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鹿有些费解,今儿也不是她过生日啊。

    而且,听到嫂子这个称呼,她总忍不住想到景乔。

    结果还真就和景乔有关系。

    薄景深低声对她道,“这厮对景乔有想法。”

    柯诚君没有丝毫犹豫地点了点头,“是啊,乔肯定得叫你嫂子嘛,那我也跟着叫。”

    苏鹿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个生了一双弯弯桃花眼,唇红齿白眉目俊逸的男人。

    只觉得有些惊恐。

    这是个傻大胆啊?!

    你知道景乔是谁的人么你就敢有想法?

    苏鹿脑子里顿时又想起了那个差不多一米九的大高个大长腿,眼神阴鸷坐在那儿,哪怕只是在拼着积木,整个人似乎都在散发着漆黑的低气压的样子。

    柯诚君也不藏着掖着瞒着,笑道,“我看过乔跳舞,惊为天人。”

    苏鹿看着他这双好看的弯弯的桃花眼,忍不住道,“你当心你的眼睛。”

    你当心被某个姓宋的年轻人直接一爪子给你眼珠子抠出来。

    苏鹿哆嗦了一下,赶紧接过了柯诚君的礼物,然后缩到了薄景深旁边,凑在他耳边道,“还有胆子这么大的”

    像他们敢把景乔藏起来,是因为毕竟景乔是妹妹。

    而且宋伯渊就算疯,或多或少也会考虑到他们的身份而克制一些。

    但苏鹿觉得宋伯渊对别人应该是不会克制的,更何况是对他女人有想法的人。

    “傻大胆总是特别多的。”薄景深轻叹道。

    之后,薄景深就一边和他们酌,一边随口闲聊。

    气氛还是挺好的,之后又来了几个人,感觉上没有和前头来的徐雍米杨和柯诚君这三个这么熟,但是好在都是丰城新贵,还是颇有话题,气氛也没有被破坏。

    在米杨徐雍和柯诚君三人的宣传下,后面来的人也都知道了薄景深求婚成功的事情,也认识到了这就是云顶先前外墙外头的那个鹿。

    都纷纷来敬酒道喜。

    刚开始薄景深还喝两口,到后来他怕喝多了苏鹿生气,直接就不愿喝了。

    好在大家都不是那种非要劝酒的性子,场面还是挺和谐的。

    在这样和谐的氛围下,苏鹿的唇角都始终挂着笑容。

    然后,她在这样的氛围下,看向了坐在一旁的江黎。

    江黎坐在角落那里,端着杯酒,酒没怎么动过,大概是真的觉得喝不醉没意思吧,他安安静静坐在那里,却像是和世界都抽离开了似的。

    很是怎么呢,很是寂寥。

    苏鹿这才忍不住凑到了薄景深耳边了句,“看来是不来了吧?”

    薄景深知道她在问什么,于是摇了摇头,“不知道,不好。”

    苏鹿想了想,“那要么,你叫两个朋友去和阿黎喝喝酒吧,我看他挺闷的。”

    薄景深想了想,“嗯,也行。”

    然后苏鹿就看着自家未婚夫,点兵点将似的点了两个,“天野,薛晏。”

    “嗯?”

    “啊?”

    “你们去和江二喝点儿,他最近自诩千杯不醉了,狂得很,你们去杀杀他威风。”薄景深道。

    苏鹿心哪有这样子讲的,这好歹也是俩老板吧?又不是你的酒保,你就这样一副命令的口吻指使他们去喝酒?

    没想到

    被薄景深点名的这两个,闻言也只是问了句,“哦,这是来自寿星的命令吗?”

    “是。”

    “那行吧。”孙天野点头端杯。

    “得令。”薛晏端杯起身。

    江黎一脸懵逼的就被灌了个晕头转向。

    “哎不是”江黎无奈。

    孙天野义正辞严,“干了!”

    薛晏:“赶紧的,别养鱼啊!”

    江黎无奈,把杯子里剩的那点儿杯底给干了,一按住杯口不让他们再满上,然后问道,“怎么回事啊?我招谁惹谁了?”

    没想到这俩还没将薄景深供出来。

    只道,“没招惹,就听你最近酒量见长,那我俩这不是无聊呢么。来,喝。”

    被抓着一起喝酒,江黎那种和世界的抽离感才逐渐消失。

    薄景深轻轻叹了一口气。

    苏鹿心里也是叹息,想了想,就问道,“等会他要是喝醉了”

    “没事,让江溯来就行。”薄景深倒是没觉得头疼。

    今天毕竟是他的生日,也是他求婚成功的好日子,他虽然因为挚友现在这个状况而有些担心,但整体来还是很高兴的。

    他哪儿也不去,也不想和人去拼酒,甚至聊天那都还得别人主动过来和他聊。

    反正他哪儿都不去,苏鹿身边就是他最想待着的地方。

    苏鹿无奈道,“我没事,我不无聊,你去和他们聊会儿没关系的。”

    薄景深道,“我又不是因为怕你无聊才不去和他们聊会儿的。”

    他伸轻轻摩挲了一下脖颈上挂着的坠子,根本就不受控制地想摸这坠子,感觉就跟人脸上长了个痘,就会总忍不住想伸去摸一样。

    薄景深笑道,“我就是想陪着你,我就是想在你们身边儿待着,所以才不去和他们闲聊的,没点营养。”

    苏鹿握着他的,薄景深看着她无名指上闪烁的钻石,心里觉得特别的安稳。

    苏鹿道,“我有时候就难相信你已经是三十多的人了,怎么就这么幼稚呢?”

    苏鹿这话的时候,满眼都是温柔的笑。

    薄景深,“那不挺好么,我愿意在你面前活得幼稚点儿,我在我妈跟前都从来没能当个孩子过。你宠宠我”

    他声音低沉,尾音拉长,很是缱绻,明显是在撒娇。

    苏鹿听到他这话,心里是又软又酸疼。

    是啊,这是他生日啊。

    都儿生母苦,按理孩子的生日就是母亲的受难日。

    但薄景深和他母亲,似乎很少能有什么温情的时候,苏鹿甚至很少听他提及母亲,或者几乎就没怎么听过。

    她也就这次和他再次重逢之后,得知了些他母亲的事情。

    尽管眼下情况不合适,但大概因为自己也做母亲了吧,所以多少有些只有作为母亲才有的感同身受。

    苏鹿就声问了句,“你今天有没有和你母亲联系一下?”

    薄景深垂着眸子,虽然苏鹿看不到他的眼神是否黯淡,但自己就是一瞬间后悔了,早知道就不问了。

    薄景深摇了摇头,“没有。她不知道我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