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璃望着她远去的背影,闭了闭眼,而后:“前辈,起来吧,我们一起想办法。”

    农夫低低叹气了一声,只怪自己这命运,害了孩子,他站起来:“实在不行,我们就只能给他刺上奴字,就算是死在这,我们也不愿孩子被糟蹋了去。”

    不多时,硕端着一碗清粥和几个包子又一次敲响了鸢尾的门。

    鸢尾了个进字,硕便默不作声的把粥和一盘子包子放到了桌上,他偷偷瞧了一眼鸢尾,这个漂亮姐姐原来和别人是一样的,一样的嫌弃他们是曼国人,生来就是低贱的奴才。

    她还要带自己去京城玩,只不过那个前提是,自己是樱国人,可如果他是樱国人,那么他想去热闹的地方,又何需他人带路呢?只不过不想增添不必要的麻烦,或许这个姐姐此时还很厌恶他吧!她的样子好冷漠。

    他的心缩了缩,其实他从就没有朋友,从就住在这个地方,朋友最多是一只叽叽喳喳的鸟,他的心渐沉的走了出去,心里期待着她若是叫住他,若是愿意帮他,那么那该是他心里最动听的声音了吧,可是没有,都没有,他只能怀着一种复杂的心情走了出去。

    鸢尾看着他,又看着桌上的膳食,又看着身上的衣裳,又看着屋里这简单的一切,悠悠叹出一口气来。

    这些烦心的事不应该由她来烦,樱国现在一切皆好,国泰民安,而他们生而为奴,这便是他们的命运,这个世间从来都是胜者为王。睡吧,睡一觉就好了,她强迫自己闭上眼,不想不听也不。

    再次醒来,已经是晌午过后,她是被饿醒的,揉揉眼,看着桌上已冷却的食物,摸了摸肚子,居然生出一种不好意思吃下去之感。

    怪哉,或许真的是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她还是走吧!反正她也好了,用轻功不过一会的功夫就能到寺庙,也正好甩了那个人。

    可是心中为何有一种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她烦躁的走了出去。

    外头安静的像是只有她一个人,而她走遍了整个院落,也确实没有看到一个身影,只有院里那棵孤零零的树,偶尔一阵风吹来,吹的树叶哗哗作响。

    她走到树下,一片树叶缓缓掉落,就像她此时的心竟,莫名其妙,她伸手,让那片树叶躺在她的手心。

    “女君这模样,这是在想本公子吗?”夙璃的面具在阳光下泛着晶莹的光泽,但还是挡不住那双熠熠生辉的眸子。

    鸢尾转过头,不知他何时到了她身后:“你不是走了。”

    “女君在这,本公子怎会舍得走了,要走也是带着女君一起浪荡江湖啊!”夙璃轻笑出声。

    “那他们呢?都走了吗?”鸢尾又问。

    “被本公子给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去了,怎么,女君可是介意?”夙璃慢慢走近。

    鸢尾看着那个慢慢走近的身影,有一瞬间的恍惚,她竟觉得他像极了他,差不多的身形,一样的美人沟,除了那对漆黑的瞳仁不一样,分明与那人相似之处颇多。

    她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他的瞳仁是会变的,会不会?她的心猛地缩紧,她微有些颤抖的出一个字:“你...”

    “本公子知道女君是个忘恩负义的女君,所以我就勉为其难的,替女君还了这救命之恩的情,怎么样,本公子对女君好吧!女君要怎么报答本公子才好呢?”夙璃将她发上的落叶捏起,在鼻端轻轻嗅了一口。

    鸢尾瞧着他的模样,摇了摇头,这性子,她懒得搭理。

    夙璃忽然收敛了笑容:“本公子会救他们,是因为他们是个好人,不管他们是樱国人也好,曼国人也罢,但是他们同样拥有一颗热情的心,毕竟他们救我们的时候,也没有考虑过我们是樱国人还是曼国人,他们只是命不好,生下来就是曼国人,就算是曼国人,他们也从未有一颗害人的心。所以他们该救。”

    顿了顿又:“女君,这些曼国人是不是不应该天生承受这些。”

    鸢尾抬眸望着他,淡淡:“也许这就是他们的命,他们的劫数。”

    “何为命,何为劫数,这命与这劫数难道是皇权了算吗?”夙璃问。

    鸢尾的眸子瞬间染上了一层淡淡的哀愁:“皇权又能决定什么呢?是非恩怨在皇权面前一样存在,亦不是一人了算的。公子为何忽然这般?”她的眼里重新带着审视。

    “不过是一时颇有些感慨罢了,这茶肆每日不都些这样的事。”夙璃微笑着回望她。

    随后又:“女君要是有一天喜欢上一个曼国人...”

