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被远处穿红纱的女子看在眼里,她一直隐没在鸢尾身旁,以鸢尾的安全第一为要紧的事,红纱女子在魅纱门也算得上是一号人物,功夫与才情堪称上品,名唤阿娉。

    她看着俩人,心下有了主意,这位带着面具的男子一直跟在她们身旁,迟早是个坏事的家伙,她得想办法让他走才是,这般想着,人也悄悄隐没。

    夙璃吩咐二了一桶水,正在房间里沐浴,透明的水气使得屋内氤氲叆叇,宛若是一处什么仙境似的。

    而这时,一个女子偷偷进了这屋子的外屋,这屋子是由一个屏风阻隔开的,女子一身白色纱衣,里面穿了件裹胸亵裤,露出了肚脐和修长的双腿,白色的裹胸上镶嵌着一朵赤色的鸢尾,女子透过屏风直直看向里面的男子,这纱画屏风能隐约看到个大概的影子。

    不过就算是这大概的影子,身在浴桶里的夙璃猛地一震,这世间还有谁会这般穿着扮呢?

    夙璃目不转睛的瞧着外头女子,嘴角情不自禁地微微勾了起来,而外头的女子忽地就将外衣给脱了去,只剩下里面的裹胸和亵裤,胸口上那株鸢尾吸引着他的目光。

    他眸色一暗,拿过远处的袍子便穿在了身上,满屋子的香气四溢,将袍子的带子系好,夙璃赤脚走了出去,绕过屏风。

    恰时,鸢尾推门而入,这香艳的一幕就这么映入了她眼底,女子穿的清凉,男子也是随意松松垮垮穿了件袍子,腰间的系带更是慵懒又随意的系着,而地下垂落着一件白色的软纱衣,俩人接下来要做的事,或者已经做了的事不言而喻了。

    鸢尾顿住了脚步,而夙璃看着站在门口的鸢尾,又看了看他面前的这名陌生女,一脸惊诧,这是怎么回事?

    “扰。”鸢尾了俩字便退了出去,还顺带将门给俩人关了起来。

    夙璃头疼的扶了扶额,一时也不知该什么,只烦躁的踢了踢身旁的屏风,阴沉开口:“给我滚出去。”

    女子二话没便拾起地上的衣服走了出去。

    不多时,夙璃走出了房间,他敲了敲鸢尾所在的房门,一个红色纱影立时走了出来:“公子,我们主子任何人都不要去扰她。”

    夙璃那双狭长的凤眼向她斜去,眼里闪过几道刀锋。

    阿娉不自觉心里泛起一丝胆寒,她心想,这男子果真不似表面的那样,

    或许就是故意接近她家尊主,看来自己这么做是对的。

    让尊主误会他,看他还怎么涎皮赖脸跟在尊主身旁,她可是经过训练的杀手,尊主身旁的贴身高手,怎能怕他一个装模作样的泼皮无奈,故挑高起下巴,用剑柄抵在门口,有些挑衅的望着他。

    夙璃从她的眼神里明白,适才的事定是和此人分不开关系。他挥了挥袖袍,走向自己的房间。

    俩日后,官道上一辆马车停靠在右,这刚一停下来,后边跟着的另一辆马车也停了下来,从里走下来一个男子,它慵懒地靠在车身上,喝了一大口水,而后便看向前面马车里下来的那个俊丽女子。

    鸢尾装作没看见他一般,阿娉搬来一张椅子,拿来一些干粮,面无表情:“尊主,探路的再过俩个时辰便能到下个县城,您先吃这些垫垫肚子。”

    鸢尾接过干粮,默不作声慢慢吃着。

    阿娉看了眼远处的夙璃,忍不住:“尊主,属下就未曾见过这般的人,比狗皮膏药都要黏人,不知着什么歪主意,尊主一定要心防备。”

    顿了顿又:“尊主,要不要属下去查一下他的身份。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鸢尾摆了摆手,却在心里冷嗤了一声,天下男人或许都一个样,都是没有心肝的人,表面一套内里一套,哪有半点的真心可言,心里不由有一丝气愤,只是让她更加失望罢了。

    阿娉摇了摇手中的水囊,已空空如也:“尊主,我去这附近看看,有没有水源,这水囊里的水已空了。”

    鸢尾点了点头,手里的干粮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

    夙璃望着一人安静坐在那的鸢尾,不由便走了过去,站在她面前好久才:“女君可是生我的气。”夙璃细细瞧着她。

    鸢尾垂下眼睫并未搭话,整个人散发着一股疏离感,她也确实不算搭理面前的男子。

    夙璃瞧着她的模样,忽然揽住她的腰身,随后便快速的朝不知名的方向而去。

    这一去便是半个时辰后,俩人缓缓降落至一块平躺的草地上,夙璃这才放开了她。

    “女君可是生我的气。”夙璃再一次问。

    鸢尾轻笑出声:“公子莫不是得了臆想症,哪里就看出本君生了气。”

