能单个对人施法，所以那些生魂是一个又一个消失的。”明雀离勾唇，“倘若两人一起过去，凤凰蛊蠢笨得紧，同时控制不了两个幻境，定然露出弱点，趁此机会……”
伽罗：“不行，前辈，我陪你一起去！”
“他不值得信任，万一，万一……”
伽罗没有把话全，但看向萧风来的目光带着深深的忌惮，显然不言而喻。
“家伙就在这里守着吧，”明雀离断他的话，看向萧风来的目光别有深意，“风来定不会害我的对不对？”
他之前还没有这般想法，但刚才那人的话实在有趣极了，实在让人忍不住试探一二。
“自然。”萧风来神色微动，很快又恢复镇定，“我会尽全力保护好阿离的。”
“那走吧，”明雀离自顾自起身，“虽然那个幕后黑手不在这里有些遗憾，但早点让城中百姓醒过来才是正经。”
毕竟生魂要是离体太久，纵使是他，也别无办法了。
萧风来点头，两人一起，往那闪烁着的金色光点走去，只留下伽罗焦急个不停，却只能待在那里替两人护法。
两个人刚接近光点，就立刻被金光笼罩了，下一秒景色突变，竟已不在沙漠。
原本神色自若的明雀离挑眉，他这是，阴沟里翻船了？
不过也挺好玩的嘛，桃花眼里浮上兴奋，他喜欢意外。
只是还不等明雀离有趣地研究下周围的情况，就听见旁边传来一声清脆地呼喊。
“雀儿，你在哪儿？”
那是少年人的嗓音，带着生机和活力，是属于活人的声音。
那是自二十年前，他就再也没能听闻过的，故人之音。
明雀离的身子彻底僵住了，一动不动。
作者有话要：
提前预告，下章高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