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自己撑着季砚,真不是人!</p>
含凉殿的灯火,已变得十足明亮。</p>
晏乐萦起初脑子里还晕乎乎的,并没有想明白季砚为何兀得起身点灯,此刻却想明白了。</p>
心口窜上的冰凉犹如身前实质性的冷,将近初秋的穿堂风也起了凉意,风拂过敞开的领口,玉白肌肤上惊起栗粒,让她忍不住一激灵。</p>
可男人的还按着她的蹆,他正居高临下审视着她此刻的模样。</p>
有如白昼的烛火下,晏乐萦也能将他的样子一览无余。</p>
那双狭长的漂亮凤眸微微上挑,瞧人时难免显出一份冷清,可灯火照映间,漆玉似的瞳孔也潋滟流转,如潭水被溅开涟漪,其中藏着浑浊沉炙的色彩。</p>
晏乐萦被如此充满侵略性的眼神烫住,想到此时被迫在大亮光线下坦然的身体,蓦然觉得难堪。</p>
想缩却不能缩,最终仰着脖子,轻轻发出艰涩喘音,“我”</p>
临到此刻,心中涌现出的又有一丝迷惘。</p>
她一边盯着灼亮的烛火,一边努力回想着方才看到的图样,意图捉住些依靠,不至于心中全然没底,渐渐地,还果真想起来了些。</p>
“我我不能什么了。”她声道,烛火令人眼睛发酸,语气发闷,“于如今的陛下而言,我自是没有资格对你呵唤,你想做什么,便做什么”</p>
这话是他过的。</p>
看着季砚眼也不眨地瞧着她,晏乐萦清楚,今夜,他是势必要她付出代价了。</p>
只是盈盈灯火下,他正揉捏轻抚着她的动作又让她的思绪不由得被打断,季砚看着她颤抖得厉害的模样,乃至嘤咛轻喘都异常清晰,如此生动,只让他心底生出一丝快意。</p>
纤弱娇艳的美人甚至都不再抗拒,或许是已然失了力,只能努力睁大眼睛,望着他,水眸中勾勒着明彻的灯火,瞳色变得越发晶亮。</p>
“你的没错,如今你已是九五至尊,想怎么处置我便怎么处置我”她忍不住呜出声,音色越发哽咽可怜。</p>
那片皎然的色彩,季砚稍顿,再去看,才发觉是她眼中晶莹的泪液。</p>
得到这个认知,又开始让季砚感到烦闷。</p>
他擡指抚过她的眼尾,拭去泪水,可那些泪却越拭越多,对方就像个水做的人儿似的,无论他怎么做,那湿漉漉的水液也不肯干涸,她正透过他去望那绵绵烛火,像是整个人都在放空。</p>
直至他神色越发阴郁,他干脆倾下身,遮蔽了身后的烛光。</p>
“总归你也不是从前的季砚了,你”</p>
他恨恨地复住她那双水盈盈的杏眸。</p>
晏乐萦陡然眼前一黑,旋即感受到季砚压着她的眉骨,迫她仰头,凶狠地亲吻上她的唇瓣。</p>
这个吻带着些严厉的惩处意味,重重碾磨她的唇,衔住她唇峰饱满的唇珠吮咬,可饶是如此,也堵不上她那些絮絮叨叨的娇嗔。</p>
“唔,咬我,好疼以前你从来不会——”她含糊哼着。</p>
季砚眉心抽动,更觉得身下的人是那般聒噪,惹得他心口的烦郁也越发猛烈,他气得又俯身咬住她脆弱的脖颈,牙尖蹭过她蓬勃的命脉,她吃了痛,终于停下了那点假心假意的哭闹。</p>
他于这般躁郁之中,模糊想着,哪里还有什么从前?</p>
充满热意的掌还覆盖在晏乐萦眼前,视线内漆黑一片,又令所有大肆在她身上点燃的热度变得滚烫而敏锐,呼吸也越来越不稳。</p>
更何况,方才的亲吻间,季砚恨不得撷取她口腔内的所有空气,此刻她朱唇微张着,大口喘着气,身躯也开始些微颤栗,泛起莫名热意。</p>
“别、别弄了。”她又一次支吾起来,“我害怕,我看不见”</p>
耳边似乎传来一声低沉的轻哂,热气附耳而来,季砚的唇几乎碰到她通红的耳尖。</p>
他只是问她,“方才都不怕眼瞎,此刻怕什么?”</p>
这下,晏乐萦感觉浑身一激灵,呜咽一声。</p>
她晓得被他看出来眼泪是假的了,那烛火亮彻,太适合激起泪光。</p>
