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青春言情 > 太子的娇宠小女史 > 第26章 原委
    瑾和宫,大殿里御医跪满一地,贵妃坐在上首,用绢帕掩面,低声哭泣,皇帝又急又气,高声质问:“什么叫不知道公主何时能醒来?”

    为首的冯太医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回...回陛下,荣嘉公主后脑遭重击,大脑受到震荡,这震荡程度难...难以判断。”

    皇帝深吸一口气,面露不忍道:“最坏的情况是什么?”

    闻言贵妃身子猛的扑到软塌扶手上,似不愿听这残忍的事实,一旁的庄嬷嬷悲戚道:“娘娘,娘娘您要振作啊。”最后的尾音故意拖的又凄惨又悲凉,在场的人无不动容。

    皇帝看贵妃一眼,又把目光射向冯太医,冯太医身子一颤,俯的更低了,喃喃着不敢开口。

    “!”皇帝暴躁,吓的一屋子的人齐声跪下,殿里空气仿佛凝滞了,众人一动不动,连呼吸都嫌多余。

    冯太医硬着头皮道:“最坏...”他起身朝皇帝拜了一大拜,“最坏一睡不起。”完立刻趴到地上,老鳖入定般息了气。

    “陛下——”贵妃顾不得仪容,放声大喊,“陛下你一定要救我的荣嘉啊。”

    皇帝心里烦躁,振袖一挥,“滚,都给朕滚,荣嘉若醒不来,你们都去陪葬。”

    太医们立刻弓着身子,悄无声息的退出了大殿,殿内瞬间变空,只剩下马场回来的一行人坐在两边。

    贵妃一眼就看到柳舟洲,她眼里流着泪,歪在庄嬷嬷胳膊上,柔弱不能自持的恨恨道:“铭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谢铭回道:“启禀父皇,母妃,儿臣和荣嘉公主还有若芙妹妹同在皇家马场骑马,半道遇见太子教柳女史骑马,荣嘉调笑柳女史两句,之后柳女史下马,荣嘉骑的马身边走过,那马就受了惊,向悬崖冲去。”

    “啊!”邵阳公主惊叫,“冲下悬崖还能活命?”

    谢铭连忙补充,“是太子救了荣嘉公主。”

    皇帝这才看向坐在一旁的谢淮,他手上还有擦伤,胳膊上缠着厚厚的纱布,“你没事吧?”皇帝问。

    谢淮恭声道:“回父皇,儿臣无碍。”

    贵妃脸上显出不耐,她转向柳若芙,哽咽着问:“芙儿,你当时离荣嘉最近,看清楚马儿受惊的原因了么?”

    柳若芙点点头,“肯定是柳舟洲干的,她经过荣嘉骑的马尾时,用什么东西戳了马屁股,马儿就发疯了。”

    柳舟洲心里冷笑,这会她那嫡姐倒是学聪明了,不再咬定是拿簪子戳马屁股,她刚要开口,却听邵阳公主大声嚷嚷,“不可能,柳女史为什么要害荣嘉公主啊。”

    “理由还不简单,她为修书的事记恨我们,见荣嘉和我们一起,她又刚好顺手,就痛下毒手,更何况荣嘉还...”她努力组织语言,“还她和...”猛然看到谢淮阴沉的脸色,她赶紧闭口噤声。

    “陛下!”贵妃哀声道,“你要给荣嘉做主啊。”

    皇帝面上肃然,不怒自威,“柳女史,他们所是否属实?”

    柳舟洲自知此事关系重大,她慎重的站起身,走到殿中间跪下,正色道:“回禀陛下,微臣是从荣嘉公主马儿身后经过,但未对马做任何手脚。”

    皇帝凝眉看她,神色不明。

    贵妃见状,怒喝道:“你还敢狡辩,荣嘉公主骑的是马场里最温顺的马,且每次都要马倌反复查验无误,马才会交到她手里,当日她和铭儿,芙儿骑了半天都没事,怎么你在旁边走一回,马就疯了?”

    贵妃看着皇帝,声音哀戚,“陛下,事关荣嘉公主的命,您万不可心软。”

    皇帝长叹一口气,“把柳女史拉下去,交由刑部,严加审问。”

    “父皇!”谢淮和邵阳同时喊出声,听到谢淮的声音,邵阳立刻闭口,仰头期待的看着他。

    谢淮瞥一眼跪在殿上的柳舟洲,迅速将目光移向皇帝,恳切道:“父皇且等一等,我已派人去崖下找到马的尸身,等马医验尸后再做定夺也不迟。”

    皇帝看向贵妃,“不若再等一等。”贵妃脸色陡然变冷,拂袖冷哼一声,背过身去。

    见状谢铭道:“荣嘉的马每日都由马医检查身体,今日更是里里外外查了个遍,没发现一点问题,皇兄要验马的尸体,岂不是多此一举。”

    谢淮冷声道:“即便是外力所为,在马身上找到证据再定罪也不迟。”

    贵妃扶额走下软塌,眼睛直逼谢淮,“太子是不是因为修书,想对柳女史横加偏袒?”

    谢淮不惧她的目光,冷眼看她,“于公于私,都不能冤枉好人。”

    “好人?”贵妃冷笑,她手指着荣嘉的寝室,切齿道:“好人能下这样的毒手,害我的荣嘉一睡不起!”

    “陛下!”她猛然转身,泪盈于睫,“您是她的父亲啊,您忍心看她遭这么大的罪,凶手还逍遥法外么?”

