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青春言情 > 太子的娇宠小女史 > 第60章 番外1
    车厢内突然伸出一只手把柳舟洲往里拽,那人哪料到女儿家都身轻如燕,他用力过猛,一时一时又没控制住力度,软若无骨的身子重重撞进一方坚硬的胸膛。

    柳舟洲忍不住闷哼一声,尾音带着撩人的娇颤,那两条孔武有力的胳膊立刻变成了僵硬的铁板,辖制的她透不过气。

    柳舟洲又羞又恼,弓起胳膊肘朝着对方柔软的肚腹一阵重击,圈在身上的胳膊立刻松开,她趁机逃到马车另一角。

    “你——”对面的人咬牙了一个字就痛的弯下腰,两鬓冒出了细细的汗珠,缓了几息,他才勉力半撑起身子,抬眼忿忿道:“柳舟洲!”

    看清对方的脸,柳舟洲顿时如五雷轰顶,失声道:“殿下!怎么是你?”

    谢淮大口喘着气,以便缓解腹痛,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滚下,一路勾勒出他俊美的面部线条,最后汇在下颚骨,滴落到车板上。

    柳舟洲看得心惊肉跳,她忙把脸掩在车壁中,不敢移眼。

    谢淮上挑着眉骨,双瞳微微泛红,他死盯着她的后背,咬牙道:“抱着跟没骨头似的,没想到力气竟这般大。”

    闻言柳舟洲心中一骇,贴着车厢一动不敢动,羞红慢慢爬上耳根,谢淮看着她白皙耳垂下的一片殷红,呼吸一窒,怔了几息,心中的恼怒登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低头勾了勾嘴角,再抬眼,冰冷的眼神也恢复了清澄,话音里却还是带着不悦,“怎么,你一路都要面壁思过么?”

    柳舟洲心中一晒,这才发现自己贴着车壁的动作实在不雅,她慌乱的坐正,余光瞥到谢淮饶有兴致的目光,她低下头,眼睛不知该看向哪里。

    忽然一想,不对啊,得问清楚现在什么情况,她正了正神色,顶着谢淮不明所以的目光,没好气道:“殿下这是要带微臣去哪?”

    谢淮轻笑,“请柳女史帮孤一个忙。”

    柳舟洲冷哼一声,“殿下这番做法,很不君子。”

    “所以我受了惩罚。”他轻轻抚了抚还隐隐作痛的肚腹。

    柳舟洲的脸颊瞬间飞上两片薄红,她皮肤本来就白,再晕染一抹红,如初熟的桃子般悦眼。

    谢淮心跳漏了一拍,他一把掀开车帘,一支胳膊搭在窗外,缓解心中的躁郁。

    直到马车停在柳府的文萃阁,柳舟洲才彻底明白谢淮抓她来的目的,谢淮先下了马车,含笑伸出胳膊,想扶她下来。

    谢淮今日做宫人扮,灰蓝色的内监服,穿在他的身上,竟有种低调的威压,仿佛这不是下人穿的衣服,而是特质的官袍,内敛中蕴含着逼人的英气。

    柳舟洲可没心情欣赏他的英姿,她转脸假装没看见他伸出的胳膊肘,而是双手支着车辕,素花绣鞋颤巍巍的去够地面,可惜这架马车太高大,她试了几次也没敢落脚。

    吃了挂落的谢淮抱着手臂似笑非笑的欣赏了几眼就耐心全无,他长臂一勾,单手抱起还在心翼翼试探的倔强女子,狭长的凤目半垂着睨她,“孤没有太多时间给你浪费。”

    柳舟洲如受惊的鹌鹑,缩在男人健硕的胸膛,她能感受到他偾张的肌肉,蕴含着吓人的力量,似乎他一使劲就能把她扔上房檐,所以虽羞愤欲绝,她却一动不敢动。

    怀里的女子乖巧柔软,谢淮忍不住抱着她多走了几步,直到跨进院门才把她放下来。

    双脚终于落地,柳舟洲的脸熟透了,她横了谢淮一眼,忙整理衣裙。

    还好,这光天化日之下的不合理法只被柳玉衡一人看到,他一早接到太子的通知,早早的把洒扫的下人都发走了。

    甫一抬头,柳舟洲就看到了父亲,霎时,她的脸红了个彻彻底底。

    柳玉衡却见怪不怪的走上前,恭声道:“殿下请进书阁,诸子百家的古籍应该在二楼,这个柳女史最是清楚。”

