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青春言情 > 失忆后死对头人设崩了 > 第32章 如何求偶?
    风临渊并没有追过女孩子, 确切来,在花羡鱼之前,他身边连只雌性都没有。

    他不清楚该怎么追求一个女孩子。

    他回到凌华殿, 唤来菩提,郑重问道:“如何求偶?”

    这把菩提问住了。

    菩提是植物,植物无需求偶,而尊贵的龙族从不缺少雌性的追求, 只要龙君点头,就会有大批的雌性投怀送抱。

    菩提挠着脑袋:“大凡求偶, 不外乎讨对方的欢心。”

    “要知道如何讨对方的欢心, 先得弄清楚对方喜欢什么。”菩提又道。

    风临渊抬手在空中轻轻一划,调出书架上大光明宫的卷宗。

    所有大光明宫的卷宗关于女君花羡鱼的记载,加起来不过寥寥数语,君少疾将女君圈养的极为严密,年龄、相貌、来历均无记载,更别提女君的喜好与厌恶。

    风临渊收了卷宗, 手指轻叩桌面:“她喜欢钱, 送她灵石矿如何?”

    “直接送钱太俗气了。”菩提出主意道,“龙君若问的是阿虞主人,我想, 姑娘家都喜欢美衣华服、金银首饰,送这些总是没错的, 不如龙君先把她约出来。”

    *

    花羡鱼借着酒醉睡到晌午, 她伸着懒腰, 从床上坐起,还不知道到手的灵石矿,就这么在菩提的三言两语中拍着翅膀飞了。

    屋外日光刺眼, 满池的红莲迎风摇曳。

    她了个呵欠,坐在镜前。镜子里的少女神色慵懒,乌黑青丝垂落肩头,漫不经心地与她对视着。

    花羡鱼拿起搁在镜子前的银色戒指,慢吞吞地套回指间,忽的脑海中闪过些许零碎的画面,动作不由凝住。

    她难以置信地摸摸自己的唇。镜中的少女亦微微睁大了眼眸,露出错愕的神色。

    昨夜她把风临渊给啃了?

    她狠狠揉着自己的脸,平复着胸口的躁动,声道:“一定是做梦,是做梦。”

    花羡鱼开屋门,算洗把脸,冷静一下。

    木傀儡站在门口,手里握着一支并蒂莲,递给花羡鱼,机械地开口:“阿虞主人,这是龙君送您的。”

    花羡鱼愣愣地接过花:“他送我花做什么?”

    抬眸间,木傀儡已转身,去向风临渊复命。

    花羡鱼把并蒂莲插在白瓷瓶中,随便收拾了两下,来到凌华殿内。风临渊正在提笔写字,听见脚步声,他抬起头来。

    花羡鱼抹着脸上未干的水珠,:“你找我啊。”

    风临渊凝眸看她。

    花羡鱼穿的是神剑宗弟子的青衫,头发用青绸绑在脑后,身体有着戒指的束缚,敛起玲珑曲线。

    眉眼干净,不施粉黛。

    要是个少年,装扮得这样朴素,没什么问题。但她是个姑娘,菩提,姑娘家都爱胭脂水粉、绫罗绸缎。

    自领着她回神剑宗以后,他就剥夺了她本该属于姑娘的天性。

    花羡鱼察觉风临渊的视线探照灯似的,在她身上扫来扫去,忍不住问道:“我可是哪里又碍着掌教大人您的眼了?”

    “以后不用再唤我掌教。”风临渊的声音比往日格外温和些,温和得让花羡鱼以为他一大早起来吃错了药。

    先是送她肉麻的并蒂莲,又用这种黏糊糊的语气和她话,可不是吃了药么。

    “龙君?”花羡鱼改口。

    风临渊摇头。

    “师叔?”

    风临渊还是摇头。

    “君上?”

    风临渊满脸不满意。

    “您希望我唤您什么?”花羡鱼只好一脸求知地问道。

    “可还记得昨夜你跟我了什么?”

    回想起那个胆大包天的吻,花羡鱼哪敢记得,她秉承着“不承认就是没发生”的原则,坚决摇头:“不记得了。”

    风临渊笔尖顿住,一滴墨凝在白纸上。

    菩提受不了花羡鱼这副不开窍的模样,提醒道:“人间未婚的男女相恋,女子该唤男子什么?”

    “这个我知道,情哥哥,情妹妹。”花羡鱼眼睛晶亮,而后反应过来,瞪大双眼,看怪物地看向风临渊,“你希望我管你叫哥哥?”

