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其他类型 > 缠绵游戏 > 正文 22、失之我命
    午时未过,钱荣转醒,面色苍白,侍女伺候饭食时候碎了一只瓷勺,竟令钱荣心绪不宁起来。

    上墨筑。

    钱荣踏进上摸楼,劈头就问墨车。朱儿有些疑惑,公子不是被老爷召去了吗?怎的这会子又跑来问?

    钱荣听得朱儿回了话,当即气的面色如纸,盛怒之下表上却平静的叫人生惧。

    找!钱府的家丁侍女管家老奴全放下头的活计四处乱窜,挖地三尺也绝不肯再失去一次。

    傍晚,淅淅沥沥下起雨,雨点打在窗上细碎不绝。点灯时分,钱夫人一身洁白的裙裾寻至钱荣面前。

    “子生,墨公子是我遣人放走的,现在,怕是走远了吧。”钱夫人与钱荣对面而站,一身白衣似楚,灯光明暗下柔美动人。

    “我已知道那日宴上皇上与你的话了,墨公子当怜,但我钱家容不下他。日后当疾病早亡,报与皇上。今日自私,柔儿日后甘愿常伴青灯,只希望你怜惜思墨,吟墨一如往昔。”夫人一口气把要的话完,语气竟不似柔美容颜那般的果毅决绝。

    沉默,屋里晦暗的让人窒息。半晌,钱荣方伸将夫人揽进怀里,动作轻柔仿佛碰坏那洁白易碎的柔美。

    “我要墨车,并不代表我不要钱家,夫人费心了。”语气温柔亲昵,恍若情人低语。

    “我就叫人布置佛堂,夫人日后记得多为思儿吟儿诵经祈福,我会常去看你。”钱荣轻轻抚着夫人长发,眼里却闪过一丝沉毅果决。

    “还是,夫人愿去青云斋陪娘?只是路途有些不便罢了,夫人若去,我会派人照顾的。”

    钱夫人怔住,还未答话,外面便有家丁来报。

    “老爷,墨公子找着了,只是高烧不退。奴才们在后门外的一条道旁发现的,当是已经晕过去了。”

    “恩,请大夫去瞧瞧,我一会儿过去。”钱荣语气平淡地开口,执了夫人的过桌前坐下,轻痒地在夫人心写写画画。

    “隔墙有耳。”头四个字落下,夫人黯然的眼睛猛然睁大。

    “权益行事,夫人莫怪。”再八个字,换来夫人一声短叹。

    “墨车我命。”最后四个字

    写完,钱荣含笑,眼里是浓的化不开的温柔,夫人眼泪终于忍不住滚下。墨车我命,那作为女儿家的她可能否夫君我命,儿女我命,夫家我命?我们的命和心都这般脆弱,都系在了一触即溃的地方。还记得当日初见面前这人,中人之姿却面带倨傲,那沉毅的身影一下子撞入心底,却忽略了此人身旁,尚有天人般的衣袂飞扬。

    钱荣见夫人怔住,便动帮他拭泪,而后轻轻捧起她脸颊落下一吻,平淡如水,却柔如落花。

    “感谢夫人为我礼佛祈福,夫人和钱家是子生最重要的东西。”

    这句话的多么坦然真挚,全无半点戏哄假意。钱夫人苦涩一笑,若这样她还不懂,便不配为人半世了。生生将他撕扯开来,她是不舍的。最重要的东西当与生命分开,疼痛和矛盾旁人是不解的。但是她解,夫妻连心,钱荣坚如磐石淡如云海,但她不是,她疼的死去活来,她并不坚强。钱夫人好容易定下心神强挤出一丝笑意,那笑如浮光掠影昙花一现。

    “子生放心,夫君我命。”钱夫人紧握了一下钱荣的,转身便走,再不走,泪怕是要变色了,变得血红血红的,红是心尖上低落的血。钱荣只拿眼神笼住夫人背影,眉峰蹙上一抹淡愁和歉意。

    ***

    夜,上墨筑。

    钱荣轻抚睡梦中人的脸颊,指腹在眉心那点殷红上流连不去。

    “车,你记不记得,我还假装看不出来,嘲笑你点颗胭脂在眉心呢。”

    “你不记得了没关系,只要我记得就好。”钱荣低下头浅啄那颗朱砂,动作心像轻触一个镜花水月的梦。

    “你肯陪我做梦就好,我生平第一次有人纵容呢。”语气里不尽的温柔怜惜,指一勾,将墨车枕下的木钗勾在心。

    “这算你给我的信物好不好,就当是个玩笑样儿的约定,我活着一日,就不离它,也不离你,好不好?”钱荣伏在墨车耳边低语,气息温热的吹进耳廓。

    “别装睡了,先应了我,我再放你睡,车。”

    墨车长睫颤动,闭着的眼帘缓缓睁开,当中有水雾流转,妧媚动人。

    “好。”一字千钧。

    得了话,只一字,钱荣一把抽起墨车死死压在怀里,

    恨不得揉进身体里去。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雨夜呢喃,细密的雨珠儿精灵一样伏在窗上,聚的多了,便一骨碌坠下去,飞蛾扑火样一去不返。室内炉火烧的暖烘烘的,钱荣拉起被子揽住墨车腰身,并头而卧,同榻而眠。

    ***

    曾要的白梅因为众人的遗忘枯死在楼前,萎黄的树枝儿脆如枯骨,一折便断的几截,叫人不忍。管家新植了两株红梅在楼前,日久倒也活的精神,眼下正打了花苞,一颗一颗都似墨车眉心的朱砂,嫣然多情。

    十二月,满树的花枝儿映了火红的艳冶,越开越妖,越开越媚。年下,钱府上下忙忙碌碌,热闹安然。

    前日昨夜下了两场大雪,今日倒是阳光融暖。朱儿在楼前扫了一片空地出来,钱荣忙里偷闲与墨车同拥一件狐皮大裘坐在楼前赏雪。火炉烧的正旺,墨车捏开鎏金盖子丢了截瑞脑进去,霎时间暖香宜人。钱荣渐渐倚在墨车肩头睡着了,暖香混着墨车身上的异香叫人安心。

    事实上自那日钱荣昏倒过后,精神便不似从前,咳必见血,近日来愈发嗜睡。墨车伸揽了钱荣肩膀,将狐裘裹紧了些,谁知一动便惊了钱荣抬眼看他,那眼神迷离却温柔,还蕴了深深地眷恋和依赖。

    “墨车?”钱荣握紧他的。

    “我在呢。”墨车用力回握了握,触竟是冰凉。

    “冷么?”问话却没有回答,一侧头,钱荣又浅眠过去,墨车勾了勾嘴角,揽紧了钱荣,连空气都静美的醉人,若让时光停留下去,凝成一幅画卷,此情此景,怎不叫人心醉。

    大夫来来去去,只开补药,只老爷无恙。钱荣却日日嗜睡,惊了就睁开眼,迷蒙依恋地望着墨车,抓住他的指或是衣摆,只轻轻:“墨车?”仿佛就只待墨车答一句,“嗯,我在呢。”便又安心谁去,像个依赖的孩儿。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