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都市言情 > 裙下臣 > 正文 425 哀家有资格听戏么
    “奴才给太后请安。”冯初罢,便走到她跟前,侍奉茶水。

    李眉妩不动声色的吩咐道,“领了赏赐,退下罢。”

    尚潋秋似乎不甘心,上前一步,又磕了一个头,“太后!太后若不留下我,班主会打死我的。”

    李眉妩不太懂行走江湖戏班子里的规矩,但也知道尚潋秋非戏班子里的徒弟,却要依附于班主。班主对待自己的徒弟都是不打不成才,更别外姓人,很有可能公报私仇。

    但因不想让冯初误会太深,还是没有松口,抬了抬眸,将目光移向别处。任由尚潋秋和班主一并退下。

    冯初稳稳的看了一眼尚潋秋那张脸,典型的男生女相,可刚可柔,是个唱旦的好料子。

    只不过这一眼却给了他深深的危感,从前先帝位高权重时,后宫无数美女。如今太后身居高位,寡居多年,后宫多几个姿色斐然的男宠,也无不可。

    但他怎么能受得了?为防更多的胡思乱想侵占脑海,看着尚潋秋的背影消失后,开口其他的事:

    “太后一连几日未上朝,可是身体抱恙?”

    “我很好。只是像先帝一般倦怠,不愿受这份辛苦。”她是不想每日跟他四目相对,勾起自己的难过情绪。

    “太后怎可不上朝,即便不做决策,也要在朝堂安坐,以防图谋不轨之人,生出狼子野心来。”他的话,她向来很听,这次却不愿就范。

    “朝堂有你,我放心。”

    “太后不可任性。”他的进言像极了忠心耿耿的臣子,李眉妩沉默,总觉得被他胁迫已经成了一种习惯。

    冯初见她不话,便商议另一桩事,“前日礼部的人来报,九州四译同馆开办学堂,研习洋人剧作,培养一批精通洋文的学子,将来便于同洋人通商贸易。

    奴才听闻晏公主对洋学颇有兴趣,若她想进译馆学习,奴才可提前安排。”

    李眉妩禁不住在心底喟叹,难为他日理万,对两个孩子这般上心,皇上的功课他盯着,公主的喜好,他也放在心上,有时候比她这个娘亲还要称职。

    只是想到他在宫外的宅子金屋藏娇,再次心底泛酸,眼眶一湿。虽然很快收敛的情绪,还是被他看见了,因为他的整颗心都在她身上。

    “怎么了?有人欺负你?”

    “没有。”她收敛情绪不及时,还带着几分勉强,“翻译馆的事我会和晏儿。”

    情绪过后,便觉得索然无趣。难为他对每个孩子都这般上心,如果他给别人的,跟给自己的一样。她宁可不要。

    “只是不想上朝,觉得太累了。”

    冯初松了一口气,还当是什么事,原来是使使性子。

    “既然如此,太后便休息几日也无妨。”左右朝堂有他盯着。

    从畅音阁回去,李眉妩路过后台,抬眼处便瞧见班主在打尚潋秋的板。

    他将搁置在木桌子上,班主每一下都是轮圆了臂,落下极狠。

    “叫你出风头!”

    几板落下,尚潋秋的肿得老高,悬空拎起来,鲜血顺着指尖嘀嗒嘀嗒流下。

    “叫你爱卖弄!”

    李眉妩于心不忍,实在不忍心继续看下去,也许放任他继续挨打,真的会被打死。不光是打坏了,毁了事业这么简单。

    戏班子里每年都有被打死的人,能学戏的都是穷苦出身的孩子,也没有父母会去报官。是班主给了他们一口吃的,所以打死了也是活该。

    “夏子,让尚潋秋留下来罢。”

    “奴才遵命。”夏清低下头时,心里已经笑开了花。

    李眉妩由青玖扶着回去,不知道方才那番苦肉计,没有白演,夏清进到后台的时候,尚潋秋和班主便知道事情成了。

    “太后叫你留下。”

    “多谢夏公公!”尚潋秋不停作揖,又给班主磕头,“多谢班主提点。”

    班主行走江湖这么多年,怎会不摸清贵人出身和脾气秉性再登台,他知道李太后听得了什么,听不了什么。

    所以在台上安排了女驸马,在台下安排了苦肉计,唱戏的对于演戏来自然是菜一碟。

    班主将尚潋秋扶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嘱咐道,“苟富贵,勿相忘。以后在太后身边好好伺候,我等着尚老板飞黄腾达的那天。”

    尚潋秋顾不上上的疼,送走了班主,简单包扎了以后,去到坤宁宫陪太后用膳。

    冯初回了司礼监,脑海中总是挥之不去——今日一见那戏子的脸。

    问向伏案理政的童让,“戏班子可是走了?”

    “戏班子走了,尚老板一个人留了下来。”回答干爹的话要紧,童让立即放下了奋笔疾书。

    干爹疏于警惕,童让便替他盯着前朝和后宫。

    “哦?”冯初十分惊讶,他记得李眉妩是直接拒绝过的,这个戏子到底使了什么段留了下来。

    “是太后钦点,要他留在宫里的。”童让又补了一句,知道干爹不好受,也想着得空也去提点那戏子一番。

    冯初坐立难安,焦虑的起身走来走去,不知所措。

    坤宁宫内,李眉妩用着午膳,瞧见尚潋秋过来请安,他的上缠着白布,一改在戏台上戏谑调情的样子,毕恭毕敬的磕了个头。

    她瞧着跪在地上的人眼圈红红的,不知道一个大男人哭什么,开口嘲笑道,“还哭了?”

    本以为他会自己肯得太后收留,感动落泪,却听他奶凶的反问了句,“被打的疼,焉能不哭?”

    李眉妩忍俊不禁,发觉他们两个人真的极像,不只是出身和性子,还有脾气。

    “这倒是怪我了?”

    “草民不敢,草民只需休养半日,便可伺候太后用膳了。”他立在一旁,光是看着也是赏心悦目、秀色可餐。

    宫里上一次来这等人物时,还是玄一法师进宫,引得宫女癫狂。

    尚老板与那高僧不同,高僧是素人里的面容姣好,禁欲系又自带佛子的光环。而尚老板是天生的角儿,知道怎么将自己的姿色运用到极致。

    “既然不能伺候哀家用膳,在那扮演木桩子也是无趣,唱一段罢。”

    李眉妩不觉得自己当了太后,被冯初架空了权力,没有决策的能力,连听戏的自由也没有了。

    那她苦心经营终于爬到了太后的位置,还有何意义?为了当提线木偶么?总不能比自己从前做妃子的时候还憋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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