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周日下午,岑青柠出门参加茶话会。
七八个画漫画的女生组织的下午茶活动，今天的主题是“花嫁”，她难得盛装出席。
头饰繁复,奶茶金长发复古,裙摆重工华丽。
鹅黄色和纯白的裙摆层层叠叠，她心翼翼提着裙摆,宛如春日漫步在森林的公主。
女生们都香香软软,凑在一起就像参加香氛展。
今天她们的重点关注对象是岑青柠，你一言我一语,联合起来逼问那天她发的q长是怎么回事。
岑青柠假装没听到，蹭蹭这个女孩，再蹭蹭另一个。
冒险漫画家严肃道：“拒绝撒娇。你准备画航空冒险题材？是因为前阵子上热搜的事？”
前阵子，菠萝罐头画给粉丝的“长与鲸鱼”上过热搜。
因而产生画航空题材很正常，她们更好奇她会怎么展开关于长的冒险故事。
今天开茶话会,有一部分原因是她深夜发的q人。
岑青柠托着下巴，无辜道：“是准备画航空相关,和热搜也有关系。但是题材很新。”
她委婉地否认了关于“冒险”的猜想。
推理漫画家推测道：“空中推理？飞是天然的密室,会不会有类似于怪盗基德的人物？滑翔翼跳飞！”
岑青柠：“不是。”
历史漫画家欣喜道：“中国航空发展史？哇,这个题材够新啊。菠萝,你越来越厉害了,格局打开。”
岑青柠扑闪两下眼：“也不是。”
灾难漫画家若有所思：“空难题材？英勇无畏的长大人带着乘客们穿越积雨云，逃出生天。”
岑青柠轻咳一声：“再想想。”
她们叽叽喳喳地讨论起来，猜得一个比一个离谱。
科幻、奇幻猜了个遍，最后齐刷刷地看向岑青柠,质问：“到底是什么？再不发你丑照！”
岑青柠弯起唇角：“我不会有丑照。”
几个女孩儿一起翻了个白眼，长得好看了不起，当即对她上下其,捏脸挠痒痒，哪里都不放过。
岑青柠躲不开，求饶道：“好了我告诉你们。”
她们停下来，紧盯着漫画界的顶流，她粉色唇瓣一张一合，出四个字：“是少女漫。”
“”
画面仿佛静止，风过都不动。
“我没听清，什么东西？”
“少女漫？！”
“你要画恋爱故事？你会画接吻吗？”
“哈哈哈哈哈哈，谁不知道菠萝太太的最大尺度是女主去救男主，不心碰了一下。”
“笑死。
全场漫画家，只有少女漫画家露出惊喜的笑容。
她挤到岑青柠身边：“菠萝你真要画恋爱故事？男主人公是长，那女主人公呢？”
岑青柠诚实道：“千真万确。还没想好。”
少女漫对菠萝罐头来的确是新题材。
这一下午，岑青柠是在被嘲笑不会画接吻和肢体接触中度过的，并得到外号“漫画界最清水的作者”。
她们欢声笑语，只有她一脸郁闷。
茶话会结束，岑青柠准备回家。
喻思柏下午到东川，不知道几点回家。比起新玩具是否落地，她更关心喻长会不会按时回家。
同伴送她回去的路上，辣椒恰好发来信息。
短信内容言简意赅——
[速来。晚上聚会有你的情敌出现，听是为了喻思柏回国的。]
岑青柠一点儿不诧异她会有情敌，喻思柏那副模样生的，天生沾花惹草，没有情敌才古怪。
只是是情敌，不会是白月光吧？
辣椒回复：[白月光个屁。喻思柏的白月光成天在你脑袋上飞来飞去，你抬头就能看到。]
岑青柠：“”
喻长的学生时代也太无聊了。
岑青柠懒得回家换衣服，干脆就穿着这么一身花里胡哨去了辣椒给的地址，一家私人洋房餐馆。
天色昏暗，洋房门口亮着灯，落下一隅光亮。
服务生见到岑青柠略显夸张的打扮面不改色，甚至贴心打开电筒，提醒她注意脚下安全。
