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其他类型 > 重生后在暴君心尖撒野 > 正文 第299章 赐婚7
    海棠阁。

    红菱洗漱用的清水,伸推了推门,竟然是反锁着的,不由得眉间微微一皱。

    沉了沉心思,她忙堆砌起笑意来,轻轻的敲了敲门框:“三姐,您醒了吗?”

    屋子里没有回应。

    红菱忍不住朝着门前凑近了几分,把耳朵贴的更紧了想要听听里面的动静,谁知就在这个时候,门突然从里面被打开了,红菱一个不稳,险些摔倒,里的端着的水盆也被晃了一下,溅出一些水花来。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红菱连忙跪下,把盆放到一旁,卷起袖子想替她把裤腿上沾的水渍擦干净。

    “无妨。”孟婳隐冷冷的看了看她,继而将脚向后撤开,不动声色的转身走到了桌边坐下。

    “谢三姐不怪。”红菱连忙再次起身,端着盆朝着墙边的架子走去。

    把涤干净的巾帕送到孟婳隐的里,红菱的眼睛落在了桌边的药碗上。

    孟婳隐擦了擦,又擦了擦脸颊,看了她一眼:“药太苦了,下次加些饴糖再送来。”

    红菱接过巾帕笑道:“三姐,饴糖直接加进药里,怕是会抵了药性,奴婢单独装盘送来,姐吃完药再含一颗,也是一样的。”

    孟婳隐淡淡的应了一声,继而站了起来:“也好。屋子里太闷了,你陪我出去走走。”

    红菱迟疑:“要不奴婢先把屋子收拾一下,再”

    孟婳隐冷冷的回过头来:“怎么,你还怕本姐在这里屋子里藏男人不成?”

    红菱赶紧噗通一声跪了下来:“不不不,奴婢不敢。”

    咬了咬嘴角,她只好:“是,奴婢这就陪三姐走走。”

    孟婳隐撇了她一眼,转身就走。

    身后的红菱见状,赶紧拎着裙角起身,追了上去。

    安王府她以前是来过的,如今再走,与以前看上去也没有什么不同。

    朝着后院的花园方向走去,路过一处偏院,瞧着有人在门口守着,孟婳隐不由得停下了脚,微挑着眉头朝着里面看了一眼。

    “这里是什么地方。”

    红菱道:“这里是二姐的住处。”

    莫云沁的住处?

    孟婳隐奇怪,莫云沁不是住在海棠阁吗?起来,她的确没在海棠阁看到莫云沁,还以为是盛淳安不让她来打扰自己,没想到,她居然搬到这偏僻的院里来了。

    “怎么回事?”孟婳隐故作生气的,“我二姐是安王府的夫人,怎么能住在这种地方?”

    着,她大步上前想要进门,却立刻被侍卫给拦住了。

    就连她身后的红菱也是赶紧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三姐不可。”

    孟婳隐回头看了她一眼,红菱连忙把放下,低下头:

    “三姐有所不知,二姐善妒恶嫉,是王爷惩罚禁足在此的,王爷吩咐了,任何人不得靠近这院子半步,若是让王爷知道三姐进去过,王爷定是会惩罚奴婢没用,会杀了奴婢的。”

    孟婳隐并不是真的想进去,而是故意借此诈一下红菱。

    红菱果然上当了。

    不动声色的一挑眉梢,孟婳隐轻哼了一声:

    “好,本姐不进去也行,但你告诉我,我二姐善妒恶嫉也不是一日两日了,王爷若不是就喜欢她这性子,也不会与我二姐一早就勾搭了在了一起,这会子倒是嫌弃她了,当真是当我莫家没人了?”

    红菱听着这话,吓的一个哆嗦,连忙抬头看向她。

    孟婳隐面不改色,她这话,就是要让红菱去跟盛淳安告状。

    想必此时的莫云沁,就像是扎在盛淳安脊梁上的钉子,而她,就是要把这根钉子再朝他身子里扎上一扎,绝不会让他舒服了。

    红菱脸色难看,只得讪讪的:“三姐,王爷对二姐是有情的,只是二姐想要的,王爷给不了。”

    “给不了什么?”孟婳隐嗤声。

    红菱咬了咬嘴角:“二姐二姐想要安王正妃之位。”

    着,红菱想了想,连忙又:“只有三姐才配的上这正妃之位,二姐应该明白的,倘若二姐明白了这个道理,不让王爷为难,王爷自然会放二姐出来,只是二姐在气头上,不但顶撞辱骂王爷,还连带着把三姐也一块骂了,王爷便这才气的把二姐禁足了。”

    红菱是想要强调把莫云沁关起来并不是盛淳安的错,而是莫云沁自找的,盛淳安这么做,到底也是为了帮孟婳隐。

    望着那萧条的院子,孟婳隐不禁暗暗一声冷笑,怎么,他还想她感恩戴德不成?