    谢淮点点头,率先走进书阁。

    柳舟洲不知道父亲在这里面扮演了什么角色,她满目疑惑的望向父亲,却见他笑的意味深长。

    父亲这是怎么了,被夺舍了?

    她暗自摇了摇头,笑自己志怪话本看多了。

    柳舟洲狠狠的吁了一口气,认命的进了书阁,于其躲着惹太子不高兴,不如大大方方的配合他尽快把事情做完,不定他发了善心,就放过自己了呢。

    柳玉衡望着一前一后进入书阁的二人,眼底浮起几许笑意,缘分天注定,倒省的他想辙了。

    柳府的文萃阁,早年在京城名盛一时,里面的藏书不仅数量可观,还有很多古书孤本,是文人墨客争相拜访的对象,可惜,后来柳玉衡在朝中的事务越来越多,无暇理书阁,再加上他娶了个强势的妻子,渐渐的就无人上门,文萃阁也荒废下来。

    忆及于此,柳玉衡感慨良多,他移眼到柳舟洲身上,感到一丝安慰,他这个女儿是个读书的好苗子,可惜之前在乡下荒废了大好的时光。

    不过,上辈子嫁给谢淮后,她手不释卷,学识眼界都非寻常女子可能比的,于政事上辅助谢淮良多,二人携手开创了一代盛世。

    柳玉衡走进书阁时,谢淮和柳舟洲已经去了二楼,他看一眼欲跟着上楼的福公公,眉头陡然蹙起,他赶紧向前急跨了两步,挡在福公公身前,笑盈盈道:“公公留步,府里厨房正为殿下准备吃食,请随老臣一起前去查看,妥当与否。”

    福公公面露迟疑,指着二楼道:“可,殿下他...”

    “唉,”柳玉衡扯着他的胳膊就往外走,边走边安慰,“公公不要担心,女对这里最是熟悉,咱们杵在这里倒是碍眼了。”

    福公公年岁不大能站到谢淮身边,最会听音知雅意,柳玉衡这话提示的很明显了,他见主子对这柳女史也是另眼相待,自然愿意顺水推舟,乐呵着听从柳玉衡的安排。

    书阁内,谢淮环顾一圈,量着这摆放的密不透风的书架,他瞬间庆幸今日抓了柳舟洲一起来,否则光找书还不知要耗费多少人力。

    柳舟洲则轻车熟路,上了二楼就往黑乌乌的书架里走去,谢淮喊住了她。

    这书阁二楼,起来更像是书库,一排排的书架比邻而立,夹道逼仄,深不见底,第一次来的人还真的不敢往里进。

    柳舟洲转头,看着谢淮,嘴角牵出一丝轻笑,“殿下莫不是怕了吧。”

    谢淮自然不会害怕,他只是见她瘦的身影立于高大的书架之间,显得她像个可怜,他轻咳了一声,问道:“我们要找的书放在哪里?”

    “在最里面。”柳舟洲目光落在他身后的软塌上,“殿下先在这里休息,微臣找不全您要的古籍,一定不会出来的。”

