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青春言情 > 嫁残王 > 第74章 怨不得能把她六哥迷成这……
    “不管他对皇位还有没有野心, 只要他的孩子在我们手里,不怕他会不听五王的话。”香扇脸上的笑阴恻恻的,让人十分不适。

    “他一直怀疑我, 不过拿我当一个发泄工具罢了,根本不会让我怀上他的孩子, ”陆愔儿努力冷静地道:“你刚才也看到了, 他派人盯着我喝下避子汤。”

    “避子汤也总会有疏漏, 只要你肯动脑子,就总有机会怀上他的种。”

    香扇倒出一粒丸药,道:“若事情办得好, 或许丞相会大发慈悲,给你解药也不定。你总不想每个月都依靠药物活着吧?”

    陆愔儿盯着她手里的药,想赶紧拿过来。

    虽然这种药并不能彻底解开她的毒,可若能研究出它的成分,或许能更快地找出解药。

    香扇却并没有把药给她,反而是收了回去,自顾自道:“距离毒发还有几天,你着什么急。”

    陆愔儿移开目光,暗暗捏了捏拳。

    香扇摸狗一样去摸她的头发, 口里“啧啧”几声:“这么好看的一张脸,怪不得奕王喜欢, 五王也喜欢呢。只可惜你命不好,生来就是奴才命。不管再怎么费心, 冒领她人身份, 将来也总有被回原形的时候。你,到时候奕王知道你不过是个身份卑微的贱婢,他会怎么对你?”

    陆愔儿一声不吭坐在镜前, 半晌,从鼻子里轻笑了声,狠下心道:“届时他还不一定有没有命在,我怕这个做什么。”

    香扇笑了起来:“这倒不错,等五王继承大统,他确实不会活太久了。你若能给他留个种,他不定还会感激你呢。”

    陆愔儿竭力强忍着情绪,才没有动手她一个巴掌。

    过了会儿,怀微从外面走进来,禀道:“王妃,三公主来了。”

    三公主燕罗是皇帝十分宠爱的一个女儿,自生母早逝,在淑妃膝下养了几年,后来才交予皇后抚养。今年刚满十八,因皇帝偏宠她,挑来挑去挑不出个合眼的驸马,故此婚事才一直耽搁着。

    陆愔儿起身要去迎接,又想到自己脖子里的吻痕,忙忙地坐回镜前,扑了几层粉遮住。

    燕罗正在院子里等她,怀里抱着只通身黝黑的狗。听见脚步声响,扭头朝她看了看,上上下下地量了她一遍。

    “六皇嫂果然是个美人,”燕罗漫不经心地抚摸着怀里的狗,语气天生自带一股鄙夷:“怨不得能把我六皇兄拿捏成那样,前脚你刚入宫,后脚他就跟来了,狠心撇下府里刚娶进门的侧妃不管。”

    陆愔儿察觉出她的敌意,知道此人不是个好相与的。

    “公主可要进屋喝杯茶?”她问。

    “不用了,”燕罗懒懒地抬头,看了看头顶天色,道:“难得天气这样好,六皇嫂随我一道去外面走走吧?”

    陆愔儿并不想跟她出去,左右为难地踟蹰了会儿。燕罗一双眉立刻皱了皱,道:“怎么,六皇嫂不肯给燕罗这个面子?”

    她已这样,陆愔儿只好随她去了。

    两个人出了院子,去了一处植满秋海棠的花园里。花园里有处假山,山势并不高,路两旁开满了一簇一簇的野花。

    燕罗抱着狗在前面走着,到了假山上的一处八角亭,把狗放下来,垂眸理了理自己的衣衫。

    她站在假山上,朝着远处一丛密密匝匝的秋海棠看了会儿,长叹了口气道:“自从六皇兄出宫建府,倒是找不到人跟我话了。”

    年幼时她与邹临祈同住在昭阳宫里,因念着她自丧母,邹临祈倒是颇疼她这个妹妹,事事护着她,并没有让她受过什么委屈。后来因皇后把她要了去,她与邹临祈虽见得少了,可若是在宫里受了欺负,只要她跑过去哭一哭,邹临祈一准会替她出气。

    后来大了些,皇帝给她找了个伴读,正是钟尚书家的那位女儿钟若萱。钟若萱知道她是金枝玉叶的公主,跟邹临祈的关系又很近,故此总奉承着她,与她极为投缘。

    “六皇嫂可见过了若萱姐姐?”燕罗扭过头,一张娇艳明媚的脸上带了些笑:“若萱姐姐长得也是极漂亮的,从就是个美人胚子,大了以后更是光彩照人。”

    陆愔儿道:“因入宫匆忙,还未曾见过她。”

    “往后日子还长,总有时间能见。”燕罗道:“六皇嫂见了她,也就知道我六皇兄与她真真是一对璧人,世上没有比他们更相配的了。若萱姐姐还在宫里时,常去看六皇兄练剑,陪他读书,两个人的关系真真是好得羡煞旁人。你别看六皇兄性子生冷,总也不会笑。与若萱姐姐在一起的时候,他倒是也知道怎么疼人的。”

