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不管是陛下还是别人,草民都会一样待之。]

    所以自己在他心中没什么特别的吗,旻樱曼听着这话,虽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可是心里还是高兴不起来。

    俩人各自怀着心事,这股子热络忽然就不见了,又被一种一贯以来的疏离感所代替。

    腾希不知面前女子忽然沉默不语的样子,又是为何,他想起在御花园时,女子与自己谢谢之前的那种不出话语时候的情绪,不是不知道,所以才不想让她心里负重感那么重。

    他发现这个女子心思很敏感,什么事都会多想一层,是因为她自身这个病的原因吗?

    可是此时她又是为何,他却看不出来了,他声询问:“陛下可是哪不舒服?”

    旻樱曼勉强笑笑,发觉自己的心思全都挂在他身上,因他一句话自己就情绪低落,别人只是把自己当成一个普通的众多人当中的一个病人而已,可是她这个心疾有喜欢人的权利吗?来得如此突然的情感,只能压制吗?

    她真想脱口而出问问他的想法,而她这样想着,也就这样问了:“腾大夫,你,我,你觉得朕如何?”

    腾希看过去,发现女子化了淡妆,一张的脸似乎还不如他的巴掌宽,五官如精心雕刻的一般,让人觉得眼前的她有点儿不真实。

    旻樱曼眨了眨眼,腾希反应过来,只是不知面前的她为何会问自己这个问题,他略一沉着,:“陛下日理万机,为民造福,所以草民为陛下做的这些又算什么。”

    旻樱曼垂下眼,看来只把自己当做他的病人,当做陛下而已,也是,别人怎么会对一个病秧子有什么想法呢?谁都不知道,她或许什么时候,下一刻就,她勉强笑笑:“腾大夫吃菜,菜都快凉了。”

    言毕旻樱曼心不在焉的夹了颗鱼丸,那鱼丸也不知是不是瞧出了夹菜之人的心不在焉,一个劲的溜到了圆桌下,旻樱曼努努嘴,这鱼丸也来捣乱,她弯下腰去,就不信对付不了它了。

    可这鱼丸还真不好对付,也可能是旻樱曼平常很少有自己动手夹菜的机会,所以又被这颗鱼丸给看出来了也不定。

    腾希瞧着有些哑然,须臾他也弯下腰,准备将那颗滑溜的鱼丸给捡起来,俩人的玉箸碰到了一起,俩人抬头唇又碰到了一起。

    旻樱曼愣住了,应该俩人都愣住了,旻樱曼的心扑通扑通,仿佛从心口处蹦出来了似的。

    反应过来的俩人下猛地分开,旻樱曼只觉得头皮一痛,忍不住呼出声来,原来是他发上的那个玉铃铛扯住了她的发,所有的一切几乎是一瞬间发生的,让人毫无心里准备。

    腾希听到她的呼声,心里恍然,原来适才不是假的,他只觉得耳廓有些发热,心里不知所以的升起一丝,一丝很甜的滋味,逐渐放大。

    “腾大夫,你的铃铛勾着朕的发了,在后头,你帮朕扯一下。”旻樱曼垂下眼,没去看他脸上的神情,她的心悸动的厉害,不同于以往那种难受的心悸,这心悸是一种不出来的感觉,或许是一种止不住的雀跃,着旻樱曼背对着腾希。

    腾希轻轻嗯了声,他恍惚的拿起红丝带,拿起玉铃铛,看着上面缠绕的发丝,他忽地不想就这样解开,缠一辈子该多好。

    “腾大夫,好解吗?”旻樱曼问。

    腾希从思绪里走出来,轻咳了声:“好解。”

    解开了缠发,俩人又做回了原位,只是这会除却方才的疏离,多了一丝别样的东西。

    旻樱曼瞥了一眼他,知道他对自己没那意思,便先开口:“腾大夫,适才那只是个意外,别放心上便好。”

    腾希闻言,心里像被泼了一盆冷水,将他方才所有的一切全都给浇灭了,他的眉头缠绕在一起,像是锁着一股子淡淡的忧愁,他的声音多了几分冷:“草民不会放在心上。”

    旻樱曼听到这话,不自觉的向他瞧去,只见他眉头紧锁,似乎不太高兴,是因为方才发生的事吗?她望着桌下那颗鱼丸,陷入了沉思。

    这顿饭吃的各怀心胎,吃的索然无味,然后各自回到各自的榻上。

    芙安看着榻上一脸深思的姑娘,想了想问:“陛下今日和腾大夫可是了什么,奴瞧着腾大夫不大高兴。”

    旻樱曼想了想,眼里藏着一丝忧郁:“芙娘,朕是不是很不讨人喜。”

    芙安知道面前的姑娘又开始敏感又开始泛轴了:“陛下不需要太过在乎别人的看法,因为一千个人有一种想法和看法,在奴眼中,陛下除了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明君之外,也是一个善良的姑娘。”

    旻樱曼勉强扯起一个笑容:“可是,有人不喜欢朕,朕这心里挺不好受的。”