    谢淮一时语噎,这是马车上他的原话,没想到这姑娘还记仇,在这里堵他话呢,他面色一沉,不再管她,转身坐到榻上闭目养神。

    柳舟洲也转身,义无反顾的走进那片晦暗。

    谢淮掀起眼皮,看着那娇的身子越走越远,最后融进夹道尽头的深灰,胸中一阵烦躁,真是个倔强的女子,他才懒得管呢。

    他随手拿起矮几上的一本书,漫无目的的翻着,他想读几页发时间,可很简单的一本书,每一个字他都认识,看了半天,愣是不知道讲了个什么。

    他忍不住瞄那黑黝黝的书架尽头,突然“啪”的一声,他合上手里的书。

    柳舟洲按着记忆摸索,书阁里的一切她都烂熟于心,各类书大致的位置她脑中有数,但这里毕竟很大,具体放在那里,得细细寻摸才行。

    这书阁比她年龄还大,疏于管理后洒扫的下人也偷懒,墙壁窗棂变得乌黑,再加上林立的书架挡住了大部分阳光,越往里走,光线越暗,第一次来的时候,她和翠珠两人都不敢上二楼,后来为了准备女官考试,才硬着头皮上来,来的次数多了,渐渐的也就习惯了。

    她记性还不错,很快确定了大部分书的放置范围,就是得费时间把有用的挑出来,她仔细的核对书目,很快手上就堆了厚厚的一叠。

    “墨—家—书—训—”她正踮着脚,一字一顿的核准书名,突然手上一轻,怀里的书被一双大手接走,她侧过脸,对上一双清亮的眸子,在灰蒙的书架间泛着熠熠水光,水光之下又似乎汹涌着躁气。

    是谢淮拿走了她手中的书。

    察觉到他的不耐,柳舟洲也不愿领他别别扭扭的好意,面无表情道:“殿下还是回去吧,这里又又挤,微臣怕冲撞了您。”

    谢淮认命的吁了一口气,不计较她的冷言冷语,他转身把书暂堆在地上,又把空了的双手举到她面前,语音轻缓,却不容置疑,“你选好的书,给我。”

    柳舟洲微怔,默默拿出那本《墨家书训》递到他手上。

    谢淮莞尔,抽过书在她脑门上轻轻一敲,佯怒:“这就对了。”

    柳舟洲缓缓落下眼睫,她心里虽然有点感激,又恼他的霸道无理,她鼓了鼓嘴终是什么都没,转身去专心挑书。

    有谢淮的配合,速度快了许多,只是柳舟洲还是感到别扭,当她转过脸把书交给谢淮的时候,俩人难免目光交接,每每这时,她总是不知该看向哪里,而谢淮仿佛还故意去捕捉她的目光。

    她负气不去看他,背着脸把书递过去。

    谢淮不禁暗自发笑,他耐心的把书接过来,尽职的给她下手。

    越往里走光线越暗,虽不至于什么都看不见,身处在这一片晦暗里,多少都会令人心里发毛。

    “你以前一个人在这里找书?”谢淮突然问。

    轻微一顿,柳舟洲翻书的动作慢了下来,“回殿下,有时翠珠会进来帮忙。”

    有时?那就是大部分时候就她自己一个人在这里,环顾这逼仄的空间和一室的灰蒙,谢淮深深的呼了一口气,认真道:“的时候,外祖父经常把我一个人丢在书阁里。”

    柳舟洲倏的转过头,一脸好奇,“真的么?”

    谢淮眉头蹙起,一脸受惊的模样,“真的呀,那时我觉得四周都是张牙舞爪的妖怪。”

    柳舟洲用手里的书掩着嘴轻笑,“然后呢?”

    “然后我就大声读伏魔话本,把它们全都吓走了。”

    柳舟洲背过身去,掩口轻笑,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就在她轻揉眼角的时候,谢淮突然倾身过来,心翼翼把她的肩膀扳过来,温声问:“你呢?害怕的时候会做什么?”

    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半拳,四目相对,气息交缠,柳舟洲突然愣住,对方的眼中清晰的映出她脸上的慌乱。

    她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她很想做出游刃有余的样子,毕竟这是她的地盘,怎么能露怯呢,可是她忘不了每次到二楼寻书时的心惊胆战,幸亏一开始谢淮就跟进来了,否则这会她肯定腿都软了。

    谢淮眉头轻轻拧了拧,语气和缓道:“快挑吧,挑完再也不用来了。”