岑青柠歪头一笑，了谢谢。
淡定敬业的服务生抵挡不住这样美丽可爱的公主，在暗中的脸颊发烫，心想自己应该更贴心，为她拎裙子才对。
等她离开，他一定要为她拎裙摆。
后花园，露天自助餐尚未开始。
少爷姐们三三两两站在一起，人一杯香槟，满眼珠光宝气，空气中暗香浮动。
初春的寒夜丝毫不影响他们社交的热情。
岑青柠踏上台阶，皮鞋发出脆响，附近的人循声看来，视线就跟黏住似的，定在她身上。
夜色下，宛如落跑新娘的女孩亭亭而立。
雪白的面庞使这黯淡的夜色熠熠生辉，清丽的眼不紧不慢地扫过在场每一个人。
有人暗自期待她会视线停在自己身上。
岑青柠找了一圈没找到辣椒，忽然听到“噗”的一声，喻思杨嘴里的香槟全被吐了出来。
“柠柠？”他瞪着眼，一副想认又不敢认的模样。
她自然地朝他摆摆，走过去询问：“学长，你见过玥珍吗？”
喻思杨呆滞地上下扫了她一眼，停在她蓬松得不像话的裙摆上，困惑道：“这是婚纱？还有你的头发？”
岑青柠笑笑，从背后撩过金色长发：“是假发。这是洛丽塔，一种特别的服装风格。”
喻思杨看着她花瓣一样的脸，觉得她和以前不太一样。
他虽然追求未果，但却感觉比以前更了解她。那天听过陈循的话，他回去看了她的漫画。
绮丽的盛大冒险世界，完全颠覆他对她的印象。
“很好看。”他大大方方地夸赞道，“你找辣椒？她可能在里面。”
岑青柠听了这话倒有些诧异，以往喻思杨听了辣椒的名字就跑，今天倒是乖觉。
她道了谢，自顾自地进去找人。
辣椒躲在室内的沙发后，偷听隔壁两人话。
余光瞄见岑青柠，先露出一个一言难尽的表情，再连忙朝她招，示意她噤声。
岑青柠轻轻脚地走过去坐下，透过绿植间隙往外看。
西装革履的周礼安地倚在窗侧，清俊的眉眼浮着笑意，正和一位优雅美丽的女士交谈。
他问：“回国不准备走了？”
姜虞夕撑着窗沿，仰头看天：“不走了。喻叔叔希望我进工程部，以后能帮上思柏。”
周礼安道：“他的心思都在天上。不一定会去制造厂。”
姜虞夕笃定一笑：“我了解他，他一定会去，否则他当初不会去mit进修飞行器制造和工程。喻爷爷、喻叔叔，还有我和思柏，我们都有一样的梦想。”
周礼安举起香槟，真心实意道：“祝你们如愿。”
岑青柠悄声问：“什么梦想？”
辣椒趴在她耳边：“喻叔叔他们一家人都和飞打交道，忙了一辈子，就想制造出属于我们中国的飞、发动。”
岑青柠眨眨眼：“听起来他们很般配。共同的经历、一样的梦想，还有从到大的交情，怎么会没在一起？”
辣椒一脸神秘：“因为他们都不知道姜虞夕喜欢喻思柏，是我无意间发现的。”
岑青柠微怔：“暗恋啊？”
辣椒趁提起喻思柏的学生时代。
学生时代，喻思柏在东川的几个高中都赫赫有名。
少年人，长得帅，学习好，家里还有钱，放到哪个学校都一样的待遇。那时周礼安他们可不是乖学生，叛逆张扬，什么出格事儿都做过。
喻思柏的心思却在飞上，便显得孤傲。
辣椒道：“姜虞夕这种慕强的性格，看周围打架泡妞的男生就像看傻逼。喻思柏在一群幼稚鬼中间当然最显眼，高个子鹤立鸡群，干干净净地往人群里一站，那张脸在阳光下随便笑笑，那群女生就要晕倒了。但喻思柏最出名的，就是对女孩子没兴趣，她自尊心那么强，肯定不会表白。”
自尊心很强但表白了的岑青柠：“”
她打量着姜虞夕的模样，干练又优雅的精英女性，举投足间气度十足，完全符合喻思柏的审美。
“我觉得目前她不足为惧。”岑青柠慢吞吞地，“至少短时间内对我没有威胁。”
