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青春言情 > 嫁残王 > 第36章 以后日日都来
    蒋笙在门外头把两人谈话听得一清二楚, 冷笑了声走了。

    她出府找到一向与她交好的菜贩子,那菜贩子今天刚好要去奕王府供货,找了身衣裳让她装扮成普通农妇, 带着她去了奕王府。

    奕王府里虽不甚辉煌,却难得雅致清净, 处处装点的诗情画意。宅子大得一眼看不到头, 一重重院落坐落其间, 走几步就要迷了路。

    也是她幸运,正跟在菜贩子身边与厨房领头吴瞻核对账目时,她的女儿从远处走了过来。

    陆愔儿怀疑邹临祈最近没有按时喝她的安神汤, 要找吴瞻过来问问。

    进了院子,她一眼看见自己娘亲混在了来送货的农妇堆里。她脚下顿了顿,随后若无其事地走过去。

    她把吴瞻叫到一边,从他口中得知邹临祈每天晚上果然没再用过安神汤了。他每天事情太多,总要熬到四更才会歇息,屋里多用醒神的熏香,若喝了安神汤,他总撑不住早早去睡。

    陆愔儿自认无法劝服他能多睡一两个时辰,只能作罢。

    “我借用下厨房, 想做碗羮给王爷送去,”她对吴瞻道:“不知可否方便?”

    吴瞻忙道:“当然, 王妃自去便可。”

    陆愔儿去了厨房,起火烧汤。

    趁着屋子里没有别的人, 蒋笙抱着一篓干菇走了进来。

    她探头看看外面, 那些人都正在院子里忙着,无人注意这边。她放了心,低声对陆愔儿道:“如今京里都在传, 你因吃醋拈酸把薛大孺人给害了。你是从我肚子里出来的,又是我一手养大,你什么脾性我清楚得很,断断不会为了个臭男人与人争风吃醋。”

    陆愔儿抿了抿唇,没什么。

    蒋笙看了自己女儿一眼,道:“是那女子贼喊捉贼,为了争宠故意陷害你吧?”

    陆愔儿一片一片清洗着菜叶子,漫不经心道:“是。”

    “她害你,奕王竟是丝毫不管,还任凭流言甚嚣尘上?”蒋笙气得哼了声:“这就是你给我找的好女婿?”

    陆愔儿道:“什么女婿?你不要忘了,我是顶着别人名字嫁过来的,能在这里待多久都不一定,你不要瞎喊他。”

    “合着我一个如花似玉的闺女给了他,还不能喊他声女婿了?”蒋笙道:“你竟还抱着从这离开的心思,既有这心思,当初为何嫁过来?你是要白白地来受场苦吗?”

    “我没有受苦,”陆愔儿否认,又问她:“你费这么大劲过来,是有事找我吧?快些了回去,免得被人怀疑。”

    蒋笙从鼻子里长叹口气,默了默道:“丞相那人果然没安好心,把你嫁过来是想拿你做个暗桩,替他探消息。我今天听着他与杨氏谈话,那意思倒像要利用我来威胁你。今日过来我就是想告诉你,来日他若真以此相挟,你千万别听他的话。我多少也闯荡这么些年了,不会让他们有机会动我的。”

    陆愔儿担心道:“以防万一,你还是早些离京得好。”

    “我走可以,可我好不容易养大了的女儿要跟我一起走,”蒋笙道:“我看你在府里过得也不甚好,奕王也根本不维护你,既如此,你还跟着他作甚?”

    “我会走,可现在还不是时候,我有事没办完。”陆愔儿把料配好,开始烧火:“你先走,等事情解决了我去找你。”

    蒋笙知道问也问不出来她到底是想做什么,只能一个劲叹气:“你就等着吧,薛氏的事只是开始,以后有得你受的。你既不走,那我就还去丞相府里闲待着。丞相那人不管心肠如何,大方却是真大方,整日里好吃好喝供着我,这等好事我还能去哪儿找?”

    她推开半掩的门,往外看了看,临走时又道:“什么时候想通了就给我个信,娘带你离了这鬼地方。”

    陆愔儿把柴一棵一棵填进灶膛,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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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笃收到了香扇传递来的信,看过后更是怒不可遏,提笔蘸墨修书一封,连带着香扇送来的那些一道让人秘密给五王送去。

    邹元朔正在府里与好不容易买来的花魁烟绡姑娘缠绵。烟绡不愧是挽君阁里的头牌,伺候人的功夫一流,把他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捋舒坦了。

    他实在很难相信,这样一个在床上极尽妩媚之能事的姑娘,在入府前竟然还是处子。

    他看了看床上一滩暧昧血迹,勾起烟绡的下巴,道:“你不会是正来葵水,诓我呢吧?”

    烟绡嗔怪地了他一下:“王爷好没道理,妾清清白白的身子给了你,你倒来疑我!”

    邹元朔好心情地一笑:“怎么,鲁成那人多年痴恋于你,你竟没让他吃着?”

    烟绡迷蒙着一双美人眼,道:“他痴恋我不假,我痴恋王爷也是真啊。烟绡这副身子,只给自己心爱之人,自要拼死保住清白。”

    邹元朔唇角轻勾,目光在她妩媚多情的脸上流连一遍,道:“既如此,烟绡姑娘倒是着实厉害,这么能折腾?”