只这么一下,她予取予求的姿态霎时消失的一干二净,慌乱间擡起去抵他的胸膛,摸到他的长发就拽住,还真借着力撑起了一半身子。</p>
季砚蹙眉,吃痛闷哼。</p>
绵白寝衣被她横冲直撞拉拽着,几乎要从肩前滑落,可他不愿在明亮烛火下再度在她眼前暴露身上的狰狞疤痕,眼中阴戾一闪而过,伸扣住那只在他胸膛前作乱的,另一只横揽过她的腰,没费什么力气就将她翻了个面。</p>
瞬然的眩晕感后,再回神,晏乐萦的下巴已经抵在柔软被褥上,被迫屈膝跪伏。</p>
这个姿势其实也更方便她跑,可腰却被对方牢牢压制住,没有着力点,她感觉自己像被摁在砧板上的鱼,怎么活蹦乱跳都逃不过对方的魔爪。也是这时,臀上忽然挨了一下。</p>
她不可置信,动作稍顿,终于整个被他制住,他拉住她的蹆将她扯近了些。</p>
晏乐萦稍显激烈的挣扎,也令季砚那身薄薄的寝衣彻底滑落,两个人一时挨得极近,那分炙烫贴着她的裙面,让她曲着的身子忍不住僵硬,也终于回想起了方才匆匆瞥过的那一页。</p>
就是今晨她最先看到的那一页。</p>
几乎趴伏的姿势,男人能不费吹灰之力掌控对方柔软的纤腰,拉着她,制住她,牵引她。</p>
季砚吐出一口浊气,扣在晏乐萦腰上的稍紧,“自己撑着,蹆并好。”</p>
晏乐萦压根没听见他话,她还在细想那幅画究竟是如何样子,冷不丁,臀上又被没得到她回应的男人拍了下。</p>
这下没方才那么急,甚至力道都更轻了些,酿不起痛意,可接连两次已经足矣令她感官清晰。</p>
回神后是一股热意冲上脑,她羞愤极了,薄裙也被人借褪下,她怒呵着,“你、你不许打!”</p>
季砚没再什么“你没资格‘不’”的话,左右晏乐萦也根本不会听,他哼笑一声,听不出情绪,只将她又往身前提了提,径直拢住她蹆弯。</p>
“你——”晏乐萦气急了。</p>
果真如季砚所料,那娇的身躯也不知怎得总能爆发出些许力量,她又开始往前想爬,虽然是徒劳无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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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抿着唇收敛笑意,无视她白费力气的挣扎,握紧她的月要干脆开始。</p>
雕花拔步床上的纱幔摇曳着,那纱幔做的精巧,逶迤的底面还缀了湘色流苏,此刻也在轻晃,如秾深的云翻腾,又似浪花轻拍岸边,拢过床前的旖旎光色。</p>
不知过去多久,烛火燃烧的气浪让一室变得愈加火热,晏乐萦只觉浑身都是热意躁然,尤其是蹆上又麻又炽烫,她被迫屈着身感觉踏不到实处,浑身酸软,只觉得整个人置身一片飘飘然的云朵里,随着云潮浮沉翻滚。</p>
“能不能结束了?”她双被缚,只得咿呀嘤咛起来。</p>
“急什么?”此刻季砚喑哑低沉得吓人,却意外显出一丝缱绻,“夹紧些。”</p>
“我不要呜——”</p>
对方又空出轻拍她,“乖一点。”</p>
乖个鬼啊,晏乐萦气极,背在身后被人捉牢的开始乱抓。</p>
只可惜季砚根本不肯听她的,她挣扎得愈发激烈,以至于最终还真摸瞎在他腕上抓住两道血痕。</p>
“唔——”反而是她自己先呜咽,努力狡辩,“我并非有意的。”</p>
季砚眸色一深,呼吸也沉了,没管她这点胡乱挣扎,干脆将那点血痕抹在她的雪背上,赤红与雪白交叠在渐暗闪烁的烛火下,瞧着靡艳惊人。</p>
烛台的蜡烛能燃上整夜,待将近之时,便天光微明。</p>
