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恒休养了几日,等到身体恢复不少,才与阿奴比再前往了一趟裂缝那里,将断裂的阵法修补好。

    只是一回来,洛恒便看到一旁脸色沉着的白邪,洛恒不禁地后退了一步,一旁的阿奴比在两人之间扫了两眼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轻‘啧’了两声,不嫌事大道:“那两个老不死看到你没死的时候,那脸色可精彩了,哈哈哈哈!”

    阿奴比的每一句,白邪脸色便黑了一分,但阿奴比却像是不知,继续大笑,“啧,前几天还你没死,他们偏不信,还一直派人想过来探。”

    白邪冷冷地瞥了阿奴比一眼,拉着洛恒回了房,门被关上,洛恒便像个媳妇一样低头道歉道:“我错了。”

    白邪一愣,方才眼里的怒意都转瞬间消失,有些无奈道:“师尊。”

    洛恒解释道:“你体内的魔气不稳,不能过去,而且若是再被心魔控制,我未必能把你拉回来。”

    “可你没跟我商量。”

    洛恒无奈地摊了摊手,“跟你商量了,你会乖乖在这里待着吗?”

    白邪沉默不语,漆黑如墨的双眸直直地看着人,洛恒的平静如水的眼神映在他的眸子中。

    他的师尊虽然一直在对他好,答应陪在他身边,但他总有一种感觉,他的师尊最终会抛弃他,就像这一次一样,会以为了他的名义,终究会抛弃他,自己与阿奴比前往裂缝之中。

    以前也是如此。

    洛恒扯了扯人的袖子,道:“师尊错了,你就别生气啦。”

    白邪回过神,“师尊,我不是以前的那个十几岁什么都不懂的徒弟了。”

    “师尊错了,给你咬一口”

    白邪神色顿住,转身把人按在墙上,简单粗暴便往洛恒的脖子咬下去。

    洛恒:“…”

    徒弟还真的很执着咬他。

    洛恒轻抚着人的背脊,几息之后,白邪才放开人,一个红色鲜艳的牙印留在锁骨往上一点的脖子上,在青色的道袍衬托下,十分明显。

    “可以不用灵力去抚平吗。”白邪道。

    “你这是要在师尊身上盖上你的专属印子不成?”

    白邪不答:“可以吗?”

    洛恒犹豫片刻,点头答应,“那不生气了?”

    “我生气,可谓还能对师尊怎么着。”白邪抱着洛恒苦笑道:“以后师尊骗我一次,我便咬上一个印子,直至师尊身上全都是印子…”

    我便把师尊囚起来好了,这样就推不开自己了。

    .

    阿奴比被了个闭门羹,便觉得无趣,离开了,转头向铃铛的住所方向走去。

    铃铛被喝了一次血,就躺了好几日,而洛恒他们也恢复各自的身体,所以也没有注意到他的异常。

    铃铛才坐修炼完睁开眼,便看到一张吓人的脸,身体下意识地往后仰去,却又被阿奴比给拎了回来。

    “你怎么进来了?”

    “就这么不欢迎我?”阿奴比脸上闪过几分不快,每次都以这种眼神对待他。

    铃铛蹙了蹙眉,转过了脸,不想看人,再跟人多几句话,他肯定要被阿奴比气死。

    阿奴比看人这样,便知人哪是不欢迎,而是非常不欢迎,连看都不看他一眼,阿奴比不悦道:“这是我的地盘,我想进来就进来。”

    “我是客人,在没有客人的允许,主人也不可以随意进入客人的房间,这是基本礼仪。”

    “礼仪是什么,又不能吃。”

    闻声,铃铛眉头皱得更深,但没有反驳人,“那我出去总可以吧。”

    见人果断离开,阿奴比轻嗤一声,跟上了人的脚步,拎起人就往外走,“在我的地盘,不是你想走就走的。”

    “那你想怎么样?”铃铛不知道人又在搞什么花样,这人总是想到一出是一出,完全不知道人要做什么。

    “不想怎么样,不过你想走,我一向宅心仁厚,自然要成全你,”阿奴比拎起人,飞到高大的城墙上,直接将人扔了下去,“你走吧。”

    阿奴比居高临下地俯视人,“不要企图求助你宗主,你那宗主正与他师尊在房间你浓我浓,不会管你的死活的,倒是外面的妖魔应该会挺在意你的,就是不知道你这垃圾的修为能撑得过几刻钟。”

    阿奴比声音一顿,片刻才道:“不过你若是肯跪下来求一下我,我倒是可以放让你进来。”

    铃铛仰着脖子看人,听着人话里中的嘲讽,沉默片刻后,咬了咬牙,转身便走了。

    看着人离开的背影,阿奴比神色冷了下来,这么不识好歹,为洛恒求他的时候,求得那么干脆,现在不过是让人服个软。

    阿奴比甩了甩袖子,便对守门的人道:“不准放他进来 。”

    “每次都敢对他甩脾气,是该给吃点苦头了。”以为他是什么,实力都没有,就敢对他横。

    守门人低头扫了一眼那下面的人,道:“他惹尊主不快了吗”

    “不用你管,要是他过来求饶也不要理他。”

    “可他一个人类在外面可能活不了多久。”

    “活不了就活不了,死了没准更干净,一个腆着脸过来求当的食物而已。”

    “是,”守门人看着阿奴比离去的背影,绿色的眸子泛着贪婪。

    .

