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庭死于上林苑，世人皆他乃造反死于陛下剑下。”
苏知玺烧掉了刚写好的纸条，重新写到——
“傅庭之死，乃陛下一设计，苏郎仪、白俞、乃至谢韩，都是帮凶。”
但是他们图什么呢？
苏知玺不解。
老太监的话的一知半解，他根本没有讲明前尘因果，他的目的，似乎只是为了告诉傅九襄，老王爷死的无辜，死的可怜。
“大公子。”就在这时，青山回来了。
“进来。”
苏知玺收起了纸笔，见青山神色匆匆，问道：“出了何事？”
“公子，您让我去查的那个老太监，死了。”
“死了？”苏知玺停顿了片刻，意料之内。
“尸首呢？”
“太监尸首被直接扔在了山脚，凶似乎一点都不避讳。”
苏知玺冷笑，“已经是一颗废棋了，还留着干嘛？”
他走到桌边，又写到：告密人已死。
“公子，主子呢？”青山望了一圈，昏暗的屋子内除了苏知玺，不见傅九襄的身影，那老太监的事情他和千山已经知道了，他们的担忧愤怒已是到了极致，更何况主子！
“阿野想来在外头散心。”苏知玺揉了揉眉心，“你先查清楚老太监和谁有过来往，对了，”苏知玺叫住了抬脚准备离开的青山，“你帮我带一封信下山。”
“雀奴的信？”
自从傅九襄被幽静后，光见柏便住回了竖柳巷，为了掩人耳目，他已经有一阵子没去定北王府了。
今日青山登门，光见柏还有些恍如隔世。
“济身，若非万不得已，我断不会写此信于你，还望联系，我想见光禄海一面。”
光见柏烧了信，啧了一声，呢喃道：“雀奴啊雀奴，交你这个朋友，当真没有一天清闲日子。”
傅九襄消失了一天一夜，第二日傍晚，天已擦黑，苏知玺站在窗边望着外头，树静风止，他叹了口气，继续坐回了凳子上看书。
烛台上的蜡烛渐渐燃到了底，就在苏知玺打盹的功夫，咚的一声，傅九襄翻窗进来了。
苏知玺合上书，起身，幽幽地望着傅九襄。
两人目光对视，傅九襄大步上前，紧紧抱住了苏知玺。
傅九襄不知去了哪儿，双冰凉，身上挂满了枯叶，一天一夜没回来，青色的胡茬扎得慌。
“去哪儿了？像山上的野猴子似的。”苏知玺拍着傅九襄衣裳上的枯叶。
“在树上蹲了一夜，雀奴，昨日我真是恨不得冲进宫中，杀了、他！”
苏知玺捂住了傅九襄的嘴，“九郎，他们费尽心思告诉你真相，只怕存的也是这个主意。”
“何故如此？”
傅九襄神情冷漠，“所以我没有。”
“杀他们，脏了我的刀。”傅九襄一字一句地道。
苏知玺大抵已经猜到了来龙去脉，如今只等青山查清楚幕后指使究竟是谁，他便能确定了。
“九郎，你还记得老王爷死后，烛都中还发生了何事吗？”
傅九襄摇头，“那时候我太了，再加上老爹死后，我便被陛下接近了宫中。”
“怎么了？”
苏知玺轻声道：“如今我们只知道老王爷并非死于造反，可那日老王爷的的确确带了三千精兵杀进了上林苑，那老太监的话不进其实，九郎，要想知道当年的真相，还得知道上林苑事变前后，发生了何事。”
“老王爷为人正直，且从未参与过党羽之争，他为何会卷进如此灾祸之中？”
苏知玺有预感，当年的真相，就快被揭开了。
又过了三天。
傅乾安不悦地坐在书房之中，“王叔，你当真确定那些话传到了傅九襄耳中？”
王权躬身，“那夜老奴亲自去接应的老太监，那太监的的确确将话都给傅九襄听了。”
“那怎么还没动静？”傅乾安眉头紧皱，按理，傅九襄那桀骜不驯的性子，若是知道了当年的真相，怎么坐得住？
“再派人去上林苑打探打探消息，父皇没多少日子了，傅九襄不动，咱们师出无名。”傅乾安哼了一声，“傅九襄那个莽夫，只怕没这个脑子坐得住，此番事定与苏知玺脱不了干系。”
“王叔，咱们得想办法将苏知玺调走。”
“主子，这只怕有点难。”王权是傅乾安身边的老人了，在傅乾安面前他不会那些阳奉阴违的话。
傅乾安没再继续纠结傅九襄那边的事情，毕竟那于他的大业而言，不过是其中一环。
“朝中我们的人，都安插的如何了？”
“这段日子趁着巫蛊之祸蔓延，咱们安插了不少人填补空缺，再加上官吏选拔制度改革后，趁削减了不少世家大族的权利，等到明年春闱，再上来一些寒窗之士，咱们只会如虎添翼。”
傅乾安的眸光逐渐变亮了，他等了多少年，才等到今日！
如今终于看到前路了，他怎能不兴奋！
“主子，自从五殿下病好后，朝局似乎有些变了”
“王叔，我这个五弟，不过就是靠苏郎仪而已，如今苏郎仪连连重创，已经成不了什么气候了。”傅乾安不屑地开口，“就连那个他一提拔上来的苏文弘近日来在朝中都没了声响，他还能有什么用？更别从儋州回来的覃隽，那覃隽和苏郎仪本不就是一路人，如今覃隽一心都扑在尚书台中，尚书台做好了，于本王而言大有益处。”
“王叔，咱们在前朝发力，后宫之中母妃那边也不能落了下风才行啊。”
王权应道：“娘娘自然知晓，自从后宫巫蛊之乱后，皇后娘娘的椒房殿便成了众矢之的，再加上陛下如今看中娘娘，娘娘也常在陛下跟前美言主子。”
“这样才好啊。”傅乾安一声感叹，“我与母妃日子过得艰难，谁都风光过了，如今也该轮到我与母妃才是了啊！”
“主子与娘娘苦尽甘来，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傅乾安笑了笑，他才不要什么好日子，他要的是万人之上！
他要的是坐那高位之上，握天下大兵，成为天下之主！
所以傅九襄不能活，他是北疆的神，在北疆只知傅九襄而不知天下，傅乾安怎么会容许天下军权落入旁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