    她去看陆愔儿的神色,发现她脸上果然白了一片,刚才还挂着的勉强装出来友善如今已经荡然无存。

    “也是造化弄人,”燕罗再接再厉道:“若非前些年若萱姐姐的祖母大病了一场,若萱姐姐不得不去苏州照顾,她可能早就能嫁给六皇兄了。届时,恐怕绾溪姐姐你倒是无缘与我六皇兄相识了。”

    燕罗一直把钟若萱看做她最好的姐妹,听闻钟若萱竟然被刘绾溪压了一头,做了邹临祈的侧妃,心中不忿,这才想来帮钟若萱出口气,故意些话来刺激陆愔儿。

    她觉出陆愔儿正是神思不宁之时,又刚好站在一个陡坡上,忙趁机朝正在地上撒欢的爱犬使了个手势。

    那狗是她一手养大的,比宫里的奴才还要听话,从来指东不会西。收到示意后,立马从地上爬起来,爪子在地上扒了扒,牟足了力朝陆愔儿跃了过去。

    狗虽,扑过去的力量却实在是大。又张着一口獠牙,吓得陆愔儿大惊失色,双手挡在脸上往后退了退。

    脚下不稳,身体向后倒去。

    恰逢邹临祈出来找她,听见这边异状,一眼看见她从假山上滚了下来。

    他面色一变,从轮椅里飞身扑了过去,抱住陆愔儿把她护进怀里。

    背上一疼,似是被山石割了下。

    假山下正是一汪池水,两个人从山上滚下,双双掉了进去。

    张斗吓得面如土色,忙喊了侍卫去把人救上来。邹临祈不能在外人面前暴露自己的双腿并不是全无知觉这件事,无法起身,松了手推了陆愔儿一把,把她推去岸边。

    好几个侍卫一窝蜂跳下去,把邹临祈从水里捞出来。

    “六皇兄!”

    燕罗没想到会发生这种变故,吓得都快哭了。提着裙角跑过来,急急地问:“六皇兄,你没事吧?”

    池水冰冷,激得邹临祈腿上剧痛。自从开始喝陆愔儿的药,他已很久没犯过腿疾了,如今却是又生疼起来。

    他不动声色甩开燕罗抓过来的手,扭头看了陆愔儿一眼。

    陆愔儿也正看着他,浑身湿漉漉的,额上贴着几缕碎发,脸上满是水渍。想过来找他,可燕罗挡在她前面。

    可怜得像只无家可归的猫崽子。

    邹临祈收回目光,冷冷地看向燕罗:“你好大胆子!”

    燕罗个哆嗦。六皇兄虽疼她,可发起脾气来也是真的可怕。

    “六皇兄,我不是故意的,”她掉了几滴眼泪,道:“麒麟不听话,突然发了性子扑过去,我想拦也拦不住啊。”

    麒麟是她养的那只狗的名字。

    邹临祈也算是看着她长大,如何不知道她的心性,她不过略了几句话,他就大概猜到了前因后果,寒着声嗓道:“既是不听话,还留着那畜生做什么。张斗!”

    他怒气冲冲叫了人来,冷冷道:“去把那畜生杀了!”

    “不要啊六皇兄!”燕罗往地上跪了下来,哭道:“都是我的错,我以后会好好管教它,再不让它出来闯祸了!”

    邹临祈只是不听:“还不动手!”

    “不要!”燕罗大喊一声,拦住张斗,又跪爬到陆愔儿面前,哭着道:“六皇嫂,这件事是我不对,求你大人不记人过,原谅我这次吧。麒麟不过是个什么事也不懂的畜生,六皇嫂去求求情,饶了它吧!”

    陆愔儿并不想在这件事上耽搁太久,她已看到了邹临祈脸上渗出了条血痕,应是刚才从假山上滚下来时,被丛生的干枝划到的。

    她抹了抹脸上的水渍,过去走到邹临祈前面,目光始终牢牢钉在那条血痕上,想伸手去摸摸,又怕会弄疼他。

    “你脸上有伤,要快些回去抹药。”

    刚才被狗扑,从山上滚下来她没哭,现在倒是红了眼睛,眼眶里盈着一层水光。

    “本王没事。”他一脸的云淡风轻,捉住她的手,在她手心里捏了捏。

    转头看着燕罗,冷冷道:“还不快回去!”

    “是!”

    燕罗忙从地上爬起来,带着麒麟要走。

    “往后别再来搅王妃,”邹临祈警告她:“你若实在待得烦闷,本王可以把若萱送进宫,你们姐妹两个好生话。”

    “不闷不闷!”燕罗道:“六皇兄与若萱姐姐新婚燕尔,该好好相处才是。”

    留下这句话,转身逃命一样地跑走了。

    跑到半路又停下来,回过头去看走在邹临祈身边的陆愔儿。

    陆愔儿脸上未施什么脂粉,却依旧水灵得不行,白得似能发光。发上只简单用了两根玉簪,穿着一身素净的蓝色烟罗裙。

    倒确实是个清丽脱俗的美人,身形又单薄,娇弱得像是雨中岌岌可危的栀子花。

    又漂亮又清纯,让人极有保护欲。

    怨不得能把她六哥迷成这样。

    以往邹临祈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可从没有对谁像对她一样好。

    原来是喜欢这种会装无辜的。

    燕罗颇为钟若萱不值,从鼻子里哼了声,抱着麒麟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