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岳微微张口冷笑一声。

    “理过后倒是有些人样了,差点没认出你。”

    听闫岳的话看来已经发现霍瑾年的身份,那霍瑾年也没必要妆模作样,他挺起胸膛恢复了以往懒散不羁。

    闫岳今天特意穿了一声墨绿的军服,那是他藏在衣柜里许多年没碰过的衣服,只有进行任务的时候才会拿出来穿穿。墨绿的军服配合夹扣闷亮棕红的皮带,承托出闫岳的一丝不苟,俨然。

    霍瑾年也知道每次闫岳穿这件衣服就是要来办自己,他也不废话,挑明了事儿:“我知道你要办我。办我可以,等我七天,我自动上门求你抓我。”

    没枪,没人,又没装备,霍瑾年对战闫岳,战胜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你没资格和我谈条件。”

    闫岳又朝他的侧身了一枪。

    霍瑾年往枪火走向的反侧一跳,连忙举起双手:“闫岳,我怎么惹到你了,你平时不抓我,今天大早上的搞我。给个机会不行吗?”

    和我作对还泡我马子,闫岳怎么咽的下这口气。闫岳二话不,毫不留情地往霍瑾年的腿上嘣了一枪。

    “啊!”

    枪声伴着霍瑾年的痛叫彻底扰醒了陈鸣,要陈鸣的睡眠质量可不是盖的,这尖叫声足以叫醒陈鸣可也引来一大批周围房屋的看客。

    “我去,真崩了一枪。”

    “欸欸额,那个是闫岳吧,也不知道谁那么倒霉招惹他了。”

    “啧啧,这个血好刺激哦。”

    霍瑾年怒看闫岳一眼,他忍着痛撕下一块破布赶忙对自己进行了止血处理,他抱着被伤的左腿,咬着牙忍不住呜呜嗞声。

    陈鸣咳嗽两声,冒着睡泡,迷迷糊糊走到了药店前。他揉揉双眼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发,发,发生,什么了?”

    闫岳看见从门后出来的那抹熟悉的声音,本阴郁的双眼突然明亮起来,他盯着那个发光的少年,呼唤出声:“丫……不,鸣儿,我来接你了。”

    陈鸣晃晃头,眯下眼后眼睛才舒适户外的阳光,但当他一睁眼,却被地上横躺流了一大滩血的霍瑾年吓得一惊。

    他赶忙蹲下身子,全身发抖地掺过霍瑾年的脸。

    “你你你……”

    霍瑾年的脸色很不好,要平时他掉着眼袋像中年丧妻的可怜人,现在他泛白的脸就像当场死了老婆的罹夫。

    霍瑾年的体温开始下降,他对陈鸣恍然一笑,“我没事,只是腿受伤了,出了很多血,而已。”

    “你这都叫没事!”

    霍瑾年的伤刺激到了陈鸣,陈鸣懊恼这个过分乐观的男人,他倔强地要背起霍瑾年进屋里治疗伤势。

    “鸣儿……”

    闫岳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从头到尾,陈鸣看都没看闫岳一眼,反倒对那个土匪又是问又是关切的。

    那明明是自己才能拥有的权力。

    他不甘心,闫岳踏着皮靴拉住了霍瑾年的后衣领,陈鸣的步伐也被迫止住。

    陈鸣还想往前几步,可是后头的牵引力太强,搞得他无法动弹。

    闫岳俨然低头看着陈鸣和霍瑾年,陈鸣扭头半眯着眼看着眼前陌生的男人,男人看起来一丝不苟,两撇峰眉,十分俊朗。他又瞥了眼男人手中还散着余热的枪口,估摸就是这个男人害的霍瑾年变成这样的。

    要不是霍瑾年的病等着被治,他真想咬他一口解恨。

    明明看起来是个很正直的人,怎么会做出伤人谋害的事情来。

    “放,放,开。”

    “鸣儿……”

    “放,放,开。”

    闫岳目光如钩,眼底含着深深的痛苦,懊恼和不解。脸庞吹来清的风,把他吹的太清醒,太清醒的自己无法对陈鸣硬下声挽回。

    闫岳松开了牵扯在霍瑾年背后的手。

    陈鸣一步步背着霍瑾年进了药房,闫岳也不自觉地跟了上去。

    闫岳很早就知道陈鸣会医药,他杵在旁边看着陈鸣为别的男人取子弹上药敷药,弄得全身都是血,心里一阵不是滋味。

    他几番开口想对陈鸣些什么。

    可站在一旁的闫岳,怎么看都像陈鸣和霍瑾年场景中的外人。

    闫岳不相信陈鸣会如此决绝的不记得自己。等陈鸣为霍瑾年包扎完后,霍瑾年因为疼痛陷入了昏迷。

    陈鸣这才起身为霍瑾年试了一下鼻息,确保他的生命安稳后,才放心地松口气。

    药店门外早已经三层三层地围满了人。门外的人嘈嘈,闫岳的心烦躁。

    再也忍不了眼前的场面,胸有郁闷他直接朝门外的地上崩了一枪,枪声巨响让门外的闲人吓得闭上了嘴。

    闫岳抑着声:“都给我滚回去,谁在留此一秒,全部收监。”

    众人一听互相看了一眼,畏畏缩缩地溜离了药房门口。

    清静。

    陈鸣为霍瑾年包扎好。

    该谈正事了。

    “我,不,知道,你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对瑾年哥哥。你能放过他,吗?”

    陈鸣脸上还留着霍瑾年的鲜血,衣服上,手上,腿裤上,指尖滴滴答答惨不忍睹。

    “鸣儿,你为什么会和霍瑾年在一起。”

    陈鸣退后一步护着自己的手腕,眼神疑惑:

    “鸣儿?你,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你。”

    “鸣儿!”

    闫岳上前一步,有些着急“当初赶你出去是我的错,那时候我只是心太乱,脑子不清楚,我从没有介意你,我爱你啊!”

    陈鸣双眼空寡,觉得眼前男人的话箭直莫名其妙。

    “我不,认识,你。”

    “你……不认识我……”

    闫岳苦笑一声,嗓音溢出痛楚,“我现在喜欢你,你告诉我,你不认识我……”

    “额。”

    躺在椅上的霍瑾年不合时宜地痛苦嘶出一声,陈鸣连忙蹲到霍瑾年的身边查看他的伤势,声音极尽温柔:“疼?这?”

    “额……”

    霍瑾年额间流下好几滴冷汗,昏迷仿佛陷入了一个灰暗的空洞中无法逃脱。

    “做,做,噩梦了吗?”

    陈鸣起身用袖口擦去霍瑾年额间的汗珠,慌张。

    “够了。”

    闫岳实在看不下去陈鸣对别人嘘寒问暖,尤其这个别人还是霍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