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岳一把抓住陈鸣的手腕将他提起,硬拉着他往外扯。

    “你,你,你放开我!”

    陈鸣跳脱着脚,揣着闫岳的腿,左右挣扎。

    陈鸣一脚接着一脚踹的闫岳腿发疼,可他的心比陈鸣一脚一脚无情的踹动还要痛上十分。霍瑾年松手将陈鸣甩在药房木门边,他指着躺在椅上的霍瑾年冲陈鸣低声吼道:

    “你不是要救霍瑾年吗?你不是想让我放过他吗?可以,你和我走。你和我走,我保证就让那个男人活得比谁都好!”

    陈鸣揉揉被摔疼的手臂,半信半疑地望着眼前陌生的男人,他不知道这个男人为什么对自己如此执着,而且他好像和自己很熟的样子。

    “你,,的真的?”

    “我从不骗你。你和我走,我立马找人救他,带他去最好的洋医院。”

    陈鸣看了眼还在呜呜作声的霍瑾年,他定睛仰视着闫岳,答应了他的要求。

    “之前,勾勾。”

    “勾勾”的意思就是指的约定,不知多久以前,陈鸣也这么和自己约定过。

    这次的约定却不是为了他。

    闫岳蹲下身子,他伸出指对着陈鸣,陈鸣也伸出指,勾在闫岳的指上。

    许下约定。

    “鸣儿,指如果勾了两次,上一次的约定还会做算吗?”

    闫岳半蹲在地上,他墨黑的眼瞳中全是陈鸣的身影。

    陈鸣真的很不适这个男人对自己的称呼,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支支吾吾敷衍道:“大概,不会。”

    “那就好。”

    闫岳漾起同从前一般温许的笑容。他脱下身上的军装大衣沉默不语地将大衣披在陈鸣的身上。

    “?”

    陈鸣不解。

    “以前你也会给我盖被子的,这不算什么。”

    “我,了,我不,记得。”

    “你不会不记得我的。”

    闫岳固执地横抱起陈鸣想将他带离此地,带到离自己更近的地方。

    闫岳突然的公主抱让陈鸣有些脸红,他再次挣扎阻止男人如此亲密的举动。

    “你再乱动的话,我不保证我会违约的。”

    闫岳边着边偷瞧了还躺在椅上的霍瑾年一眼。

    “你……”

    陈鸣被这个男人气地没话,居然威胁自己,威胁自己就算了,陈鸣还偏偏对这个霸道的男人无可奈何,他扭过头,领着大衣的一角扬起手遮在了自己的脸上:“随你。”

    闫岳低头隔着大衣吻了下陈鸣的额头,轻声:“你不会不记得我的。”

    陈鸣窝在大衣中不满道:“你刚刚对我做了什么。”

    “呵呵,没什么。”

    逮到陈鸣后,闫岳如约派人带霍瑾年去了最好的洋医院,而他则将陈鸣安置在了南胡洋馆附近的暂住馆中。

    推开陈鸣房间的门,闫岳为陈鸣端来了些他爱吃的糕点。

    陈鸣此时正站在房间的窗口出,他向外张望着什么。

    闫岳望着陈鸣的背影有一丝孤寂。

    早上的事闹来闹去,时光已不知不知觉到了中午,入夏的阳光透过窗台在陈鸣新换的鹅黄衫上,衫上的淡粉花像活了一般挂在陈鸣身上,十分好看。

    衫也是闫岳为陈鸣准备的,用的是金缕阁最好最薄的丝织品。

    闫岳将食物搁在一旁的桌上,他注意到桌上许多揉成球的废纸心中一凉。

    不管一二,他走到陈鸣背后,弯下腰从后将头深深埋在陈鸣的颈窝出,低声道:

    “我好久好久以前就这么想抱着你。”

    陈鸣冷漠地盯着窗外来来往往没见过的新旧汽车和人力车夫,他没有挣扎开他的怀抱,却也一动不动。

    闫岳抱在陈鸣腰间的手更紧些。

    “我当初赶你出去的事,有那么不可原谅吗?”

    陈鸣不回答。

    闫岳将头埋的更深些,嗡嗡诺诺像似哀求一般:“你不要那么不近人情。”

    陈鸣冷声:

    “首先,我,不认识你。而且,不近人情,的,是你。你害了瑾年哥哥。”

    闫岳眼神一暗,嘴角带着阴郁:“你不会不认识我的。是霍瑾年骗了你……他是不是和你我是很坏很坏的人,坏到你不想在认我。”

    陈鸣不愿再听闫岳自以为是的狡辩,他挣脱出他的怀抱,转头屏起淡眉,冷眸回视:“瑾年哥哥,从未,和我,谈起你。我从不与你,相识。”

    “呵。”

    闫岳垂眼浅笑一声,“你被他荼毒太深,你肯定是听信了他的鬼话。鸣儿,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我是你唯一能相信依靠的人,只有我不会骗你,不会伤害你的。”

    陈鸣模糊视线,眼神涣散:“你,的,假话。真的话,你怎么会赶我走,让我,离你而去。”

    谈起这个问题,闫岳就脑壳疼:“我了,我当时喝多了。我解释不清,你好好想想我什么时候伤害过你。”

    “不谈我记不记得以前。就在刚刚,你把我,最,敬爱的哥哥,送,进了医院。”

    陈鸣转过头盯着闫岳的眼,眼神异常的坚决。

    “你……我还有事,你好好休息。”

    被击得萎靡,闫岳迈出他精壮的双腿,步履匆匆正欲离开。

    “喂,我真的,不认识,你。”

    侧耳听清陈鸣的话,闫岳身子一顿,也就一下,他不管陈鸣在后如何解释,逃离得更快。

    耳边关门的声音让陈鸣丧气地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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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闫岳脱下手中棕灰皮质手套怒气地甩在西苑自房的桌上。

    “哥,你怎么火气那么大。”

    闫岳脸上还带着怒气,他瞪着眼回头望去:“闫穆,你怎么在我房间。”

    闫穆摊摊手,“不是你让我来的吗?”

    “……”

    闫岳忽然想起来什么,他整理心情,故作悠闲,“我刚刚有事,差点忘了。本来我想让你去南胡洋行帮我换一下拍卖位的。”

    “本来……那哥,你现在想让我干什么?”

    “帮我去问候一下你大嫂。”

    “大嫂?大哥,你找回大嫂了?在哪呢?”

    闫穆往闫岳身后望去并未看到人影。

    “没带回来,这闫家现在被二弟媳掌控着,我怎么敢轻易把他带回来。”

    闫穆听着大哥的话心里不是滋味,“我明天会去看大嫂的,哥,你别对可喜下手。她只是穷惯了,失去的东西多了,所以什么都想要比别人多一点。”

    闫岳蹭蹭指腹,嗤笑一声:“我不喜欢对一个女人出手的。二弟你放心吧。”

    闫穆点头:“谢谢大哥,那我先下去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