    不过,孟婳隐倒是没料到莫云沁和盛淳安会闹到今天这个地步,她倒是想到了一个好点子,既然她想把这根扎在盛淳安脊梁上的钉子好好敲上一敲,倒不如干脆一锤子直接砸进他骨髓里去才好。

    岂能让那些人,就这般自在了。

    “红菱。”她唤了一声。

    红菱连忙应道:“奴婢在。”

    孟婳隐蓦然一个转身,头也不回的大步朝外走去:“这里没意思,出去走走。”

    红菱一怔:“出去?三姐,您是要出府?”

    孟婳隐不置可否,甚至连脚步没有半点迟疑。

    红菱却是惊了一下,追上去谨慎的:“三姐,王爷吩咐奴婢看着您好生休养,这”

    孟婳隐略略一眯眼睛:“安王可有让你软禁本姐?”

    “啊?没有没有,安王并不是这个意思。”

    “那就是了,本姐想出去走走,散散心,你若再叽叽喳喳推三阻四让本姐心情不痛快”

    不等孟婳隐把话完,红菱赶紧上前一步,替她挡下了院门上垂下的一缕枯藤。

    她突然明白过来为何安王让她在孟婳隐的面前务必心了。

    “是,奴婢这就让人准备马车,三姐想去哪里,奴婢就陪三姐去哪里。”

    红菱的动作很快,等孟婳隐上了马车,她也正要迈脚的时候,却听到孟婳隐淡漠的声音道:

    “本姐一个人清静,你就在外面跟着吧。”

    红菱的脚顿了一下,只好退了下来,恭恭敬敬的跟在了马车旁:“是。”

    安王大婚,虽然看似匆忙,可该有的一样也不能少,整个盛京城都处在一种紧张却又透着诡异喜庆的气氛里。

    孟婳隐掀开轿帘的一角,看向街道两旁披红挂绿的摊子,不由得眼芒沉了几分。

    本是想出来透透气,没想到,这心里头,更郁闷了。

    绕着半个东城走大半,孟婳隐正打算回去算了,不留神瞧见前面不远处,正是郡王府。

    想着,她又朝着郡王府的更远处看过去,那里是莫家的方向。

    正要让车夫继续走,孟婳隐冷不丁的瞧见盛元澈从郡王府里走出来,上了马车。

    皱了皱眉,孟婳隐连忙把里的帘子放下,暗暗掐紧了心。

    红菱看了看还在晃动的帘子,又看了看那马车朝着相反的方向去了,托了一下怀里大包包的物件儿,故意道:

    “三姐,奴婢听常罄郡主的身子好了不少,想必也是因为有宸王日日着人往府中送补品的缘故吧。”

    着,她立刻装作失言的样子,低下头紧张道:

    “奴婢该死,奴婢不是有意要口舌郡主和宸王的事,请三姐恕罪。”

    孟婳隐侧目看了看门帘上隐约可见的人影,冷冷的一笑:“无妨。”

    红菱暗暗抿了抿嘴角,心翼翼的问道:“谢三姐。那那奴婢是陪着三姐继续往前走?还是回府歇息?”

    孟婳隐不觉眉心微微一皱,沉了沉:“去莫家。”

    红菱愣了一下:“莫莫家?”

    “你若觉得不合适就自行回府,找盛淳安告状去,我自己去莫家。”

    “三姐您误会了,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是怕三姐看了心伤,对身子不好。”

    孟婳隐冷冷一嗤:“身子再不好,至少还有一条命在,可我娘亲,父亲,喜娟他们,再也不会醒过来了。”

    红菱听着那帘子背后幽幽的叹息,不觉也跟着轻叹了一声。

    她也是没了亲人,知道失去亲人的滋味。

    “车夫。”红菱示意,“去莫家。”

    一路上,孟婳隐可以想象此时的莫家会如何的破败,可真的瞧见了,心中还是不免一阵揪疼。

    贴着封条的大门前,孟婳隐的扶着门环,如同定身了一样静止在了那里,仿佛是在回忆什么,冰冷的眼神在悠远之间变得温和了起来。

    红菱站在她身后,见她半天不动弹,终于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句:

    “三姐,您不进去看看?”