    “哦。”柳舟洲鼻音重重的回了一声,然后默默转过身去,有人跟在身边的感觉真好。

    以前和翠珠一起来的时候,最多是两个人一起心惊胆战,今日谢淮在,她竟没完全没感到这书架尽头的可怕。

    真是奇怪了。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淌,柳舟洲终于寻查完最后一列书架,看着二人身后山似的几摞书,柳舟洲释然一笑,伸手递上最后一本书,“终于完成了。”

    “恭喜柳女史。”

    谢淮伸出双手接书,薄薄的古籍下面,一不心,他的手触碰到一团软嫩。

    两人像遭到雷劈了般一起弹开,“啪”的一声,书落到地上。

    柳舟洲侧过身,轻咬嘴唇。

    谢淮弯腰慢慢捡起那本可怜的古籍,沉着嗓子道:“是我没接住。”

    柳舟洲没接话,仍颔首静立,肤白胜雪,五官挺立,她额前的一缕碎发垂落下来,末端勾着白皙的颈部,这一副景象在古老昏暗的书阁里,美的不真实,仿若是古书里的仙子走了出来。

    谢淮垂眸,喉结上下微动,他嗓子突然变得很沉,什么都怕惊扰了眼前的人。

    “殿下先请。”柳舟洲先收回了心神。

    谢淮看她一眼,转身往外走去,柳舟洲亦紧步跟上。

    两人在不同的夹道,中间隔着书架,和着对方的步子,心里难得踏实。

    两人一前一后出来后,福公公忙从一楼跑上来,他一边跑一边夸张的喊,“殿下,柳女史,你们可是辛苦了。”

    谢淮睇他一眼,一把接过他手中的茶壶,下令道:“去把里面的书都搬出来。”

    福公公点头如捣蒜,“应该的,应该的,殿下和柳女史忙乎一大阵子了,剩下的体力活就交给奴才吧。”

    完他一溜烟跑了进去。

    谢淮转身,看着柳舟洲,举起手中还冒着热气的茶壶,“喝茶。”

    柳舟洲点点头,坐到矮几的一边,顺手从托盘里拿出两个茶盏,摆好,等着谢淮给她斟茶,她确实渴了。

    谢淮眼里落了不忍,再想到自己是怎么迫使她来的,他心里竟生出了一丝愧疚,他斟满一杯,轻轻把茶碗推到她的面前,问:“累了么?”

    柳舟洲点点头,口口的慢慢啜饮,谢淮突觉嗓子发痒,他连忙收回目光,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

    这时,一楼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未待多时,柳玉衡展笑上到二楼,他疾步走到谢淮面前,恭谨道:“老臣见殿下和柳女史辛苦可一天,特在一楼备了简膳薄酒,请殿下和柳女史一同入席。”

    谢淮笑道:“刘爱卿此举正好,孤也饿了。”他又转头看向柳舟洲,未语先笑,“柳女史也饿了吧。”

    柳舟洲乖巧的点点头。

    “那请快快入席。”柳玉衡热心的张罗着。

    谢淮变装出行,也就没让分什么君臣,三人一同入席,各自都用了不少。

    席间柳玉衡见太子心情不错,就大着胆子多劝了几杯酒,谢淮颇给他面子,来者不拒。

    这一吃一喝之间,眼看着太阳就慢慢坠西,谢淮似乎还意犹未尽,并没有回宫的算。

    谢淮和柳玉衡相谈甚欢,他好像第一次认识这个臣子,他保守的外表下竟有这般不凡的远见和抱负,实属令人惊喜。

    谢淮指着他,叱责:“柳玉衡,你这个老狐狸,原来是深藏不露啊。”

    柳玉衡讪讪,“殿下这个骂我呢。”完两人相视哈哈大笑。

    谢淮和柳玉衡聊的热闹,眼睛不时看一眼柳舟洲,姑娘确实饿了,这碗端起来就没放下过,她吃的很慢,咀嚼又细,等他们从北地军聊到南海盗,她碗里的米粒还没下去一半。

    谢淮无奈,又和柳玉衡聊到了西夷...

