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凝惜冷眼看他们在自己面前装模作样,精致漂亮的眉宇微微一蹙:“不是。”

    正在呵斥夫人的叶建仁一愣:“惜……王妃?”

    刚要叫惜儿,冷不丁感受一道刺骨的视线,他叶建仁连忙改为王妃。

    “我的父母只有沈将军,你们又是谁?”面对这亲生父母,沈凝惜并不稀罕。

    她在沈家从到大并不缺什么,亲情这块,眼前这两位根本排不上号,更何况,别以为她没看出来,他们每个人都带着自己的目的。

    沈凝惜接触的人不多,但并不代表她不会看人,这辈子,大概也就宿子华看走眼了吧?

    庞氏又惊又恼:“惜儿,不管怎么,我们都是你亲生父母啊~”

    “不找你们的叶水芸了?”

    他们一听,面色迟疑两秒:“这……水芸她?”

    “死了。”

    乍一听这俩字,庞氏身形一晃,随即像是想到什么,牵强地笑了笑:“你这孩子,莫要吓唬为娘。”

    有些人脸皮天生就厚重,蹬鼻子上脸的速度快,眨眼就自称为娘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之间没有隔阂呢。

    一直不曾出声的宿澜敛轻嗤一声,吓得叶家夫妇一激灵,抬眼便见敛王大人面色阴沉诡谲:“你们想当本王父母?”

    叶夫妇:“?”

    “本王父母死的早,你们想当也可以,下去找他们吧。”

    男人的话突然阴恻恻起来,叶建仁见事情不对劲,一把拉住庞氏跪下。

    “敛王饶命,草民没这个意思。”

    大冬天的,他们二人跪在雪地上,冻得瑟瑟发抖,额头却一个劲儿冒冷汗,心跳如雷,汗如雨下。

    敛王的父母是谁?

    先皇的先皇。

    借给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妄想当敛王的父母啊。

    叶建仁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低着头不敢动弹,一双黑色绣着金丝的靴子踏着雪地出现在他视线中,头顶话的人宛如活阎王,在地狱等着他们。

    一只脚踩在他手上,狠狠一碾:“不敢?妄想攀上王妃?本王看你敢得很啊。”

    “啊~”叶建仁惨叫一声,手被踩在地上发出咯吱咯吱作响,他只觉得手快废了,疼到无法呼吸,可半点不敢挣扎,只能颤抖着求饶:“王爷,草民知错了,草民该死。”

    原以为能通过这个丢弃的女儿攀上敛王,谁知道对方竟这般凶神恶煞,丝毫不顾及情面,不是敛王很宠爱敛王妃吗?

    连一点面子都不给他留,还算杀他,这就是宠爱?

    果然,皇家最无情,这女儿也是个废物,指望不上了。

    叶建仁在心里谩骂,突然心口一痛。

    “是该死,死远点。”宿澜敛一脚把他踹开。

    庞氏早就吓傻了,回神连忙冲过去扶住叶建仁,他整个手以一种及其扭曲的状态耷拉着,红肿中渗出血,看样子是废了,宿澜敛不再看他一眼,扭头牵起沈凝惜的手,阴狠的神色一收。

    “走吧,都收拾差不多了。”着,他对其他人吩咐:“这俩人,本王不想在京城里看见。”

    “什么?”

    叶家的产业都在京城,大多都是宅子商铺,这不等于要断了他们的财路吗?

    本身他们也算京城有钱的商贾之一,这么一搞,哪还有活路?

    可他们能怎么办?

    且不对方造反成功即将成为皇上,就敛王的身份,抄家也是一句话的事,本就受伤的叶建仁白眼一翻昏了过去,一时之间庞氏六神无主,她盯着沈凝惜和敛王上车离开这里,实在忍不住愤恨:“扫把星!”

    她真后悔生下这女儿,不……

    她后悔当初把人丢河里,为什么给她一条生路?

    就应该直接掐死,双生子本身就不吉利,要不是为了找沈凝惜,敛王怎会这么对他们?

    而且竟然都不知道阻止敛王,庞氏一边嫉恨,一边把丈夫拖回来时的马车。

    只是,庞氏并不知道,他们要不是沈凝惜的亲生父母,早在扰沈凝惜的那一刻,就已经身处异处了。

    宿澜敛没多大耐心,向来我行我素,做事果断利索,碍着他眼的人,不会有机会废话就解决了,还能轮到他们叭叭叭?

    也幸而庞氏的谩骂没传入宿澜敛耳中,不然……

    ……

    中间的插曲谁都不曾放在心上,沈凝惜不会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消耗感情。

    如果她的生身父母当年有苦衷,对她真的有感情,或许她还会尽量弥补一下时隔十多年的亲情,可对方动机不纯,当初抛弃她也不是情势所逼,她为什么还要尽到之女的责任?

