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 相公。”王夫人哆嗦着嘴唇，悲痛欲绝地看着地上的尸体, 竟不顾那附近的鲛人, 直接扑了上去。
她看着那双失去生机不甘睁大的眼睛，眼泪决堤而出。
半晌，她才扭过头去, 看向一旁云淡风轻的水儿, 凄厉地叫道：“都是你，都是你害死了我的相公！”
着，她就要扑上来，张牙舞爪的向水儿攻去，却被人一脚提到了一遍。
水儿轻蔑地看着地上苍老的女人, 甚至忍不住露出一丝嘲讽, “你倒是痴情, 却不知道他刚才还要和我欢好呢。”
王跃海在京城向来有一个爱护妻子的好名声, 家里只有一个王夫人。可满京城的人同样知道, 王跃海是望海楼的常客, 养在外面的相好数不胜数。
王夫人跌坐在地上，看着周围的人们，想要祈求帮助, 却发现无人可求。
那些满院的鲛人，是她相公残害的对象；那些姐夫人们，也早就恨不得杀了他们；那些自家的丫鬟厮，除了往后躲, 再也没有其它动作了。
不对，还有一个人！
王夫人的眼里突然升出喜色，连忙想要起身过去，但她的脚崴住了，着急之下直接爬了过去。
“将军夫人，求求你帮帮我，替我丈夫报仇好不好？”她可怜地看着明雀离，不断地喃喃，流出的泪水弄花了她脸上的妆，显得格外滑稽可笑。
明雀离低头，看了眼趴在自己眼前的女人，低低地笑了起来：“王夫人怎么会觉得我可以帮上忙呢？”
王夫人连忙开口，眼里带着疯狂之色，“你当然可以，我知道，我知道的，之前跟在你身边的那个姑娘就是个鲛人。它那么听你的话，你一定有对付鲛人的办法！”
王夫人的话一出口，远处顾晚秋的脸色就是一变，瞬间明白了之前事情的始末，应该正是这个老女人陷害的自己。
可她咬了咬牙，又咽下了到口的质问，更是悄悄又往后退了两步。
现在正是危险的时候，纵是她有白虎傍身，却依旧没有半点把握。不过想起自己的空间，还有尚在空间里闭关修炼的爱人，顾晚秋略略放下心来。但不到最后关头，她绝不能暴露空间的存在！
而且……她忌惮地看了远处的明雀离一眼，心里隐隐有了一种事情脱出控制的预感。
顾晚离那个女人，什么时候有这种能力了！
另一边，王夫人还在不停地祈求着，“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就帮帮我相公吧！我愿意，我愿意用王家百年的财富做交换！”
她伸出手去，就要去拽眼前红色的衣摆。
明雀离的眸光不由冷下来，直勾勾地盯着王夫人满是污泥还有血迹的手，吓人极了。
“拿开你的手，脏。”
王夫人咽了咽口水，连忙把手缩回去，讨好的笑笑，“求求你，替我的相公报仇吧！”
水儿缓缓走到这边，脚步轻轻，恭敬地行了一个礼，“水儿见过大人，前段时间公主殿下蒙您照拂，我海族鲛人感激不尽，水儿特低带来谢礼，希望殿下能够喜欢。”
“哦？拿出来看看。”明雀离果然起了兴趣，懒洋洋地道。
水儿却没有动，而是看了一眼周围的人。
明雀离挑眉，到底还是动了动手指，使了一个障眼法。
水儿抿唇一笑，拿出了一个光滑圆润的贝壳。那贝壳大概有巴掌大，上面的纹路被磨的光滑水润，更难得是它的颜色颇为好看，泛着明亮的光泽，竟像宝石一般。
素手轻轻开贝壳，水儿双手奉上，“薄礼，还望大
人能够喜欢。”
那贝壳里，正是一片墨蓝色的鳞片。那鳞片只有指肚大，却看上去就有一种威压感，流动着神秘的光芒。
龙鳞。
明雀离的眼睛闪了闪，不由放下了手中的杯子，缓声道：“这可不是什么薄礼。”
真正的龙族鳞片，具有真龙气息，在这个早就没了龙族的世界上，堪称绝世奇珍。
就连他的金子哥哥，也只是国运化龙。不修炼个百年千年，也不能真正具有实体。
水儿微微一笑，轻巧地将东西更往上送了送。
她心里清楚，这件东西确实宝贝没错。但在早就不复当年昌盛的鲛人族而言，只会是个祸害。
殊不知本是深海霸主的鲛人族，又如何沦落到王跃海一个商人手中，成为所为的生财之道？不过是因为，正在数十年前，人族的皇帝掀起的一场贪婪战争罢了。
“你们有心了。”明雀离点点头，唇角勾起。他接过那个龙鳞，收了起来。