    “那是别人没眼光。”芙安心中不由猜想,难道是因为腾大夫吗?他看上去确实很淡漠,可实际上应该不是这样,不然不会在姑娘的病上花费大量的时间,应该是个外冷心热的人才对:“陛下,或许有些人不能只看表面,有些人和表面不一样,我们可以试着用心去相处,对方是个什么人,反正陛下别多想了就是,免得头疼。”

    “要不奴给您找几位世家公子世家姐,陪您逗逗乐?”芙安又提议。

    旻樱曼有气无力的摇了摇头:“不用了,他们都怕我,到了这宫里还不是他们玩在一起,也不知朕哪里就让他们怕了,还是怕朕身上这病传染给了他们,瑟瑟缩缩的,朕看着烦。”

    时候母皇怕自己孤单,偶尔会找些世家公子姐进宫陪她,让她的童年不至于孤单寂寥,可是却让她更加体会到了自己与别人的不一样,或许这就是自己更加敏感的原因吧!

    “芙娘,朕想问你一个问题。”

    “陛下。”

    “一个男子会因为什么而喜欢一个女子,又会因为什么而讨厌一个女子。”旻樱曼心中藏着事,左转右转,还是围绕着这个问题。

    芙安细细瞧着姑娘面上的神情,这模样和为情而烦的姑娘有何区别,难道她真的喜欢上了腾大夫?想起姑娘最近这段时间的反常,又只和腾大夫这一男子接触了,倒是很有可能,只不过腾大夫对姑娘就没有一点意思吗:“陛下,奴这一辈子虽没有成家,不过奴以前也喜欢过一人。”

    着芙安像是陷入了一种冥想:“那时候,奴偶尔会见到他,也曾试着接近过他,本来奴想着,等到了年纪就请旨让太上皇赐婚,只不过他好像不喜欢奴。”

    着芙安又笑了笑:“后来那人成家了,听子孙满堂,和他的妻子也很是恩爱,所以奴从那时就知,喜欢是一种不由自主的东西,但也是一种不能勉强的东西。”

    旻樱曼不再话,只是沉思在自己的思绪里良久良久。

    正是酷暑之时,骄阳似火,整座紫樱城都闷热闷热的,旻樱曼无心批阅奏折了,躺在铺着凉席的榻上,几个宫婢给她扇着风,她额角不断地冒出来汗珠子,芙安给她擦拭着,又命人给屋里多加些冰块来镇暑。

    “芙安,明日去避暑山庄的事,都安排妥当了吗?”今日不知是不是太热,旻樱曼觉得心口有点承受不住。

    “陛下应该早几日出发的,去年这时,都已经到了。”芙安拿着一坨冰块用帕子包住,放在姑娘的脸上来回扫动。姑娘热时比常人怕热,冷时比常人怕冷。

    “还不是被事给耽搁了,朕也没办法,今日朕觉得这心口堵得慌,芙娘,你帮朕去做碗酸梅汤来解解暑。”旻樱曼着又声了句:“芙娘待会给腾大夫也送一碗去吧!”

    芙娘将酸梅汤做好之后,亲自用食盒端了碗冰镇酸梅汤朝偏殿里走去。

    芙安去的时候,腾希正对着医书捣鼓药材,见到芙安,他眼中闪过一丝意外。

    芙安走进屋子,笑着:“这夏日酷暑,陛下让奴给腾大夫送碗酸梅汤来。”

    腾希轻轻嗯了声:“替我谢谢陛下。”

    芙安想起前几日姑娘的话,忍不住想试探试探面前这个男子对陛下有没有点那意思,还是真的如陛下的,讨厌陛下。

    芙安将食盒里的酸梅汤拿出来,放到桌上:“陛下腾大夫总日操劳她的事,让腾大夫自己也要注意休息,这碗酸梅汤可是陛下亲手做的,腾大夫现在要不要尝尝看。”

    闻言腾希朝桌上的酸梅汤看了过去,亲手做的,她这是关心他吗?还是出于客套,应该是出于客套了,那日那么急急的让他不要放在心上。

    不过他还是放下手中捣鼓的药材走了过去,亲手做的又如何,今日的客套以免他日自己的放不下,他怎么能喝呢?

    芙安只瞧见腾希面上的淡漠,看不出他心中所想,真是个有些奇怪的人,芙安这么想着,便出声:“腾大夫,这酸梅汤可是有什么不妥。”

    腾希这才回过神来,别人一片好意,也不能不领情,随意喝一口就是,他拿起碗,手触之处是一股透心凉的冰凉,这才发现碗里有几块冰。

    他抬眸问:“芙大人,陛下自己也喝了这酸梅汤吗?”

    芙安点了点头,眼里越来越疑惑,不知腾希为什么忽然问她这个问题。

    “那陛下也放了冰吗?”腾希又问。

    芙安又点了点头,腾希沉声:“陛下最好不要食用这样冰冷的东西,对陛下的恢复非常不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