    终是没等到柳舟洲吃完,谢淮用拳头支着头,就这么睡着了。

    按理,他本没这么容易醉,只是昨夜他一直在想怎么服柳舟洲,虽然最后想的法子一言难尽吧,可这也折腾了他大半夜没睡,故而这多喝了两杯酒就顶不住困意,就着桌子就睡着了。

    柳玉衡提议把太子移到旁边的软塌上躺着,福公公略有迟疑,但见谢淮一脸倦色,也不忍心叫醒他,就同意了柳玉衡的提议,二人合力把他扶到软塌上。

    谁知谢淮这一觉睡的可真是够沉的,待他醒来,已是子夜,书阁里寂寂无声,不远处亮着一根红烛,淡黄色光晕里半跪着一个女子,在堆成山的书堆里不停的忙碌着。

    “舟舟。”话一出口,谢淮把自己也吓了一跳,他这么就这么自然的叫了出来。

    柳舟洲转过脸,没发现他的异样,软声道:“殿下,您醒了。”

    谢淮从软塌上下来,声音里带着不悦,“大半夜,你一个人在这做什么?”

    柳舟洲摇了摇手里的册子,“登记入册。”

    谢淮一把夺过她手里的册子,“回宫再做。”

    柳舟洲着急,忍不住低声嚷起来,“不行,回宫再弄就费时间了,我今夜必须把它整理完。”

    谢淮算是看明白了,她这是想早办完早交差,他压下怒意,缓缓道:“柳舟洲,你现在去睡觉,我来帮你入册。”

    “不行啊,殿下你...”她还想争辩,谢淮却不由分拉起她的手往软塌走去。

    走到软塌边,谢淮按着她躺下,又帮她盖好薄毯,俯身在她面前,轻道:“放心,你挑的书每一本都经过我手,我知道怎么入册。”

    柳舟洲整个人僵住,没有一点反抗的能力。

    谢淮又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帮她掖了掖被角,“睡吧。”他。

    柳舟洲点头,阖上羽睫,她真的累了,有人分担的感觉真好。

    柳舟洲这一觉一点不输谢淮,当天光大亮时,她是被外面的拍门声吵醒的。

    她猛然坐起,环视一圈,没看到谢淮的身影,不知为何她心里竟有一丝失落,所以他是先回宫了么?

    没时间容她多想,外面又响起了剧烈的拍门声,还伴有女子尖锐的叫喊,细细听,这声音竟有点熟悉。

    柳若芙!

    柳舟洲轻蹙眉头,她这嫡姐一副来者不善的气势,以前在柳府总被她欺负,现今她是奉旨办差,不会再任人磋磨了。

    不过奇怪,这书阁的门是谁锁的呢?

    她慢条斯理的整理了装发,这才走去开门,门一开,果然见柳若芙气势汹汹的带着一群婆子婢女冲进来,进门后她就引颈张望,还不嫌事大的嚷嚷,“奸夫呢?你把他藏哪了?”

    柳舟洲怒斥,“柳若芙你在什么!”

    柳若芙这才看向柳舟洲,脸上挂住鄙夷的笑,“你在柳府做了辱丧门风的事,这会还强装无辜呢,快点把奸夫叫出来,咱们脸上都好看,我可不想闹的满城皆知我柳府的女儿这般不知廉耻。”

    “柳若芙,你无凭无据信口开河,不要怪我到父亲面前参你。”她只以为谢淮已经回宫,这偌大的书阁只有她一人,自然是什么都毫无忌惮。

    柳若芙冷哼一声,“你是不见黄河心不死啊,好,那我就成全你。”

    她往桌边的锦凳上一坐,霹雳啪嗒的开了口,“昨日福公公带着你和宫里的一个内监到了文萃阁,你和那个内监,从进门开始就眉来眼去,白天就你们俩待在书阁还可以解释为办公差,可是晚上为何不走,好,我就算你们为了公务废寝忘食,但昨夜我的丫鬟可全都看见了,子夜时分,当福公公出门去厢房休息的时候,那不知羞耻的内监竟然从里面上了锁,我的好妹妹,你给我解释一下,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落钥是什么意思?”