辣椒挑眉：“这么自信？”
岑青柠托着腮收回视线，没解释原因，从路过的服务生里拿了杯香槟，对他粲然一笑。
服务生脸一红，无措地呆了两秒，慌忙离开了。
辣椒啧啧摇头：“你长了这么长脸，还冲人笑这么招摇。只有喻思杨会被你骗。”
岑青柠不由问：“你和喻思杨怎么样了？刚刚在外面提起你，他居然没跑。休战啦？”
辣椒撇撇嘴：“暂时休战。我不追，他也不跑。”
岑青柠正想安慰她两句，沙发后聊天的两人被她要酒的声响所惊动，一前一后走了出来。
周礼安看见岑青柠有些诧异，毕竟喻思柏今晚不在这里。
他笑着打招呼：“青柠妹妹，玥珍。”
辣椒一僵，支支吾吾地应了声。
她最不喜欢别人当面喊她大名，偏偏就周礼安每次都喊她玥珍，口吻像家里的大哥哥们。
总觉得天然矮他一头。
周礼安简单给姜虞夕介绍了两句，她长年在国外，又和卫玥珍差了岁数，对现在的圈子恐怕不熟悉。
轮到岑青柠，周礼安道：“这是思杨的朋友。”
姜虞夕礼貌地点头，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不热络也不冷淡，听到“思杨”两个字，多看了一眼岑青柠。
清丽华美的女孩，像公主。
是喻思杨喜欢的类型。
岑青柠却敏锐地从周礼安的话中觉出一点儿异样。
他明知道她和喻思柏接触得更多，对喻思杨没兴趣，却对姜虞夕介绍她是喻思杨的朋友。
看来周礼安也知道姜虞夕对喻思柏的心思。
所以聪明如喻思柏，真的不知道吗？
短暂的交流后，周礼安带着姜虞夕去认识其余新朋友，先行离开。
岑青柠瞧着两人的背影，忽然弯起唇角，笑盈盈地看向辣椒：“我有一个打算。”
辣椒：“”
又来了，喻思柏遇见她，算他倒霉。
露天自助开始后，岑青柠身边前所未有地热闹。
这群公子哥可听了喻思杨追这女孩儿没追上的事，他还大张旗鼓地组了个局，昭告天下他失恋了。
所以，这女孩儿现在可是香饽饽。
周礼安瞥见岑青柠周围的花花公子们，眉峰轻挑，换做平时早就找喻思柏打趣他了。
但今天姜虞夕在，几个人撞上恐怕不太好。
他悠悠叹气，发现自己良心尚存。
-
下午，波音4-vip在东川场落地，掀起一阵接狂潮。飞迷们的镜头对准这架涂装绮丽的飞，议论纷纷。
这样的型在国内难得一见，谁会是她的主人。
优雅洁白的波音4飞过，身花环围绕，点亮单调的蓝天。
她从西雅图飞到东川，飞越冰川和山脉，在鲜花围绕中降落跑道，回到公主所在的国度。
在场的旅客们几乎都看到了这一幕。
许多人都不由自主地拿出，记录下这一架漂亮的空中女王，她是天空中的焦点。
所有人都为她驻足。
喻思柏结束飞行，回到公司受到了无数瞩目。
同事们凑上来打趣：“不愧是公主专，够耀眼啊。喻长，公主本人怎么样？见到了吗？”
喻思柏瞥他们一眼，一个个眼里放光。
似乎恨不得替代他当这个长，不是为了开专，只是想见传中的澜江明珠一面。
他随口道：“没见到。”
一群人顿时唉声叹气，也不知道在可惜什么。
喻思柏签完字交完材料，利落地走人。
走到哪儿都有人上来问公主，问的他心烦。
帕加尼疾驰回到春堂路33号。
喻思柏拎着飞行箱开锁进门，门推开，屋内悄无声息，半明半暗的光影昭示着楼下没人。
不在家还是没起床？
喻思柏看了眼腕表，下午四点。
他反关上门，换了鞋进屋，拎着飞行箱上楼，准备左转时脚步顿住，转头看了眼右侧走廊。
只有露台的光。
