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腾希才放开她,望着她好看的眉眼,舍不得移开半分,他把她蹭乱的碎发放至耳后,动作温柔的不行,他轻轻吐出话语:“陛下,草民不在乎一时的快活,只想等陛下好些了,我们平平淡淡的过下去便好,草民现在只想让陛下成为一个健健康康的人,不要有太多心里负担的人。”

    虽然他也很想,昨晚上想到心口发疼,忍不住的想她,情窦初开的滋味,哪能忘怀,他也不过就是个普普通通恋爱中的男子而已,可是他不能这样下去,他明白那种克制有多难,就是因为喜欢,所以才要更加克制,他垂眸:“草民这段时间会很忙,第二个疗程草民就不陪着陛下一一做了,陛下只需每日按照单子上的要求就可,草民这段时间要忙着第三个疗程的事,或许第三个疗程过后,陛下基本能痊愈了。”

    旻樱曼心中一动,那双大眼直直望着他:“朕真的有痊愈的可能吗?”

    腾希点了点头,旻樱曼笑了,可随即又想到:“所以腾大夫想到的对症下药的法子是和朕暂时分开?”

    腾希承认,是因为她太折磨他了,他怕自己根本控制不住,和喜欢的人在一块,有时真的会情不自禁:“陛下,这第二个疗程对于陛下来很重要,不然没法开始第三个疗程,这是对陛下最好的法子。”

    旻樱曼沉默下来,她知道的,凡事以大局为重,以后还有很远的路要走,确实不急于这一时。她点了点头,算是赞同。

    两日后,芙安全身无力的躺在床上,这病来得急,从前没有的症状全都在这两日显露了出来,她此时终于有些了解那姑娘都承受了些什么,有病在身的滋味太难受,尤其是知道自己或许命不久矣之时,不怪姑娘曾经那么敏感的性子,她从就比别人承受的要多。

    芙安正呆呆沉思在自己的思绪里,旻樱曼带着画儿走了进来,芙安一眼瞧过去,只见姑娘似乎有点儿变了,但哪里变了又不上来,或许是变得成熟懂事了,整个人精神也好了不少,芙安笑了:“陛下今日真好看,都是大姑娘了。”

    芙安左瞧右瞧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觉。

    旻樱曼也笑笑,从画儿手里拿过食盒,从食盒里拿出一碗人参枸杞汤来,捧着碗心翼翼走了过去:“芙娘,朕今日得闲,亲自给芙娘熬了一碗参汤,芙娘趁热喝一些吧。”

    芙安一听这话,心里不觉升起一丝感动,自己没有白疼这姑娘,自己病了,姑娘还会担心她,还给她亲自熬汤,她知道姑娘是真的从未去过御膳房的,可能也是因为这个病,芙安此时便有些忍不住,泪花在眼眶里着转。

    旻樱曼瞧着,只觉得微微有些不对劲,芙安很少在她面前这个样子,她不由问:“芙娘可是有什么心事,你告诉朕,朕替你解决。”

    芙安知道她是个敏感的孩子,她擦了擦眼眶里的泪花,笑着:“奴只是感动,陛下亲手给奴熬汤,奴怕承受不住这样的龙恩。”

    旻樱曼舀了一勺子参汤递了过去:“芙娘从便照顾在朕身旁,朕早已把芙娘当做了自己的亲人,朕还要喂芙娘喝完了它,朕心里才会安心些,芙娘这俩日看起来还是没有精神,朕要担心了,芙娘知道的,朕离不开芙娘。朕有很多很多话要和芙娘,可是芙娘身体还没好,朕不敢多扰,所以芙娘要快些好了。”

    芙安把瓷勺里的那口参汤喝了下去,心里只觉得熨帖的紧,一时间暖暖的,这姑娘就是心眼好,别人对她好一点,姑娘就会对别人好十倍,若自己真死了,有姑娘这样真心真意对自己,也是值得了。

    “陛下,奴一定会快点好起来,陛下每日也不要太辛劳了,国家大事挑重要的先处理,实在累了,陛下还是要以身子为主。”

    旻樱曼点了点头,不一会一碗参汤便见了底,待旻樱曼出了屋子,芙安捂着心口,一股子腥味往上涌,她往下压了压,还是没忍住,一口殷红的血就这样喷了出来,不仅把榻下的痰盂喷的到处是血,那地上也全都是血,俩个宫婢走了进来,一看到地上的血,眉头不由地蹙了起来,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愿意先动手。