    她有沈家,就足够了。

    不知过了多久,皇宫终于到了,每次到皇宫,沈凝惜都有不好的回忆,而这次不同,大概连她都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会入住皇宫,陪在爱人身边,或许,将来会在这里度过余生。

    一般而言,最后的想法对于进宫的女人多多少少有些伤感,可沈凝惜却相信,身边这个男人,哪怕在深宫之中,也不会让她不快乐。

    有他的地方,并不是牢笼。

    察觉到沈凝惜的注视,男人微微侧眸,给她整理了一下长裘,轻声询问:“可是冷了?快进殿吧 。”

    眼下的天气,哪怕马上要到三月了,雪才刚刚融化而已,这个时候反倒更冷,宿澜敛没多逗留,就带着沈凝惜去早就装扮好的爱巢。

    新居卧室宽大,同样分为外殿和内殿,外殿与内殿隔着一长长的屏风,陈设摆放整齐,材料用的都是最好的。

    而内殿一张足够容得下 四五个人的大床,一旁非常不规矩地放了一张桌案,不用想,就知某人要在这里办公,内殿之后还有个隔间,里面用玉石切出一块池子,这个殿宇选的很好,特意选择有温泉的地方,正好洗浴方便。

    宿澜敛算盘的噼里啪啦想,每一个都精细算,平时搞正事的时候也没见他这么积极。

    当天晚上,就成功用上了。

    他让人把御书房的折子都丢到内殿,整个人都赖在沈凝惜身边,批完一个折子,就要腻味一会。

    沈凝惜被他缠的无法,佯装愤怒:“快去干活,你这般点着烛火,我怎么休息?”

    沈凝惜一向善解人意,平时就算影响到她,她宁可不睡觉也不会这样的话,可是对方实在太过分了。

    在折子上批两个字盖着章,就要凑她这在她嘴上也印上一口,半个时辰下来,她嘴都红肿了,再这样下去,明日吃饭都是个问题。

    于是,沈凝惜不得不强势起来,绝对不能让宿澜敛继续下去,将来掌握云邬国的枭雄,怎可这般……昏庸?

    沈凝惜甚至想,她是不是成史上妖妃了?

    她得纠正过来,做正事的时候黏黏糊糊像什么样子?

    然……

    千算万算,也没想到,宿澜敛在听到这话后,折子一丢,一脚把桌案踹远远地,迅速吹灭的灯火,一溜烟就钻到床上。

    沈凝惜:“???”

    黑暗中,不会有就传来淅淅索索的声音,沈凝惜一个劲推。

    “你快处理……嘶,你属狗的?”

    宿澜敛含含糊糊:“处理什么正事,你不是要休息了吗?”

    “是,要休息了,你离远点。”沈凝惜眨眼之间就被扑倒,背后撞在柔软的床上,困在他与床中间,他还……

    这要怎么睡觉?

    “睡前运动一下有助睡眠。”

    “……”

    自从开了荤后,男人越发放肆,竟敢不经过她同意就……

    ……

    好日子没过几天,很快宿澜敛就忙碌起来了,原因——琼津国的人来了。

    沈凝惜听琼津国很重视这次求和,甚至派来的皇室中人,这些本不管她的事,只是宿澜敛却要让所有人知道他有个漂漂亮亮的王妃,那语气,颇有炫耀的意思,恨不得把沈凝惜挂到风筝上去,在天上让所有人都膜拜。

    沈凝惜有些无语某人的幼稚,但还是不想让他失望,满足一下他的要求,在那天一早,就盛装扮起来。

    而本该在前朝应付的宿澜敛,则跟着忙前忙后。

    是的,忙前忙后,恨不得亲自上手帮她装扮,丝毫没有要出去接待的意思。

    沈凝惜今日一身红色正装,领口处绣着金色彩凤,头上的凤钗随着她扭头而轻轻晃动,“你还不快去接待使臣?”

    从语气中,宿澜敛敏感察觉到一抹嫌弃。

    嫌弃?

    他低头,看着坐在梳妆镜前的女人,他的宝贝今日难得化了妆,沈凝惜本身肤色就白,只涂了淡淡的胭脂红,黛眉还是他给描重的,平日里淡色的粉唇染上唇脂让人忍不住一亲芳泽。

    嫌弃是不可能的,嫌弃也不能退货了,宿澜敛自我调节情绪,飞快在她嘴角啄一口,语带得意:“接待什么?当初被我得哭爹喊娘,让他们等等怎么了?”

    他非要和她一起去。

    一旁候着的若冰等下人默默无语,看了看房顶又看了看地板,就是不去看自家王爷那有失风度又幼稚的嘴脸。

    突然间有些同情王妃,每日要应付这巨婴,实在太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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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

    完了,有这么个东西掌管云邬,云邬早晚要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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