    烟绡一张俏生生的脸更红了,低头含羞带怯道:“妾虽并不卖身,只是在挽君阁时,妈妈找了不少图画来,让我们每一个姑娘都要看。”

    邹元朔笑道:“烟绡姑娘定是里头最聪明的一个,只是看一看也就会了。”

    他掀开床帐下了床。烟绡浑身还痛着,懒懒地扒着床帐,看着他道:“又要做什么去?天色都这么晚了。”

    邹元朔穿好衣裳,道:“还有事要处理。”侧头看她一眼:“好生歇着,待会儿我还回来。”

    烟绡含笑低了眸,放下帐子。

    邹元朔去了书房,王钦正在那儿候着,见他一副神清气爽的样子,偷笑道:“烟绡姑娘伺候得如何,爷还满意?”

    邹元朔坐进椅子里,语气不善道:“你以为你这么,本王就能忘记你把人跟丢的事了?”

    王钦心虚地挠了挠头:“爷,不是的不好好办事,实在是那丫头太机灵了,也不知道是怎么走的,三两步地就不见了人影。”

    “那就继续去本草堂外守着,什么时候找到人了,什么时候来与本王回话!”

    “爷放心,奴才已经布置了人手,一天十二个时辰守在本草堂外,她要是再去了,一定能把人给爷绑来。”王钦上去倒了杯茶,放在他面前:“爷看上的人,从来就没有得不到的。别看那丫头溜得快,早晚也得是爷的帐中美人!”

    “你嘴巴放干净点儿,”邹元朔道:“她一个丫头,不要唐突了人家。”

    这才刚见了两面,就这么护起来了,将来要是进了府得多宠啊。王钦暗自腹诽着,从袖中把刘笃派人送来的信拿出来,放在邹元朔面前。

    邹元朔看过以后,把信猛地拍在桌上,怒道:“这个薛少监果然会给我坏事!”

    王钦也看到了信上的内容,道:“距离秋试已经没几天了,突然就换了主考,我们再想安排人也来不及了啊。那事先定好的几位子弟,若将来未能进三甲,王爷岂不是要落不少埋怨?”

    邹元朔狠狠把信捏做一团。

    事到如今,他也只能铤而走险,用另一个法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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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愔儿把一碗七宝羮做好,因话已出了,不能不去送给奕王,便只好去揖墨轩走了一趟。

    邹临祈正听范淞禀报事宜,看见她来,挥手让范淞下去了。

    陆愔儿昨日刚在他眼皮子底下与香扇合谋把信送出,担心他会做出什么事来,只想赶紧走。她把东西放下,匆匆了句:“我闲来无事,去厨房做了碗羮,王爷可以用些。不用也没关系的,让下人倒掉就好。”

    她转身就走。

    邹临祈却叫住她:“王妃这就走了?”

    她回过头:“王爷还有何吩咐?”

    离得这么远,邹临祈已闻见她送来的那碗羮的香气。

    “你厨艺倒是好,”他:“跟谁学的?”

    “父亲一向疼我,在府里养了不少手艺很好的厨子,闲暇时我跟他们学的。”

    “既如此,”他:“东西端来。”

    她抬眸看他。

    “你搁那么远,我够得着吗?”他像在故意逗她:“不知道我行动不便?”

    陆愔儿不想他竟真的肯赏脸,忙把碗端过去,送到他手边。

    他很给面子地吃了几口,把碗重放回她手里:“剩下的你吃了。”

    她一愣,好像没听清。

    他着意看了看她细得不堪一握的纤腰,目光往上,盯住她呆怔的眸子:“你难道不知,不听本王话的下场是什么?”

    陆愔儿赶紧把剩下大半碗羮一气喝了,汤底都没敢剩。

    邹临祈满意地收回视线:“出去吧。”

    陆愔儿往外走了几步,又想起什么,回身问他:“王爷今晚可还要去我房里?”

    他哼笑了声:“王妃想让我去?”

    “不是,”她忙:“我看王爷在我那儿应是睡得不好,那么早就醒了。王爷要是不想去就可以不去,不用顾念我。”

    那晚他过去,她以为他是多少对她有点儿感情,可睡一觉醒来,却发现他只是为了试探她会不会看那封信。如此想来,之前他会去她屋里,很有可能也是为此。只是那次她气性上来,一言不合把他赶了出去,让他没机会出手罢了。

    若每次去找她都是抱了不怀好意的目的,她宁愿不见他。

    “我先走了。”

    她完,没精采地走了出去。

    邹临祈完全不知她都在想些什么,被她的话气得厉害。

    府里那些孺人总是想尽办法引他过去,可她倒好,竟嫌弃起他来,不肯让他再去。

    他怀疑她心里早已有了思慕的人,那人正是与他不同戴天的邹元朔,故此才百般躲着他。

    他憋着火忍了一整天,脸色始终难看得厉害,吓得张斗和萤枝一干人等都不敢多一句话。

    他既已试探过她,本是不会再进她的房间。可听了她的话后,怎么想怎么咽不下那口气。

    到了晚上,他冷声叫来张斗,让他推自己去访橦院。

    陆愔儿懵然不知危险已到,还在屋里研究他的那本假医案。直到轮椅声在门口响起,她警惕地抬头去看。

    张斗把邹临祈推进屋,躬身略施一礼退下了。

    她从椅子里站起来,一脸疑惑:“你怎么,又来了?”

    邹临祈看出她满脸的不情愿,气得肺都疼了,冷哼了声道:“本王不仅今日要来,以后日日都会来,与王妃同床共枕,耳鬓厮磨。”

    陆愔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