鲛人族为什么送给他如此大礼？明雀离还不会天真的认为真是水儿所的那样。照拂？他心里清楚，也知道鲛人族清楚，他不过是把那个什么公主殿下当作是一个好玩的宠物罢了。
和以前曾经养过的一个活死人，萧风来送给他的五彩，都是一个地位。
鲛人族把这样东西给他，不过是两个原因。一是讨好他，不要参与这场盛大的复仇狂欢；二是……祸水东引。
换作以往，明雀离可没有那么好收买。龙鳞又如何？纵使是对他大有帮助的凤凰血，他都能仍就扔，半点儿不在意。
可现在……
明雀离想到了那一个人，忍不住将龙鳞又施了个法术。
金子哥哥常遭人觊觎，到底还是实力不济，若能炼化这片龙鳞，必大有进益。
不定，这正是金子哥哥彻底化龙的契机。
“绿枝，我们走吧。”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明雀离了个哈欠，对一旁愣愣的侍女道。
绿枝一个激灵反应过来，有些疑惑，刚才夫人不是还在和这个身份不明的女子谈天吗？怎么转眼就——
“快点。”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侍女，明雀离不耐烦地催促道。
绿枝连忙应道，急忙跟了上去。
王夫人也是一愣，不明白刚才还在对峙的两个人怎么就突然达成了共识，且这个将军夫人竟然要走了？
她连忙伸出手去，想要拉住明雀离的衣摆却不知道为什么，抓了一个空。
“妹妹，你要回去吗？我们一起吧！”顾晚秋忍不住急切地道，盼望着这个该死的庶妹能够回头。
红色的身影轻盈地绕过所有人，凡是他路过的地方，鲛人都忍不住畏惧地后退，让出一条道来。
顾晚秋想要强跟上去，却又畏惧那守在门口的鲛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明雀离越走越远，最后彻底消失在门外。
“啊——”
凄厉的惨叫响起，她忍不住了个激灵，僵硬地扭头看了过去。
只见那刚刚还只是在远处围着的鲛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已经扑了上来，大口大口地撕咬起来。
简直就像是参与一场饕餮盛宴。
萧风来阴沉着脸踏入王家，还没来得及吩咐人去找，就见到迎面走过来的明雀离。
他像是累了，眉眼里带着几分倦怠。院子里透着风，将他的红衣吹得扬起，露出纤细的手腕，更显得柔弱。
……虽然萧风来知道这个人和柔弱半分关系都没有。
上下
量了一番，确定这个人没事，萧风来才松了一口气，“抱歉，要不是我你就不会——”
“和你没关系，”明雀离摇头，“是我带回来的那个姑娘惹得麻烦。”
萧风来一笑，还没话，就见一旁的侍卫走了过来。
“将军，我们是否派人进去？”一旁的张好上前问道。
“不去，”萧风来还没有开口，明雀离就先开了口，不容置疑地吩咐道，“派人去把整个王家围起来，没有命令，什么都不要做。”
张好一愣，不由看向萧风来。
萧风来点点头，“按夫人的做。”
虽然不知道阿离为什么这么做，但萧风来总有一种预感，阿离不会害他。
张好恭敬地退下，顺便在心里诽谤夫人还真是好手段，才感叹着去吩咐事情去了。
明雀离忍不住一笑，眉眼弯弯，是从来没有过的纯粹笑容。
他很少这样笑，他的笑容里，总是夹杂着太多东西。嘲讽，不屑，厌恶等等，却从来没有过这样简单的笑容。
萧风来看着他，忍不住也跟着笑了起来。
“我过来的时候，碰到了天命司的人。”笑过之后，想到了刚才阿离的吩咐，萧风来提醒道。
天命司大多都是巫祝，虽然在神鬼之术上让人心惊，但赶起路来自然比不过边疆的将士们，所以就被萧风来抢先一步，赶到了王家。
明雀离的笑容收敛了些，他点点头，“无事，我过去看看。”
萧风来的眼里闪过一丝担忧，但还是强忍着没有阻止。
走到了半道，明雀离像是想起了什么，扭头道：“待会若是有人从里面出来了，你们就不用顾忌什么，直接进去搜查便可。”
完，他点点头，也不等萧风来回话，转瞬间就消失在了院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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