    “以后唤我风哥哥。”风临渊。

    “疯哥哥?”花羡鱼古怪地盯着他。是挺疯的,一言不合就发疯。

    风临渊矜持地“嗯”了声,搁下笔,起身走到花羡鱼跟前,抬手轻拂。花羡鱼只觉身上一轻,再低头,青衫被换成了件红裙。

    这是她上回在玄冰境准备穿一回过瘾的红裙,被风临渊没收后,她还以为裙子被他扔了。

    花羡鱼牵着裙摆,转了一圈。裙摆在她的身下,如玫瑰花瓣盛开。

    连发髻他都顺便给她梳好了,发髻两侧各垂下两条飘逸的发带。风临渊掌中擎着枚珠花,簪在她的发间。

    无垢峰并无女子之物,这珠花是上回诛杀一只女妖顺手带回来的。他本已忘了,经菩提提醒,才从旮旯里翻出来。珠花用金丝拧成牡丹的形状,宝石做的红蕊点缀其间,灼灼盛放,很是衬她白皙的肤色。

    “这是?”花羡鱼疑惑。

    “喜欢吗?”

    女孩子对精致的首饰都没什么抵抗力,花羡鱼摸摸头顶的珠花,颔首:“喜欢。”

    值钱的,她都喜欢。

    花羡鱼估摸着这珠花值不少钱。

    花羡鱼美滋滋地顶着珠花,迈着欢快的步伐出了凌华殿。

    殿内,菩提看着花羡鱼的背影,对风临渊道:“看来阿虞主人真的很喜欢龙君送的这件礼物。我就嘛,送些胭脂水粉,华衣美裙,珠宝首饰的没错!”

    风临渊起身。

    菩提连忙追问:“龙君去哪里?”

    风临渊身影已消失在脚下巨大的传送阵里:“给阿虞买礼物。”

    *

    花羡鱼摘下珠花,换回神剑宗的弟子服饰。神剑宗十二峰处处都是规矩,就算有风临渊罩着,她也不敢过分招摇。

    眼下还有些正经事要做,不是她招摇的时候。

    花羡鱼拿出从万卷楼里借出来的药典,以及百草峰上买来的草药,按照药典上所载,分批投入青阳鼎中。入夜后,一锅热乎乎的丹丸新鲜出炉。

    花羡鱼把丹药倒出,盛入白瓷瓶内,一颗颗数着:“一颗、两颗、三颗……九颗。”

    花羡鱼数了好几个来回都是九颗:“九颗,怎么只有九颗!”

    “奇怪。”她把青阳鼎提起,眼睛凑上前。

    鼎里空空如也。她掂着青阳鼎,百思不得其解:“明明炼了十颗,怎么会少一颗?这期间我一直盯着这炉子,排除有人动手脚的可能。”

    “难道是这炉子吞了我的丹药?”花羡鱼抓着青阳鼎,颠来倒去,里里外外翻了个遍。

    “臭炉子,敢偷我的丹药,给我吐出来!”花羡鱼没记错,这期间她没有让青阳鼎离开过自己的视线,根本没人能偷走她的丹药,除非这炉子监守自盗。

    “好你个炉子,连你主子的丹药都敢惦记,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都不知道为什么缺牙会喵喵叫。”花羡鱼拎着青阳鼎,有频率地撞击着池畔的青石,发出咣咣的声响。

    “快停手,晕,哎哟,晕。”

    花羡鱼动作一顿。她没听错,□□是从炉子里传出来的。她抬手就把炉子扔进了莲池中,抽出命剑:“何人在此装神弄鬼,出来。”

    那炉子跌进池中,掀起巨大的水花。片刻后,一只苍白枯瘦的手破开池水,直挺挺地伸出,按在木板铺出的地面上。

    “水鬼!”秉着先下手为强,花羡鱼冲上前,闭着眼睛就是一顿狂踩,“我的天,这池子里居然有水鬼,大半夜的,吓死个人了。你敢吓我,踩死你这个晦气玩意儿。”

    那“水鬼”咕咚一声,栽进水里,声音断断续续从水底飘上来:“主人手下留情,咳咳,我是炉子。”

    “什么?”花羡鱼听清炉子二字,白着脸,怂巴巴地看向水里。

    伏在水面上的少年的脸比花羡鱼还白。他伸出满是脚印的手,颤颤巍巍爬上岸,趴在地上,接连吐出好几口水。

    花羡鱼凑近他,脚尖踢踢他的腰:“你真的是炉子?”

