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真做过这些事?”

    身后人声传来,慕晚晚听见动静转身拿帕子擦了擦眼泪,再看向慢慢走近的沈竹,“是臣妇当初蠢笨罢了。”

    沈竹撇撇嘴,毫不留情地嘲讽,“确实蠢笨。”

    又补了一句,“放着本宫弟弟这么好的儿郎不要,去找那些上不得台面的老鼠屎。”

    “当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慕晚晚,“…”

    “您现在应该不想见到臣妇,臣妇就先告退了。”

    “慕晚晚,”沈竹叫住她,“你可知道你进宫后倒不如在外面待得安全。”

    慕晚晚苦笑了下,“臣妇知道。”

    “本宫有法子送你出去。”沈竹又道。

    慕晚晚微讶,“娘娘为何帮臣妇?”

    沈竹不语,“你管我为什么帮你!”她语气颇有些气急败坏。

    慕晚晚不敢问了,再开口,“娘娘有何法子?”

    沈竹随口道“本宫听你进宫是为了给鹂美人做伴,如此本宫替你去宁玉宫不就成了。”

    慕晚晚哑声。

    诚然,这不失为一个好法子。

    随即,她又不得不由衷感叹,李胤后宫这些女人果然都很有…脾性。

    经过此事后,慕晚晚是万万不想留在宫里。

    她答应下沈竹。

    两人作别后,她又见到来寻她的鹂瑶。

    实话,鹂瑶待她很好,甚至会对她有一种姐姐的依赖感。但慕晚晚却不想和她过于亲近,准确,有关李胤一切的人,她都不想亲近。

    鹂瑶急匆匆出来找她,“慕姐姐,你没事吧。”

    她有些义愤填膺“皇上已经惩戒王昭仪了,其他在座世家也都不敢乱嚼舌头。”

    慕晚晚感激地笑了笑,“今日多谢娘娘为臣妇解围。”

    “姐姐谢什么,”鹂瑶道“若不是我强留姐姐在这,哪来的这事?”

    两人正着话,只听远处的梅雪喊了一声,“娘娘心!”

    慕晚晚眼眸睁大,快速地揽过鹂瑶,护在她身后,随即,只听一声惊呼,“夫人!”

    一只黑猫飞快扑了过去,直抓了慕晚晚的脖颈。

    白皙的颈间瞬时出现了一道道血红的抓痕,长长的蔓延至颈下,颇为慎人。

    慕晚晚轻嘶了一口气,顾不得伤痛,对鹂瑶关切问“娘娘,您无事吧。”

    鹂瑶受了一场惊吓,此刻被梅雪扶着还有点惊魂未定。这猫出现得着实突然。

    她拍了拍胸口,摇摇头,再看到慕晚晚的伤口,一时难言的愧疚,“姐姐你有没有事?”再转头对梅雪道“快找太医来。”

    慕晚晚颈上的爪痕不浅,细细长长的单子里面的血肉都翻了出来,疼得她咬紧要关才不至于痛呼出声。

    太医看了伤口,又在上面撒上药粉。

    这药粉效用来得快,也让人感到格外的刺痛。

    柳香站在一旁看得心惊,眼泪簌簌就掉了下来。

    慕晚晚自怕疼,以前生病都会有长姐在身旁安抚她,或是喂她蜜饯,甜味才把疼痛抹掉。

    此时只有她一个人,又是在宫里,慕晚晚不敢叫痛,只能忍着。她一手攥了攥,额头沁出薄薄的冷汗,下唇都被咬出了血。

    处理完伤口,太医又了几句医嘱,柳香一一记下。

    鹂瑶受了不的惊吓,先回了宁玉宫,慕晚晚躺在榻上闭了闭眼,很快睡了过去。

    李胤听这事,问了福如海,“她可有事?”

    福如海心思转了转,回道“鹂娘娘没多大事,只是受了惊吓,已经回宁玉宫歇下了。”

    “倒是裴夫人境况不大好。听来禀的宫人,裴夫人为了救鹂娘娘,颈上被猫抓了好大的伤口。”他脸上露出可惜的表情,“这伤口划得深,不知裴夫人多久能好…”

    李胤睨他一眼,福如海立即噤声。

    他道“叫太医好生照看着。”

    福如海回“是。”

    “那只畜牲抓到了吗?”李胤又问。

    福如海回,“已经抓到了,且查出这只猫一直是王昭仪所养。”之后的话福如海没再往下,事关宫中地密事他都不敢胡乱多嘴。

    李胤食指叩了叩桌案,“赐死。”

    得是人还是那只黑猫福如海心中有猜测,不论如何,这王昭仪是自己把自己的好日子作没了。

    他正要退下,又见宫人从外进来,“奴才叩见皇上,裴夫人想求见皇上。”

    李胤转动着拇指上的白玉扳指,迟迟没答他的话。

    半晌,福如海只觉耳边一阵风过,抬眼就见皇上大步出了殿门。

    来传信的太监对皇上这无言的动作摸不着头脑,不明白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福如海点他的头,“愣着干什么,快备轿撵啊!”

    慕晚晚睡了一觉,养足了精神,坐在妆镜前梳好发,看着脸色虽依旧苍白,但比白日好了不少。

    门外传来人声,“皇上驾到。”

    慕晚晚放下篦子,对镜照了照看脖颈上的伤口,等人推门进来,她推椅弯膝,“臣妇参见皇上。”

    李胤扫了眼四周,眉毛皱了皱。

    慕晚晚明白他的意思,南安轩破旧,久没人住,室内逼仄,里面的布置自然比不过其他宫,得他嫌弃是理所当然。

    李胤坐回身后的靠椅上,抬眼看她,“你应该记得朕过,不管有任何事有事求朕,朕都不会见你。”

    慕晚晚笑了下,脸颊两边露出浅浅的梨涡,眼尾上挑,又多出几分妩媚风情,她道“可是这次臣妇救了鹂娘娘腹中的皇子呀!所以您来见臣妇了。”

    李胤眼睛盯她,随即微微一笑,那抹笑意转瞬即逝,很快收住,“如此,你是在威胁朕吗?”

    慕晚晚立即俯首,“臣妇不敢。”

    “朕看你胆子倒是大得很,欺君之罪都不在乎。”李胤颇有讽意地道。

    慕晚晚不敢吭声,她早就猜出李胤知道她有孕是假的,但他这么久不降罪,许是看在鹂瑶的面上便饶过她了。

    思及此,慕晚晚又道“臣妇是形势所逼,既然皇上此前不怪罪,想必此后也不会和臣妇一介女子计较。”

    “臣妇此次见皇上,是想求皇上一件事。”

    她抬眼,适时露出弱者的乞求与感激,巴掌大的脸上,那双圆圆的美眸中氤氲出雾气,极具有欺骗性,“请皇上放臣妇出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