一夜彻底结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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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晏乐萦瘫软在床榻上,索性赖着不起。</p>
迷迷糊糊又听见声响,见季砚已起身准备去上朝,她也只是曲起纤指拢住缎面被褥,露出一双盈了些许水光的微红杏眸。</p>
“起不来了。”她的声音还残存娇糯哼吟的意味,可她自己尚未察觉,“腿很痛,今日也不走了。”</p>
因为她面上虽一派楚楚可怜的模样,心里却已经大骂三百遍季砚不做人,胸膛处的气愤叫嚣得越是蓬勃凶悍,蹆根处就越是感觉火辣辣的,酸得她感觉腿下发麻,还有些颤颤巍巍。</p>
季砚,真不是人!</p>
她又在心里骂了一遍,感觉自己今日是不可能下来走一步的。</p>
又唯恐季砚什么走不了也可叫人擡着你走,她干脆先一步哭吟起来,声音越发凄怜,“呜呜,还很累,浑身都难受,撑不住了要睡着了”</p>
那嗓音果真带着浓浓倦意,可倦懒间却越发显得音色软得似水般,媚色残存,在季砚心口抓挠着。</p>
扑不灭火,反而引得暗火再次从脊骨往上窜。</p>
季砚绷紧下颌,面上神色倒未变,“随你。”</p>
晏乐萦仍存绯色的俏脸自被褥里露出更多,仰头看他。</p>
“不过,你要留。”他眸光微动,在她脸上扫视,“今夜便接着选。”</p>
晏乐萦:</p>
她不免又僵住身子,回想昨夜那令人腿发软的境况,好在画在那页图上留了情,那事不是真做。</p>
可并非页页都是技巧,没有真刀实枪。</p>
如此想着,她又有一瞬退缩,可到底出没有回头路,最后,她还是决定留下来。</p>
“随你。”她学着季砚的口吻娇哼。</p>
明明累得眼皮都快撑不住,还是摆出一副羞臊的模样翻过身去,含糊着,“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p>
背过身躯,便不再能看清男人的神色,仿佛不愿再交谈。</p>
可也是不容拒绝的模样,她不想听到拒绝。</p>
季砚有一会儿没话,他同样回想夜里的缱绻,渐渐地,盯着床褥里那一团鼓包时,眸色却一点点沉下来。</p>
随他?</p>
昨夜,除了有几回他尚且不得章法弄疼了她,将她的月退根磨得发红,她才娇泣着骂他,其余时候倒是配合的。</p>
可也是这样的配合,配合着她此刻的言语,蓦地让他心口像是堵了一团火,并不舒坦。</p>
他也不出为何。</p>
为何她的抗拒令他烦闷,她的配合更令他烦闷。</p>
为何会如此配合?曾经的晏乐萦,在他心中其实并非是矫情造作之人。相反,那时的她极为明媚热烈,爱意她会很快宣泄出口,讨厌也都展露在眼底。</p>
也正因此,当他在经年的磋磨里逐渐觉得她虚情假意,又在重逢后瞧见她虚伪演戏后,仿佛坐实了她的薄情,他变得越发恼怒。</p>
为何她要变成这样?</p>
为了季淮,她能做到如此?</p>
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再也看不穿她的内心,还是这些她早就为季淮做过?因而也无所谓?</p>
晏乐萦晓得季砚还没走,但身后的视线原本平淡,骤然却变得阴冷刺骨,犹如实质,凝注在她后颈的片白皙肌肤上。</p>
她没忍住抖了抖,听见季砚极淡、却也极寒的一声冷哼。</p>
这是怎么了?</p>
她不敢转头,片刻后,听见轻微的步履声走远,她还觉得纳闷,季砚简直莫名其妙的。</p>
到底困意压过一切,昨夜折腾了太久,这会儿也不过是听闻动静醒了一会儿,最终,晏乐萦又昏睡过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