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彻夜未归
“人呢？”卫姝拧着眉头问道。
“姑娘在屋里呢！”丫鬟立马答道。
卫姝没再停顿，抬脚朝里面走去。
此时慧姐儿正趴在软榻上哭呢，没听见她进来的声音。
只掉卫姝走到她身边去，她才抬起头，一双泪眸委委屈屈的看着她：“大伯母”
才一开口，那嗓子便哑的不像话。
卫姝听着便是一阵心疼。
她坐到慧姐儿的身边，拿出帕替她擦掉脸上的泪水。
“怎么哭成这样？”卫姝心疼道。
她也不是没见慧姐儿哭过，可从来没见哭的这么伤心难受过。
二夫人也真是心狠啊，竟真的忍心将女儿逼成这样吗？
“我”慧姐儿哭的抽抽噎噎，连句完整的话都不好。
卫姝见状，也不好再问什么，只能陪着她坐在软榻上，时不时的声安慰几句。
就这样过去了半个时辰，慧姐儿的情绪才好些。
倒是停下不哭了，但那一张脸还苍白的让人心疼，双眼也肿的厉害。
卫姝叫人去拿了冰块来，用帕包着，替她冷敷一下眼睛。
从前她哭一整夜醒来怕被发现，也是用这个法子。
冰块心翼翼的附在慧姐儿的双眼之上，她闭着眼睛，却仍能感觉到来自卫姝眸中的暖意。
“母女两个，有什么话不能好好呢？”卫姝轻柔的嗓音缓缓响起，“非要闹成这样不可？”
慧姐儿想到先前母亲来时的那些话，心中便是一阵钝痛。
她也不知道自己母亲为何会变成那样。
明明从前不是这样的。
二夫人来时便带着怒火的，她在慧姐儿的面前数落卫姝的不是。
慧姐儿听得心中很不是滋味，便反驳了几句。
没成想就是这几句让二夫人勃然大怒。
指着她大骂白眼狼，她养不熟，胳膊肘往外拐。
那可是她的母亲啊，却用这世上最难听的字眼辱骂她，她当时连句为自己辩解的话都不出来，只能闷声听着。
等到二夫人走了以后，她才压制不住心中的委屈，就这么哭了出来。
只是没想到，第一个来看她的人，会是卫姝。
她以为卫姝还在与周夫人商谈事情。
“大伯母我娘真的变了很多。”
慧姐儿闭着眼睛，那抹酸涩的感觉又涌了上来，有两道清凉的液体从眼角滚落，她不知道那是自己的眼泪，还是冰块融化的水滴。
她只觉得心中难受的紧。
想不明白为什么原本好好的一家人，为何因为谈她的婚事，最终闹成了这样。
“每个人都会变的。”
卫姝沉下一口气，抬将她脸上的泪珠擦掉，轻轻道：“或许她也没有变，她本来就一直是这种性子，只是从前我们没有发现罢了。”
慧姐儿没话，她已经不知道要什么。
那明明是她的母亲，可此时她却觉得自己与二夫人之间像是有千万道沟壑那样。
“不管她变成什么样，你始终要记住一件事。”卫姝继续道，“她是你母亲，她永远都是爱你的。”
父母为子则计深远，这天下父母爱子之心都是一样的。
虎毒尚且不食子呢，更何况慧姐儿还是二夫人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
“正因为她是我的母亲，所以我才不想让她走到今天这一步。”慧姐儿将卫姝的拉下来，一双通红的眼睛看着她，眼底神色十分认真，“大伯母，我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让我母亲满意呢？”
要怎么做才能让二夫人满意？
卫姝自己倒是真的认真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
或许凡事都顺着她，才会让她满意吧。
但这又怎么可能呢。
她无奈地笑了笑：“你问我这个问题，还不如去问你的母亲。”
去问母亲吗？
慧姐儿想了一下方才母女俩的争吵，还有母亲脸上那近乎陌生的表情，她的心里打起了退堂鼓。
她现在是真的不想再去跟母亲吵架了。
望着她脸上的表情，卫姝轻轻笑了笑，摸了摸她的脑袋，道：“不过在此之前啊，你还是先好好处理自己的事情。你娘那边呢，就暂时不要去管了，等她自己想明白吧。”
这若是在以前，卫姝或许还会去劝上几句呢。
可现在她不敢了。
她要是这时候敢什么，兴许到时候二夫人还要觉得她给慧姐儿灌了什么迷魂汤呢。
这件事卫姝没放在心上。
总想着母女没有隔夜仇，或许过两日就好了呢。
只是没想到过了两日，又发生了另外的事。
那还是一个清晨，楚宁风难得休沐，也陪着卫姝多睡一会儿。
还没到卯正呢，卫姝睡的正熟，就被赵妈妈进屋里的动静吵醒了。
她还迷迷糊糊的，没清醒，就听得身边的楚宁风动了动，然后沉声问：“怎么了？”
“二爷那边又出事了。”听的出来，赵妈妈语气里都有几分无奈，“二爷跟二夫人又吵起来了。”
是的，那两口子又吵了。
卫姝本来没醒，听见这话，整个人瞬间就清醒了。
她睁开眼，瞧见外面天光初现，还是蒙蒙亮。
身边的楚宁风已从床上坐了起来。
“怎么回事？”卫姝开口，语气倒是很平淡，似乎在意料之中。
“你再睡会儿吧。”楚宁风见她要起身，便道。
卫姝摇摇头，也有些睡不着了。
外面传来赵妈妈的声音：“听是昨夜二爷一晚上都没回来，天不亮才进府。”
那后面的事情不用都知道了。
肯定是二夫人又跟他吵嚷了。
楚宁沐的脾气不算差，但不知为何，现在碰到了二夫人两人一言不合就是吵。
“怎会一夜未归？”卫姝诧异地望着楚宁风，“府里最近也没有什么大事要他忙的吧。”
从前就算再忙，也没有彻夜未归的情况出现。
都是男人，楚宁风自然知道一夜未归对一个男人来意味着什么。
他从床上下来，对她道：“我过去看看，你再躺会儿。”
“好。”嘴上是这么应着的，可卫姝也跟着起来了。
赵妈妈见状，连忙去叫丫鬟进屋里来服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