    孟婳隐先是没有吱声,而是一如既往的那样愣愣的站着,直到一阵阴冷的韩风吹来,扑到了她的脸上,冻的她眉睫一个颤动,这才缓缓回神。

    “你方才什么?”她问。

    红菱向前一步:“奴婢是问,姐要不要进去看看。”

    孟婳隐抿了抿嘴角,随后苦涩的笑了一声:“不用了。”

    着,她转身过来,打量了一眼门前这条路上许久没有人打扫过的落叶。

    以前的莫家,不门庭若市,但也没有这般凄凉。

    “拿扫帚来。”

    红菱怔了一下,略作迟疑,还是对着车夫招了招。

    车夫为难,低声道:“上哪找扫帚,车子上倒是有一个扫灰的短把。”

    “先拿过来。”

    “好。”

    车夫忙不迭的朝着马车跑去,从车板的夹层里拿出那把短扫帚,跑着回来递给了红菱。

    红菱道:“三姐,只找到了这个。”

    孟婳隐点头,伸拿了过来,二话不低头开始打扫门前的灰尘和落叶。

    红菱赶紧上前一步:“奴婢来吧,这种粗活,怎么能让三姐来做呢。”

    孟婳隐伸将她推开:“这是我的家,我自己来扫。”

    红菱向后踉跄了一步,站稳脚跟的同时,眉头不觉皱了几下。

    因为扫帚太短了,孟婳隐只能把腰尽可能的弯着,这样很不舒服,可她却丝毫不在意,一路从门槛扫到了阶梯下,最后是路上,直到把门前这条路扫的干干净净,她这才挺直身子,扶着酸疼的后腰,满意的笑了。

    这是红菱第一次看到她笑的这么明媚,连眼睛都是明亮的,如同她额角滚落的汗滴那样晶莹剔透。

    一时间,红菱不知道应该再些什么了,只得紧作两步跑到她的跟前,伸接那把短扫帚。

    天色渐晚了。

    孟婳隐看着干净的路面,视线顺着这条路一直向左,然后随着那弯曲的拐角,再重新回到正前方。

    但她的视线明显不是在看莫家的大门,仿佛是穿透了莫家的宅子,落在了更远处的地方。

    那里是莫家的祖坟所在。

    忽而,她眼里的光黯淡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歉疚和忧伤。

    红菱循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似乎明白了什么,但是当她看向天色时,还是忍不住犹豫了一下,轻声道:

    “三姐,时候不早了,咱们真的该回去了。要不,明日再来吧。”

    孟婳隐没有反驳她,而是卷起袖子擦拭了一下额角的汗,然后转过身来叹息了一声:

    “不用了,回去吧。”

    红菱扶着孟婳隐上了车,跟在马车的旁边,艰难的迈着走疼了的腿脚,朝着安王府的方向离开了。

    而就在孟婳隐的马车消失在街道尽头的时候,在先前不被人注意的角落里,盛元澈的马车却缓缓的驶了上来。

    闻风看着掀开帘缝一角,望着孟婳隐离开的方向,一言不发神色哀愁的盛元澈,不由得叹了口气。

    从郡王府出来,王爷就发现了安王府的马车。

    瞧着朝莫家去了,王爷觉得奇怪,便跟上来瞧瞧,没想到竟是三姐。

    但王爷没有出现,而是一直在暗中看着三姐,看着她在莫家门前失神的站着,看着她把莫家门前打扫干净,再看着她上了回安王府的马车走远。

    从始至终,王爷都没有过一句话,就连那表情都没有变动过半分,唯有那眼神里的东西在随着时间一点点的加深,变得浓郁而低沉。

    终于,盛元澈几乎要将那街角望穿的时候,他轻呵了一口气,缓缓将帘子放了下来,轻声道:

    “派个人来,以后每日都过来把这里打扫一遍。”

    闻风看了看身侧被孟婳隐用那把短扫打扫干净的路面,点了点头:“是,卑职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