    夕阳西下时,洛恒便停止了修炼,施了一个法术,自己的样貌便被映照了出来,连同脖子上的红印也显示了出来,洛恒摸了摸脖子上的印子和左手上的无名戒指,回想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自己身旁的人。

    “怎么了?”此时白邪也停止了修炼。

    洛恒摇了摇头,下了床榻道:“肚子饿了。”

    白邪闻声,脸色柔和了一下,也一起下了床榻,“我给你准备去。”

    洛恒不禁趣道:“堂堂一派宗主都成了我的保姆了,还是一个大宗师。”

    “保姆是什么?”

    洛恒道:“你可以理解为外门杂役的弟子,专为负责我起居的人,大概是跟铃铛一样。”

    白邪笑了起来,“那师尊是要付我银两还是要付我灵石?”

    洛恒摊了摊手,“那我还是用身体付吧。”

    洛恒的声音落下,两人都笑了起来,暖黄色的阳光穿过窗口,落在两人身上,安静而祥和。

    洛恒看着人忙碌的身影,视线最终停留在白邪的无名指上,思索了好一会,最终摇了摇头,与人道了一声:“我出去走走。”

    白邪道了一声好,洛恒便离开了房间。

    绕着宫殿走了好一会,看见院内的阿奴比正仰头直怔怔地盯着那天边的夕阳,不禁有些稀奇,道:“你在这做什么”

    “无聊啊,你又不陪我玩。”阿奴比焉焉道,“这堕落之渊万年的景色都一样,连人也一样。”

    “以前我父亲,将我扔到外面自生自灭的时候,觉得好苦,后来便发誓,势必要替代掉人,自己当尊主,只是还没来得及与人对,人就死了,而我则接任这尊主的位置,两旁的人都开始对我唯唯诺诺,无聊至极。”

    以前为生存每天都在奋斗,现在每日活得都不知道在干什么,想找个人一场,都是唯唯诺诺,就算敢,也不过自己,一点趣味都没有,那两个老不死又一直畏畏缩缩的,怕死的很,着都无聊。

    “那为何不去修炼”洛恒坐在了人身边道,“去一统堕落之渊什么的?”

    “这有什么好玩,一个尊主已经够无聊了,再做什么统领,更无趣。”

    洛恒笑笑,倒也没有反驳人,不过估计被他的属下听到会被气死吧,其他妖魔都在勤勤恳恳提高修为,就是想爬到更高的位置,而阿奴比却视若粪土。

    “铃铛呢?”洛恒道。

    阿奴比焉焉地神色有了一丝变化,“他今天要离开,我就给他扔出去了。”

    “他修为不高,你直接扔他出去,就是让他去送死。”洛恒皱起眉头,完,想了想,便已经起身要走出去寻人。

    “死不了,他身上有我的气息,这里是我的地盘,这附近没有几个妖魔敢对他动手。”阿奴比轻嗤道。

    洛恒闻声,脚步一顿,还是唤出了若虚剑,疾行去寻人。

    “都死不了了,”阿奴比闪过几分不耐,最后也跟上了人的脚步。

    阿奴比寻着自己留下的气息寻了一刻钟,便寻到了人,然而在看清眼前那一幕时,杀意瞬间出来。

    铃铛周围围了几个妖魔,正双眼贪婪地盯着铃铛,而其中一个妖魔是他今日见过的一个门卫。

    戏弄的笑声此起彼伏。

    而铃铛原本干净的五官沾染了各种颜色的液体,白色的道袍已经被撕了好几块,艳红色的血将白色道袍染红,狼狈至极,人以前即使遇到妖魔,心底害怕得不行,但也不会怯懦,而是会凶狠地瞪着敌人,敌人凶,他便瞪得更凶,然而此时人双手紧握着剑,脸上的表情只有惊恐。

    洛恒见此,脸上染上了寒意 ,右手一拂,将那几个妖魔扫开,那几个妖魔正想还手,忽然一道一阵威压袭来,他们瞬间便动弹不住,看清一旁的阿奴比时,手中的动作瞬间停了下来。

    “尊…尊主…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