    “至于她!”她手又指向柳舟洲,愤然道:“就让她去大狱默书吧。”

    皇帝动容,喝道:“来人,把柳女史拉下去。”

    闻言谢淮猛然起身,脱口而出,“父皇,不可。”

    众人皆愣住,皇帝脸上浮出恼意,口吻严厉道:“太子还要维护她么?”

    谢淮一脸坦诚道:“父皇,并非儿臣有意维护,我只是觉得她并无作案动机,所谓的和荣嘉的怨恨又太过牵强,柳女史是朝廷命官,又于修书有功,若此事仅凭一面之词,草草了案,恐寒了朝臣的心。”

    皇帝脸色阴沉,不置可否,贵妃眉头紧蹙,“不过是处理一个的女史,太子用不着盖这么大的帽子。”

    谢淮抬声道:“贵妃娘娘此言差矣,以见大,防微杜渐,是朝纲之本。”他忽的转向柳若芙,凛声问:“回本案,你亲眼看见柳女史在马上做手脚?”

    柳若芙眼神闪躲,支支吾吾道:“嗯,我看见她...她手在马尾动了一下。”

    谢淮分析道:“当时马突然发疯,嘶鸣惨烈,若要如此非得用利器去刺马尾部,如此一来马身上一定会留下印记。”

    谢铭看着柳若芙,问道:“在山上你柳女史用簪子刺马,你是不是看到什么?”

    柳若芙诺诺不敢接话。

    却听门外突然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荣嘉公主的马确是被簪子所刺。”此人踏进殿门大家才发现来的竟然是曹牧风。

    见曹牧风进来,柳舟洲紧绷的神经突然放松,脸上也有了血色,谢淮在她脸上扫了一圈,她对上他的视线,嘴角冲他弯了弯,他顿时怔愣。

    曹牧风走到皇帝身边,双手奉上一个金簪,上面还有干掉的血迹,他:“启禀陛下,微臣在公主出事的悬崖周围找到这个,拿到后又去找了马医比对,金簪上的血确是公主的马无疑。”

    皇帝沉声问:“可知这是谁的金簪?”

    曹牧风面色难看,欲言又止。

    柳舟洲看曹牧风的表情,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簪子是她让曹牧风帮着去找的。悬崖边她听柳若芙脱口而出马是被金簪所刺,又见她头上素净,就心生奇怪,遂私下拜托曹牧风在周围搜查,看是否有金簪头钗之类的器物。

    除了此事,她还请他做另一件事。因知道柳若芙素爱攀比,头饰皆是出自京城赫赫有名的金桂坊,遂请他找到头饰后去金桂坊查查,看能不能找到买它的主人。

    曹牧风此番支支吾吾,要么是没去金桂坊,要么是没找到它的主人。

    她瞥眼看去,只见柳若芙坐立难安,惶然无措,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可是,如果确定不了金簪的主人,此番努力也就白忙乎了。

    曹牧风还是魂不守舍,却听谢淮开口,“不知道簪子的主人也简单,既然你从马医那里来,可见了马身上的伤口,在哪个部位,如此便可看出柳女史有无作案机会。”

    “伤口却是金簪所为,在马的右臀。”曹牧风垂着头道。

    “右臀?”谢淮拧眉,“当时柳女史是从马的左臀经过,怎能从右臀刺入?”他目露寒光射向柳若芙,“在马右侧的是她。”

    柳若芙双膝发软,如一摊烂泥倒下,嘴唇颤抖不出话,“不是我,不是我。”

    贵妃不敢置信,怔了一瞬,轻轻摇头,“不可能,不可能是芙儿。”她望向金簪,厉声道:“去查这个金簪的主人到底是谁。”

    柳舟洲看向曹牧风,他目光呆滞,依旧没有话,看来,他应是没有去金桂坊,柳舟洲皱起眉头,不知道他的什么主意。

    皇帝点头同意,“来人,拿去查。”

    却听曹牧风道:“不用查了,我知道金簪的主人是谁。”

    大家不约而同的望向他,他缓缓伸手指向瘫在地上的柳若芙,“这金簪是我送给她的。”

    殿中寂了一瞬,落针可闻,众人用惊愕的眼神看着柳若芙,她泪流如柱,却不惧众人的眼睛,死死盯着曹牧风道:“对,是你送我的。”

    曹牧风咬牙道:“我没想到你会用它来做此事。”

    柳若芙哭着喊,“那是因为我觉得你离我越来越远,尤其是她进宫以后。”她手指狠狠的指向柳舟洲。

    曹牧风叹气,“那是你心态有问题,我和柳女史清清白白,只是好朋友而已,我从没想过你变成这个样子。”

    “我都是为了你啊,牧风哥哥。”她嘶吼。

    贵妃实在看不想去,对着殿外喊,“先把人拉下去。”

    “且慢!”皇帝面色阴沉,“柳玉衡教女不严,官降一级,罚俸三年,其妻孙氏收回诰命,至于你,柳若芙谋害公主,诬陷朝臣,罪不可赦,拖出去20大板,再移交刑部大牢。”

    贵妃声音轻颤,“陛下...”看他的脸色铁青,嘴张了张又闭口噤声。

    柳若芙眼睛直直盯住曹牧风,直到被侍卫拖下去,而他却一直不敢看她的眼睛。

    查清事情原委,皇帝遣了众人,谢淮拖着如软虾般站立不住的曹牧风出了瑾和宫,柳舟洲声问,“你曾经喜欢过她对不对?”

    “都过去了。”曹牧风蓦的站直了腿,撇下俩人径直朝前走去。

    被撇下的俩人同时望向对方,眼里似有千言万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