    “千真万确。”少年气喘吁吁答道。

    “好啊,原来是你偷了我的丹药。”花羡鱼举起拳头,又要揍他。

    少年连忙道:“主人请容我解释。”

    “你。”花羡鱼一般情况下,不是蛮不讲理的人。她收回拳头,双手抱怀,坐等少年的解释。

    “我本名天南星,曾是一代毒圣。我半生得意,座下共收了四名弟子,著出奇毒宝典,可惜识人不清,收的弟子个个都是白眼狼。他们觊觎我的法宝和功力,合力将我害死,幸亏我极力保全一魄,附在青阳鼎上。”少年喘着气,将原委娓娓道来。

    他的那四个徒弟入魔后,被风临渊所杀,青阳鼎也被带回无垢峰。前些日子,花羡鱼无意中将他唤醒,他魂魄不全,需从头修炼,花羡鱼炼制的那些丹药,对他修炼极为有用,他觊觎已久,怕被察觉,没敢动什么手脚。今日偷偷吞食一颗,就被花羡鱼发现了。

    花羡鱼确实听过天南星的名头。这位毒圣脾气古怪,以药为名,神剑宗的万卷楼里就收藏了他的奇毒宝典。

    “你把药还我。”花羡鱼为炼制出这炉回元丹,大半身家都搭了进去。

    “我吃了。”天南星担心被花羡鱼揍,立马补充道,“我可以补偿。”

    “你怎么补偿?”

    “以主人的修为,暂时只能炼制出中下品丹药,要是我能助主人一臂之力,就可突破修为限制,炼出上品,乃至天品、绝品丹药。”天南星休息了一会儿,逐渐恢复元气,他盘腿坐好,迎向花羡鱼的目光,“我知道主人想炼制一味迷香,却屡屡失败,主人不信的话,可备齐草药,再试一回。”

    “这么厉害,早啊你。”花羡鱼拍着他的肩膀,尴尬地轻咳一声,“那个,刚才没踩疼你吧?”

    天南星的魂魄不能离开青阳鼎太久,他重新附在青阳鼎上。花羡鱼见夜色已深,就收起青阳鼎。临睡前,她拿起搁在床头的牡丹珠花,凝眸细看,越看越喜欢。

    “风临渊送我礼物,是在追求我?”花羡鱼正要入睡,忽的茅塞顿开,翻身坐起。

    被她遗忘掉的酒醉后的记忆,醍醐灌顶地灌入脑海——

    红莲摇曳,荷风徐徐,月下的青衫少女搂住风临渊的脖子,蜻蜓点水地吻着他的唇瓣。

    花羡鱼按住自己的唇角,惊道:“不是做梦。我好像还拉了他拜把子,不是,拜天地。到底是拜把子还是拜天地……”

    花羡鱼糊涂了。

    被她随手搁在床头的珠花,镀着琉璃灯的柔光,炽金流转,华光灿然。

    “不管了不管了,睡觉!”

    花羡鱼重新枕着枕头躺下,不知不觉陷入梦乡。

    风临渊所赠珠花乃是一只蜘蛛精所有,花羡鱼睡后没多久,一缕神念就被吸入珠花中,目睹了蜘蛛精被恶剑斩杀的全过程。

    鲜血喷溅,染红珠花的金色花瓣,白衣剑修俯身,摘下蜘蛛精头上的珠花,手指拂去其上血珠,当做战利品,带了回去。

    花羡鱼直在梦里磨着后槽牙。

    刚对风临渊生出的好印象,眨眼间灰飞烟灭。亏她把珠花当个宝,竟是妖精用过的二手货。

    翌日一早,天色微微亮时,花羡鱼堆在床头的衣服里绽出白光。花羡鱼疲惫地着呵欠,拿起玉简,闭着眼睛道:“谁啊?”

    “阿虞,你托我办的事成了。”玉简内江月楼兴奋的声音,一下子叫花羡鱼的意识清醒过来。

    花羡鱼睁开眼睛:“我马上来。”

    她迅速起床穿衣,临走前,眼尾扫到枕边的珠花,秀眉挑起,拿起珠花,掷出窗外。

    “咕咚”巨响,珠花砸进池底,溅起一串水花。

    她满意地露出笑容。

    半个时辰后,花羡鱼拿到了想要的东西。

    “这衣裳穿上就能隐身?”花羡鱼展开手中轻如薄云的纱裙。

    “那是自然。”江月楼满脸好奇,“阿虞这件裙子是给谁买的?”

    “当然是我自己。”

    “你自己?”江月楼震惊且不解。

    “有问题吗?谁规定男孩子不可以穿漂亮裙子了?”花羡鱼意识到自己漏嘴,立即掐腰,企图在气势上压倒江月楼。

    “能能能。阿虞觉得能,那就是能!”家中前辈女人如老虎,可他觉得花羡鱼不是女人,却比老虎还可怕。

    花羡鱼爱不释手地摸着这件衣裙。款式新颖,料子轻盈,江月楼这事办得真心不错。

    江月楼叮嘱道:“此物只能掩藏你的气息,千万不可去试探神剑宗的护山法阵。”

    “放心,不作死。”花羡鱼又不是没长脑子。要是穿着区区隐身法衣,就能自由出入神剑宗的护山法阵,十二峰的宝贝早就被她给搬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