喻思柏冲了个澡，指骨分明的推开玻璃门。
背脊上覆着一层水汽，他随扯过浴巾围住下半身，动作间，紧实的肌肉如水波般浮动。
略显凌乱的黑发遮住眉眼，给英气的面庞带上一抹痞气。
喻思柏随拨开湿润的头发，露出宽阔饱满的额头，暖风吹拂，短发很快就干了。
身上的水汽也蒸发得一干二净。
他赤身在床上躺下。
近一个月没碰飞，这次洲际飞行让他过足了瘾。
漫长的航程没让他觉得疲惫，反而让神经和身体更兴奋。他强制自己平静下来，短暂地休息两个时。
下午六点，喻思柏下楼。
楼梯刚过半，便看到楼下依旧昏暗，他停了两秒，忽然转身上楼，径直走向右侧走廊。
她的房门紧闭。
喻思柏抬轻扣了下门，嗓音里有刚睡醒的喑哑：“岑青柠？”
房间内无声无息，没有任何动静。
她不在家。
喻思柏重新下楼，厨房冰箱无论什么时候打开都是满的，简单做了晚餐，他便彻底闲下来。
晚饭后，孟屏来了电话。
喻思柏正在看飞行纪录片，他将电视音量降到最低，接起电话，喊了声妈。
孟屏温声问：“阿柏，飞行顺利吗？”
喻思柏嗯了声：“顺利。您吃过了？”
每次喻思柏的飞行结束，孟屏都会给他打个电话。有时候喊他回家吃饭，有时候只是问他这一趟航程是否顺利。
这么多年已成习惯。
孟屏道：“刚吃完。你爸在餐桌上你坏话，你背着他搭上了岑家。这次他气得不轻。”
她语气带笑。
喻思柏懒声笑笑：“您不生气就好。”
孟屏当然不生气，甚至没有过问岑义谦的事。
从喻思柏很的时候，她就给予了他最大程度的自由，很少掺和他们父子间的事。
偶尔喻光远太过分，她会不高兴。
她一不高兴，所有家庭战争都会消弭。
-
窗外夜色黯淡，月上枝头，街道彻底静下来。
喻思柏在温暖的洋房听夜风吹拂，偶然一阵，花园里的藤蔓和树便哗哗作响。
这片静谧的昏黄中，工作台是空的。
往常，那里总会伏着一道纤细的影。
他瞥了眼时间，快九点了，心不在焉地翻着今年航展信息，看进脑子里的字没几个。
忽然，连续震了几下。
他随解锁屏幕，点开微信消息提醒，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加的群，有人在里面他。
-柏哥，今天怎么不出来玩？虞夕回国了。
-不知道柏哥复飞了啊？
-啧，我给忘了。
喻思柏正准备返回页面，群里发了几张今晚聚会的照片。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每张照片中都有一道极其显眼而花哨的身影，她身边围满献殷勤的男人。
个个都是花花公子。
喻思柏垂着眼，指节顿住，停在照片上。
这样的装扮他曾在塔科马国际场见过一次，那天她也是穿着千层蛋糕般的裙子。
他点开照片，放大。
雪白娇美的一张脸，金色长发减弱了她的清纯感，多了几抹妍艳，粉唇轻弯，轻而易举令人失了心神。
她正接过某个纨绔子弟递给她的酒。
又穿得像蝴蝶。
又在人群中乱笑。
喻思柏盯着照片看了几秒，突然把往边上一丢，面无表情地打开电视，不停换台。
换来换去，最后又关上，吵的他耳朵疼。
过了几秒，喻思柏起身从一堆娃娃中找出，拎起车钥匙出门。
门被重重地关上。
露天花园，岑青柠接过对方递过来的酒，抿唇一笑，余光瞄见辣椒比了个“k”的势。
她收起笑，找了个借口离开。
辣椒跟上来问：“要是喻思柏没看群怎么办？那不是白演了，有备用方案吗？”
岑青柠仰头一口气喝完香槟，对她眨眼：“当然。”