    “喜欢又怎样?不喜欢又怎样?”她的脸瞬间沉下去

    “本公子知道女君喜欢的是我。”夙璃忽然又换了副脸孔。

    鸢尾从牙缝中蹦出几个字:“不要脸。”

    这时,树上站着的鸟叽叽喳喳叫了几声,一坨鸟屎兀地从天而降,好巧不巧砸在鸢尾的肩膀上。

    夙璃哈哈大笑:“你看你看,报应来了,谁让女君这么忘恩负义,不领本公子的情便罢了,居然还骂本公子不要脸。”

    鸢尾有些恼火的望了一眼他,随后心里有些泛恶心,她走了几步,本是想回寺庙的,还是先朝着厨房走了去。

    去厨房烧水先沐浴换身衣服再,可是看着这厨房,却不知该如何下手,她似乎连御膳房都未进过。

    这个火该怎么点呢?

    她看到灶台上有俩块火石,推积柴火的地方有一些干草,她虽没见过猪跑,但原理她懂。

    便拿来一些干草,又拿起俩块火石,依葫芦画瓢,倒是做的有模有样,可俩块石头就是俩块石头,一点动静也无。

    她急出汗来也无一丝动静,她就不信比她处理国家大事还要难,她不信邪的又重复刚才的动作。

    须臾手中的俩块石头被人夺了去,她抬头,只见他似有些取笑之意。

    夙璃:“女君,这事怎不叫本公子来呢?本公子虽也十指不沾阳春水,不过依本公子想来,这定是不难的。”

    着夙璃随手摩擦俩块火石,倒真如他所的一般不难,火苗就这么窜了出来,易燃的干草瞬间噼里啪啦的燃烧起来,一股子烟火气息传开。

    不过好戏果真是在后头的,点火容易烧火难,夙璃白净的肌肤上尽是漆黑的碳灰了,也没把火给烧起来,光会火又有何用。

    夙璃有些泄气,鸢尾看着他漆黑的双手和下巴,忍不住便笑了出来,这到也是妥妥的取笑了。

    “女君莫要笑话我,最少我会火,而女君什么都不会。”

    鸢尾没停止住笑容,这果然是术业有专攻,一个的火便难住了他们,人无完人,所以又何必活的这般累。

    夙璃瞧着她的模样,兀地就用他漆黑的手点了点头她的鼻尖,瞬间她那张白净的脸上,那漆黑的鼻尖就尤为的显眼了。

    鸢尾都没有反应过来,等她反应过来后,下意识便抓了把碳灰,朝他本就漆黑的美人沟抹去。

    俩人不知怎么的就成了一片,也不知怎么的就双双跌落在地。

    鸢尾压在他的身上,俩人的呼吸连成了一片,鸢尾心中猛地一惊,忙要起身。

    夙璃急忙喊:“不要。”

    鸢尾下意识停下动作,朝他望去,只见他满眼痛苦的表情,她问:“你怎么了?”

    “女君,我怕是摔到了腰,你千万不要动,你一动我就疼,你先等我缓缓再,可行。”夙璃嘴巴嘟起,一脸的可怜兮兮。

    鸢尾看着他的样子,实在不似弄虚作假,她只得暂时先不动。

    想来今年真是不顺,连鸟都欺负她,且自己是不是也被这人给带偏了,这都是些什么事,怎么就,怎么就成这样了。

    “女君可是很厌恶很厌恶我。”夙璃瞧着她一脸难言的表情,他委屈巴巴的。

    鸢尾没回话。

    夙璃又接着:“本公子要是就这样被女君压折了腰,女君又对我爱搭不理,那本公子可怎么办?”

    “你少俩句废话成不。”鸢尾只觉得自己抽了风,懊恼不已,她怎会觉得面前这个人和那个人是一个人的,相差的岂止十万八千里,不过如若是那人,她也绝不会和那人在一起了,反倒是面前这个思路不正常的人,倒没那么让人生出谨慎。

    就在她沉思之际,一双手猛地扣下她的腰身,俩人的唇相碰。

    鸢尾睁大双眼,一时间呆愣住,又在她呆愣之际,夙璃反身把她压在身下,并再次将俩片薄唇压下。

    “适才女君压着我又亲了我,我必须得把这礼给还了,不然都划不来。”夙璃滚热的呼吸喷洒在她唇上。

    她用力推开他,伸手便是一巴掌,夙璃早有准备却并未躲,等她了以后,把她双手压在头顶,:“女君了我,我可是要收利息的。”

    着他俯身,用舌尖舔了一下她的额角,似乎是尝着什么味道:“怪不得是香汗淋漓,果然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