    “不气,那为何不理会我。”夙璃。

    鸢尾瞥了一眼他:“不是公子自己,以后各自别管各自。”

    夙璃有些哑然:“女君就这么喜欢隐藏自己内心的感受?就这么怕我。”

    “忆公子既然有中意之人,又为何苦苦缠着我,还是忆公子觉得我是那么随意让公子作弄的人。”

    “女君,我只想告诉你,那天我也不知那名女子为何忽然就出现在我的住处,我开始还以为是女君你,才走了出来。本公子又不眼瞎,那女子怎及得上女君的万分之一呢?”

    顿了顿又:“女君倒是可以问问您身旁那位。”

    鸢尾默了默,心里明白了几分,而后:“其实事情是怎样的并不重要,我只是不希望忆公子这样纠缠于我,我不喜欢。”

    “是吗?如若不喜欢,那日女君就别来救我,救了我,女君就是在给我希望,女君就是这样将人的心给悄悄夺走,却又再不管那人的死活了是吗?”

    话音刚落,一行人从天而降,以俩人为中心,将俩人团团围住,来人全是一身黑衣,带着黑纱面巾,眉宇间尽藏着几分杀气。

    为首的那人走了进来,也带着面纱,声音很明显是掩饰过的:“这夜黑风高的,俩位倒真是好雅兴。”

    鸢尾冷冷瞧了一眼她,狐狸尾巴终是藏不住了,她又瞧了一眼对面的夙璃,倒是这人帮了大忙,才让他们正好钻了这空子。

    “二位,请吧!”

    .

    这是一个地牢,昏暗的灯光下,一个牢房挨着一个牢房,这么多间牢房,除了他们俩,竟空无一人。

    潮湿的空气里散发着一股浓浓的霉味,鸢尾忍不住轻咳了一声。

    夙璃拿过背上的水囊递了过去:“给。”

    鸢尾看了眼水囊,之前分明用余角看见他在喝水,且就是这个水囊,虽然她确实有些渴了,不过共用一个壶口...

    夙璃似是看出了她的犹豫:“吻都吻过了,女君还在乎这。”

    鸢尾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并未理会他,这时,地牢里忽然窜过一只老鼠,正好跑到鸢尾的脚下。

    这老鼠仿佛变异了一般,竟有猫那般大,鸢尾瞧着一丝惧意都无,只觉得有些恶心,这大概是只食人肉的老鼠,空气里除了霉味,还有一丝隐匿的血腥味。

    夙璃当然也清楚,他走过去,老鼠吓得跑开来,他笑:“女君果真和别的女子不同,静若泰山,倒是个傲然屹立的女君子。”

    鸢尾瞥了一眼他:“本君早就过,让你远离我,这样对你对我都好,忆公子怎么就听不懂我的话。现在好了吧!忆公子要是死在这,可莫怪本君没提醒过你。且要不是忆公子,本君还不至于沦为阶下囚。”

    “谁让女君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可是又给我一种感觉,你是有那么一点点在乎本公子的呢?”夙璃在她身旁坐下。

    接着又:“本公子就想问女君一句,你对本公子到底有没有那么一点点的感觉,或者存了那么一点点的心思,如若有,本公子就算是陪女君死在这地牢里,本公子黄泉路上也会牵着女君的手,绝不放开。”

    鸢尾转过头,侧眸朝他望去:“我们才见过几次面,公子未免太过容易喜欢上一个人,的也未免太过轻巧。”

    “女君,我只想告诉你,有些人见一面就知道,这个人在你生命中会是个什么角色,女君可知这种感觉。”夙璃直直望着他,眸里神色真诚。

    鸢尾看着他的眸子,却想到了另一个人,是啊,有些人只需这么一眼,就这么一眼就够了。

    “女君那日看到我房间有人,定是生气了,不然我跟着女君一路,女君怎连个眼神都不给我呢?”夙璃笑了笑:“女君吃醋的模样,本公子甚是喜欢。”

    鸢尾瞪了一眼他,有人就喜欢往自己脸上贴金:“男子皆薄幸。”

    “怎会,女君不要太过武断,今日只要女君一句字,我愿为女君抛却所有,满心满眼只为女君一人。”

    “我遇见你就没发生过什么好事。”鸢尾忽然了一句。

    “那所有事都由本公子替你担着可好。”夙璃的眼神从未离开过她。

    这人是不是存心找虐来了,鸢尾翻了个白眼,不想继续和他扯下去,没个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