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南屿炸了毛:“雷雨夜你洗冷水澡,你可真够能耐的啊——”

    白景潭一手揉着酸痛的脖颈,一手垂在身侧,凤眼似笑非笑。

    “没办法……年轻人,精力旺盛。”

    都是男孩子,谁还没跟兄弟朋友开过几句黄腔,牧南屿立即会意,但不知怎么,脑海里第一个划过的念头却是——

    白景潭去洗冷水澡,不会跟昨晚我睡在他身边有关系吧?

    这个悚然的念头刚蹦出来,就把牧南屿吓得一个激灵,赶紧摆了摆头自嘲地笑了一下。

    自己最近真是脑袋不大好使了。

    想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白景潭怎么可能——

    再者了,他的牧南屿昨晚上也不大安分,不过是男生年少气盛时正常的现象罢了,没什么好多想的。

    牧南屿有理有据地服了自己,拍了拍白景潭的肩。

    “幸好这次出门咱们带了一盒感冒灵颗粒,我现在去给你泡药——不对,我先下楼去给你买点早餐,如果下午你还烧着,那就去医院,怎么样?”

    白景潭点头:“好,都听屿安排。”

    牧南屿特意去买了刚熬好的排骨粥,又要了一叠清炒白菜,两步蹿上电梯回到了房间。

    “来,吃!病人喝粥容易消化,而且喝完粥一发汗,病就能好一大半了。”

    白景潭挑眉看着面前满满当当的一砂锅排骨粥,接过了筷子。

    “我喝粥,那你呢?”

    “我也喝……”

    牧南屿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刚刚买早餐的时候光想着早点回来了,居然忘了多要一副碗筷。

    “没事,你先吃,我等你吃完帮你泡完药再下去拿一副碗筷就行了。”

    “一起吃吧。”

    “啊?”

    “一起吃。青菜可以倒进砂锅里,那个碟子就可以用来盛粥了,正好这里还有一个调羹。”

    白景潭着,已经用勺子舀了一半的粥放到碟子里,再用筷子把排骨都挑了过去,轻轻推到牧南屿面前。

    “吃吧——我生病,没什么胃口,不想吃肉。”

    牧南屿怔怔地端过碟子,忍不住声嘟囔了一句。

    “我还以为你的一起吃是……”

    是我们俩用同一副碗筷,你一口我一口……

    草。

    自己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屿以为,我的‘一起吃’是什么意思?”白景潭的嗓音因为生病,带了隐隐约约的鼻音,愈显得低沉磁性。

    牧南屿的耳根又不争气地热起来,他赶紧埋下头喝粥,用勺子迅速扒拉着往嘴里塞吃的。

    含糊地答:“没,没什么……”

    “是么?这粥很烫吗?”

    “不,不烫啊……”

    白景潭无辜而玩味地一勾唇:“那你耳朵怎么热红了?”

    “我,我,我那也是精力旺盛!”

    “是挺旺盛。”白景潭移开了视线,悠然道,“连脸也开始红了。”

    吃过早饭喝了药,牧南屿把被子铺好,让白景潭去补了个觉。

    虽然他平日里戏称白景潭叫“病秧子”,但是不得不承认,对方这身体底子还是不错的。

    临近中午醒来的时候,他给人量了一下温度,已经完全不热了。

    估计再喝一次药巩固一下就没有什么大碍了。

    “白景潭?你醒了啊,刚刚俱乐部那里给我电话,还有一些转到分部的手续需要我过去签字,我得出去几个时,你自己待着没问题吧?”

    躺在床上的人素来梳得齐整的短发有些凌乱,狭长的凤眼懒洋洋地微眯着,听到他的话微一点头。

    “嗯,我已经好多了,你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牧南屿刚出门走了两步,就接到了他舅舅来的电话。

    “喂,舅舅,怎么了?”

    “没什么事啊,就是你和潭已经去京市两天了,想着问问你们事情办的顺不顺利,潭参加竞赛怎么样了?”

    “白景潭啊,他这几天还在做卷子呢,正式比赛还得两三天——我的好舅舅,你就不问问我俱乐部的事情弄得怎么样了?”

    “你子别的不行,游泳还需要我操心吗?瞧你那得意的样儿,肯定是进了吧?”

    “嗯,进了进了,我现在正在去签字的路上呢。”

    “那你办完正事,可别影响潭准备竞赛……等你俩都闲下来,正好在京市多玩玩,潭还没在京市玩过,你带着他去几个景点看看,知道了没有?”

    牧南屿坐上出租车,“哎”了一声。

    “舅舅你就放心吧,我肯定带白景潭好好玩……你呢,最近身体怎么样,去医院复查一切都好吗?”

    “都好都好,你舅舅我年轻时候好歹也是当过兵的,身体好得很!”

    牧南屿嗤笑了一声,在心里嘀咕一句“还好呢,之前病得多严重”,嘴上却附和道。

    “那是,我舅舅这身子骨,长命百岁的料!你还得给我找个舅妈呢——”

    “臭子!现在都会跟你舅舅趣了!”

    又笑了几句。

    “舅舅,那没什么别的事了的话,我就挂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

    牧文俊的声音有点轻:“……行,你挂了吧,出门在外要照顾好自己。”

    牧南屿敏锐地听出少许不对劲来,联想到不久之前赵良刚给他过电话,精神一凛。

    肃声道:“舅舅,怎么了?是不是赵良那王八蛋联系你跟你什么了——他就是个混蛋,你别听他胡八道!”

    “屿,屿,你别激动……那毕竟是你爸爸,他确实是给我过电话了,但也就了送你出国的事情,希望我帮着他劝劝你,我想着,如果他能帮你安排好前程——”

    “我的前程我自己会挣,不用他安排。他让我出国安的是什么心您自己心里不清楚吗?您舍得放我出去,我可舍不得离你那么远。”

    “到时候我不在,万一赵良欺负你怎么办?你都没人能撑腰!”

    “你出国了,那不是还有潭吗?潭那孩子孝顺,肯定会经常来看我的……”

    牧南屿不假思索地回。

    “白景潭他不舍得我出国的。”

    他都承认了。

    我们都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