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p>
楼清风回程之日，元福也被迫收拾行李跟着回去，他实在不想离开，脸皱成一团，愁得眉毛都快掉下来了。</p>
楼渔与封澄送他们下山，临分别前元福又提起留下一事，楼渔倚在车辕上，哭笑不得道：“你非得留下做什么，回去做点正经事不好么。”</p>
“少爷，我留下可以照顾你啊。”</p>
“那多让人笑话啊。”</p>
元福眨了眨眼，声道：“我可以悄悄的照顾你。”</p>
楼渔扑哧一笑，从钱袋里翻找出一张五百两银子的银票，将银票的折痕捋平了递给元福，“这个给你，回去你该干嘛干嘛，娶媳妇儿也好，做点儿生意也罢，回去学点真本事吧。”</p>
“少爷，您不要我了？”元福突然红了眼，扑通跪下，焦急道：“元福没爹没娘，从伺候您，别的什么都不会干，您要是赶我走，我就真的不想活了。”</p>
“你瞎什么东西。”楼渔嫌弃的拉着他的胳膊把他拽起来，“我这学武不得好些年么，你学点本事帮衬着我爹，等我回去之后，再来伺候我。”</p>
元福吓了一跳，猛的舒了口气：“少爷，您吓死我了。”</p>
“那银票还要不要？”</p>
元福倏地又笑了起来，笑得贼眉鼠眼，“要的，少爷赏的，我怎么能不要。”</p>
周策带着苏成康一同来送行，楼清风最不放心的就是康儿，这几日这孩子虽从不哭闹，可看着也没精神，自从离家之后就一直这般精神萎靡，年纪就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p>
楼清风看了眼在不远处和封澄元福一同嬉闹的楼渔，再看看默不作声的苏成康，心中感慨万千，他艰难的蹲下肥硕的身体，摸了摸苏成康的脑袋，微微笑道：“康儿以后就要留在羲山派了，有事就去找渔叔叔，若是想家了就写封家书送回来，以后楼爷爷只要有空就会来看你。”</p>
苏成康默默的点了点下巴，低声问道：“爷爷好吗？”</p>
楼清风笑容怔了怔，“别担心，有楼爷爷在，自然会照顾好他。”</p>
他扶着膝盖站起来，朝楼渔吼了一声：“臭子，你爹我就要走了，还不过来送送我。”</p>
楼渔跑着过去，摸了摸楼清风的肚皮，“爹，您回去好好照顾自己，下回再见你我摸摸这肚子，就知道您过得好不好。”</p>
“没大没。”楼清风板着脸道，“我不担心你照顾不好自己，就担心你闯祸，你记住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先退后进。”</p>
“爹，这行不通，这碰上事儿先露怯，知道的当我是先礼后兵，不知道的还当我是缩头乌龟呢。”</p>
楼清风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这道理独独针对你，胆怕事者，我自然劝他进，偏偏就是你，没人怂恿你，你都不见消停，要是真有人和你起了嫌隙，旁人再煽风点火一把，你还不把天给老子捅穿咯。”</p>
“行了行了。”楼渔眼神闪烁道，“要是有人惹我，我不和他们计较还不行吗？”</p>
楼清风瞪着眼道：“记住！”</p>
“记住！记住！全都记住了！”</p>
“别忘了给爹写家书，还有你姐姐，平日里也多惦记惦记她，钱不要省着花，俗话得好，有钱能使鬼推磨，没钱就问家里要，爹走了你要听师父师叔的话，不要给大伙添麻烦。”</p>
楼渔听的耳朵生茧，周师叔站在一旁光顾着笑，还是他师叔好，从来不笑话他。</p>
楼清风啰啰嗦嗦的了一大通，上了马车后又撩开车帘，把脑袋探出窗外，远远地喊道：“还有吃饭，你别忘了好好吃饭。”</p>
楼渔伸出臂向他挥：“知道了，爹，一路顺风。”</p>
马车越行越远，逐渐消失在长空之下。</p>
回程之时，楼渔才恍然回过了神，从彼时的不耐烦变成了酸涩，他爹真走了，也不多住几日再陪陪他。</p>
楼渔叹了口气，把里的狗尾巴草给扔了，幸好还有澄子陪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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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成康被周策单抱在怀里，脸颊趴在他肩膀上，昏昏欲睡的耷拉着眼皮。</p>
“欸，周师叔，这条不是回去的路，咱们这是去哪儿啊？”楼渔走快了两步，跟上了周策。</p>
周策道：“山腰处有个村子，我们羲山派许多同门的家眷都住在那里，今日顺路就过去看一看。”</p>
他笑容顿了顿，表情不自然道：“康儿的母亲也曾住过那里，房屋如今还空置着，我想带康儿去看看。”</p>
“起来我还是很的时候见过几次苏姐姐，如今都不记得她长什么模样了。”楼渔笑眯眯的问道，“周师叔，你常住羲山，应该与她很熟悉吧，苏姐姐是不是很英气？”</p>
周策微微笑了笑：“你为何这么？”</p>
“苏姐姐自穿金戴银，奴婢成群，吃的是山珍海味，穿的是绫罗绸缎，上街走一圈儿，鞋面儿都不沾灰，这么一个千金大姐，巴巴得一个人跑来了这里，明她骨子里不娇气，我爹也苏姐姐是秀外慧中，周师叔，你呢？”</p>
周策面色讪然，唇角夹杂着苦涩，哑声道：“你的是，苏姐外柔内刚，是我们有负于她。”</p>
封澄鼓着腮瞪着楼渔。</p>
“你瞪我干嘛？又没外人，聊聊还不行？”</p>
“你想聊天不能跟我聊吗？康儿都睡着了，你别吵他。”</p>
楼渔笑眯眯地走过去，用肩膀撞了撞封澄，“想和我聊天你就嘛，知道你眼睛大，不用这么使劲儿的瞪，都快掉出来了。”</p>
封澄揉了揉眼睛，不理会他的胡八道。</p>
楼渔拉着他走慢几步，等周策走远了才压低声音问道：“澄子，我问你个事儿，你不许跟我撒谎。”</p>
“你先问问看。”</p>
“什么叫我先问问看，你还真打算跟我不老实？”</p>
封澄憋屈道：“那我也不知道你要问什么，万一是不能的事情，那、那怎么办？”</p>
楼渔无语的吐了口气，投降道：“行行行，那我就先问问看。”</p>
“好，那你问。”</p>
楼渔凑到他耳边，声道：“你知不知道，我师父和陈先生是那种关系？”</p>
“哪种关系？”</p>
楼渔摸摸鼻子，支支吾吾的：“就是睡在一起的关系。”</p>
封澄眨了眨眼，反问道：“那不就是和我们一样吗？”</p>
楼渔的脸突然涨得通红，“你瞎什么？当然不一样。”</p>
“哪里不一样？”</p>
楼渔心虚的看向别处：“哪里都不一样！”</p>
封澄蹙着眉道：“上次不是好了么，你以后不问我乱七八糟的问题了，我都告诉你了，我想不明白这些，也听不懂你在什么，我不想想了，我想的头好痛。”</p>
“好好好，不想就不想，走吧，周师叔都走远了。”楼渔不放心的叮嘱道，“你这么笨，以后有事都听我的，别一个人胡乱琢磨，知道吗？”</p>
封澄不服气道：“师父我这是大智若愚。”</p>
楼渔哭笑不得，师公还挺能糊弄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