    柳舟洲心跳漏了一拍,谢淮为什么从里面锁门?难道他现在还在书阁,这要是被发现,真的是百口莫辩。

    她声音立刻软了下来,移步到柳若芙身边,压低声音道:“你我都是柳府的女儿,这件事传扬出去对你的名声也不好,你何必这般兴师动众的讨伐我。”

    柳若芙歪了歪嘴角,“这会想到我们都是柳府的女儿了,可惜晚了,是你先不认我们的。”

    柳舟洲压着怒气,“柳若芙,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柳若芙轻轻的耸了耸肩,“你若嫁给那个死太监做对食,我会为你高兴的。”

    她看柳舟洲脸色涨红,心里痛快极了,对着身边的婆子婢女道:“搜,给我仔细搜,一定要找出那个死太监。”

    众人还未来得及行动,却见柳玉衡和妻子孙氏急急的赶进来。

    “芙儿放肆,谁是死太监!”柳玉衡大声呵斥。

    他话音刚落,福公公一只脚刚踏进书阁的门,听到“死太监”一词,他浑身一个激灵,愕然看着柳若芙,缓缓伸出一根手指,指向自己问:“我?”

    柳若芙大惊失色,忙摇头,“不不不,是跟您来的那个死太监,您都不知道,昨夜您走后,他把房门从里面锁了。”

    福公公惊得下巴都要掉了,他默默和柳玉衡交换了一个眼色,柳玉衡摇摇头表示并不知情,两人不约而同把目光转向柳舟洲。

    柳舟洲见众人都在看她,恨不能遁地八百里,她昨夜睡着了也什么都不知道啊。

    这时候嫡母孙氏走了出来,端的是贤惠大方的模样,她走到柳舟洲面前,拉起她的手,柔声道:“阿舟,你年龄还,做出这样的事我们不怪你,你现在请那个内监出来一下,我和你父亲,还有福公公一起做媒,和他做了对食,日后在宫里也好有个照应。”

    柳舟洲脱口而出,“我不要和他做对食。”

    “这事容不得你,”柳若芙接话道,“你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个人你非嫁不可。”

    “我嫁谁也不会嫁他。”柳舟洲负气道。

    “为何?”一道洪亮的声音在众人头顶上方响起,还带着不甘的意味。

    顺着声音看去,只见通往二楼的木梯上站着一个身穿内监服饰的男子,他身形高大,气度不凡,暗灰的长衣被他穿成了锦袍。

    福公公率先跪下,其余的人这才反应过来,这哪里是内监,这是当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殿下啊。

    “扑通,扑通”地上跪满了人,谢淮目不转睛的看着柳舟洲,慢慢向她走近。

    他目光冷,眼尾染着一抹猩红,柳舟洲心里如有鼓槌敲击,她转身想逃,却被两条长臂团团环住,她愕然抬眼,瞪着面前高大的男人,焦急道:“殿下,你在做什么?”

    谢淮怒气未消,狠狠箍住怀里倔强的姑娘,挑眉道:“负责任。”

    柳舟洲使劲挣扎,可是她越动,箍的越紧,她只能放弃,只剩眼神凶狠,表达自己的不满。

    被她奶凶奶凶的样子逗乐了,谢淮倾身靠近她,嘴贴在她的耳边,威胁道:“答应嫁我,否则我忍不住要吻你了。”

    柳舟洲看着满屋子的人,被他这句话吓的失了魂,她从牙缝里缓缓挤出一个“好”字。

    谢淮心满意足的松开了手臂,把她按在自己的胸膛,“你的,不许反悔。”

    柳舟洲把赤红的脸埋在他的胸膛,嘤咛着“嗯”了一声。

    谢淮双手把她抱起,举到和自己视线齐平,房里跪着的人不知什么时候都已近退了出去,最后退出的柳玉衡正心翼翼的阖上门扉。

    “柳大人,”谢淮突然叫他,“管好你的家眷,我不希望再看到她们一眼。”

    “是。”随着他话音落下,两扇门扉严严实实的阖上。

    书阁内,满室甜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