    芙安此时心口疼的厉害,她被血呛的咳嗽起来,好一会子才停下了咳嗽,这胸口却更疼了,疼的不出来话,她看着俩个一动不动的宫女,只得用锐利的眼神瞧了过去。

    俩名宫女怕眼前这个很得陛下宠爱的老奴,只得将地上的血迹赶紧的清理干净。

    待她们出去了,芙安才缓下气来,这些人什么心思她懂,觉得自己这病严重,怕她这病脏,污了她们的手,这些心思瞒不过自己,但有些事情还是得找个机会敲敲她们。

    又是三日后,旻樱曼窝在自己的院子里头,哪也没去,她数着日子过,芙安病了,腾大夫也不来了,才刚确定心意,俩人就要分开,这日子就变的难了。

    晚间的风很是凉爽,白天处理完了所有的事,此时是真的无聊透顶,又没有什么可解解乏的,她从躺椅上起身,决定去避暑山庄转悠转悠,画儿赶紧的跟了上去。

    俩人一前一后在偌大的避暑山庄转了一圈,旻樱曼还是不想回去,几日未见,她发觉自己好想他,要不,就偷偷去瞧他一眼,看他在做什么,这么想着,主意就定了下来,步伐也不由变的快了些。

    他的院落离她的院落不算远,而她从这里赶过去,大概需要半盏茶的功夫,走到他院落时,旻樱曼一个人悄悄的步入了院内。

    画儿在后面瞧着,觉得陛下这半年来变了太多,变得有血有肉了些,她知道这都是因为里面的那位腾大夫,画儿找了个地坐了下来,她猜想里面的人可能一时半会不会出来。

    旻樱曼走得慢,院子里很安静,安静的都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而房间里那盏灯静静地亮在那里,里面没一点儿声音传出来,她猫着身子走到窗户底下,这窗户是大敞开的,她伸出半个头往里迅速地瞄了一眼。

    便看到了他,他闭着双眼躺在窗户下的藤椅上,应该是刚沐浴后在这儿睡着了,他那头乌黑的头发直直垂着,肌肤好白,眉毛乌浓,眉宇间微微轻锁,是在烦她的事吗?

    他的鼻子挺立,从自己的角度看过去,弧线美的像是镀了一层金,唇很红,似乎比自己的唇还要红,想起他前几日还用它吻过自己,她的心便不觉微微有些轻颤了,他真的好美!比自己的父皇母皇都要美,可能,可能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旻樱曼本来只算看一眼,可看了一眼后,她有些舍不得走了,他睡得似乎很沉,那她近一些应该没事吧!

    她蹑手蹑脚地往窗户上爬,才爬上窗户,裙摆不知被什么给勾住了,她使劲地扯了扯裙摆,方才把裙摆给扯了上来,却发出了轻微的响声,她下意识便朝他看去,还好,还好,他并未醒来。

    下了窗台,旻樱曼就跪蹲在他的身侧,用手描画着他的轮廓,但不敢靠的太近。

    喜欢真是个奇妙的东西,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好像每天不在一起,就少了些什么,怎么会有这种感觉呢?

    他怎么就会带给自己这种感觉呢?太不可思议了,她咬了咬唇瓣,为什么一亲上去,她的心就会狂跳不止,别的情侣也会如她一样吗?

    还是只是因为自己这个病,她真的好想每天都能够见着他,或许她这个是可以克制的,她决定试一下,或许多几次她就好了就习惯了他的存在。

    她靠近,最后吻在了他的唇上,他的唇真的好软,她的心不由自已的跳动起来,一下,两下,三下,越来越快,她猛地松开,捂着自己的胸口,原来有些东西动不得,一点都没有夸张,或许一次也会这样,俩次也会这样,多少次她的心都是为他所牵引的。

    腾希睁眼,悠悠浅叹了一声:“草民何德何能竟让陛下爬窗子。”

    “你,你早就醒了?”旻樱曼看着他,乌发红唇,好看的魅惑人心,这个样子是她从未见过的,那么的妖冶,旻樱曼此时知道为什么了,因为他真的自带这个能力让自己不由自主。

    旻樱曼就这样有些傻傻地俯身凝视着他,也不知道动一动。

    腾希轻轻一拉,将人给拉入了怀里,她那傻愣愣的样子被他按在了胸口。

    “陛下能不这样看着草民吗?草民也只是个普通人,经不起陛下的折腾。”腾希的声音压的低低的,像是从胸膛处传出来的话语,还透着几许无奈。

    “朕就想试试。”旻樱曼在他怀里闷闷地。

    “试什么?”腾希问。

    “朕想试试,是不是每次和腾大夫那样,朕的心都会控制不住。”

    “那陛下试出来了吗?”腾希那双黑黝黝的眸子直直望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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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

    昨天那章改了偏殿,暇宫,我忘了这是在宫外了,记性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