岑青柠酒量一般，但这点香槟不至于让她喝醉，只薄薄的皮肤上透出嫣红，诱人娇艳。
“你回去吧，我吹会儿风。”
辣椒见她没喝醉，便回去找喻思杨了。
岑青柠拎着裙摆，心翼翼地走在花园的石子路上，绕过一圈，走到洋房门口休憩的桌边坐下。
打开微信，找到黑色头像。
-是青柠不是菠萝：我喝醉啦，你来接我。
-是青柠不是菠萝：猫猫哭泣jpg
她侧坐在椅子边，双环抱椅背，下巴搁在背上。
这个位置正对着院门口。
周礼安避开人群，接起喻思柏的电话，不知道那头问了什么，他轻笑一声：“白杨在这儿，青柠妹妹也好着。她人我找找。”
环视一圈，没看见那个花仙子。
周礼安的视线停在正在扭动的辣椒身上，她笑得张扬放肆，贴着身边的女孩儿热舞。
他直接喊：“玥珍。”
卫玥珍：“”
就像一盆冷水浇在脑门上。她又有高中时去夜店玩儿，然后被家里人抓包的错觉了。
辣椒顿时不想扭了，郁闷地看向周礼安。
老实巴交地喊了声“礼安哥。”
周礼安问了岑青柠的去处，对喻思柏道：“她喝多了去吹会儿风。我找人过去看着。”
辣椒眼珠子一转，悄声问：“思柏哥？”
周礼安微微颔首，对她比了个势，转身去找了个服务生，让他去看着那个穿得最花哨的女生。
辣椒探听到消息，立即给岑青柠通风报信。
岑青柠看完信息，身体完全松弛下来，夜晚凉风吹过微烫的脸颊，想起下午茶话会上的内容。
一个个她不会画谈恋爱和接吻。
怎么可能，她现在有喻长。
出神间，眼前的光亮被挡住。
身前多了个身影，淡淡的香水味飘过来。
岑青柠抬眼看，来人前两天她们隔着车窗对视过。她在站台上等车，这个女生坐在副驾驶上。
喻思杨的烂桃花来了。
“你就是岑青柠？”来人问。
岑青柠用这张脸无往不利，可谓道行高深，一眼就看出眼前的女生绝对没有外表那样无害。
她深深怀疑喻思杨身边的傻白甜只有辣椒一个。
她不接招，生疏地笑笑：“你认错人了。”
来人微愣，又仔细看她一眼，一时间忽然不确定了，停在原地不知道该不该继续问。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人声。
服务生似乎领了个人进来，男人高大的身影在灯下显出几分朦胧，地上的影子却清晰无比。
利落的轮廓和身形。
“这边请。”服务生指引喻思柏方向。
喻思柏轻轻颔首，步履从容地往里去。
岑青柠被身前的人挡住，想起身却觉酒气上涌，四肢软绵绵的使不上劲，眼看他要走，委屈地瘪嘴：“喻思柏。”
喻思柏倏地顿住，脚步一转，回身看到一个陌生女人。她挡住了椅子上的人，那抹蓬松华丽的裙摆却偷跑出来，
他立即跨步走过去，越过陌生女人看清椅子上的人。
姑娘脸是红的，眼睛也是红的，水润的眸巴巴地看他一眼，声：“她挡着我，还想欺负我。”
女生：“”
她就了一句话好吗？
喻思柏冷淡地瞥了眼僵硬的女人，不想思索岑青柠的话是真是假，对服务生道：“请她离开。”
服务生面不改色：“这位客人，那边有可口的餐点。”
女生咬了下唇，尴尬又羞恼，却不敢得罪喻思柏，转身飞快地跑走了，转瞬便没了身影。
服务生悄悄看了眼喻思柏，再看岑青柠。
心中可惜，他应该没有会替这位客人拎裙摆了。
这隅角落只剩岑青柠和喻思柏。
喻思柏居高临下地看着喝醉的姑娘，嗓音淡淡地问：“酒好喝吗？谁递的酒最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