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婳隐深吸了一口气,脸色重新回到了那淡漠的样子,起身就要向外走。
盛元澈赶紧一把从她身后将她紧紧抱住:“婳婳,难道你真的不肯信我?”
孟婳隐一声呵笑:“我信过你,在家宴上,我一直在等你,等你出缘由,可你没有。”
盛元澈暗暗咬了咬牙根,叹息:“那缘由我不能,但此后我一直想办法想告诉你真相,婳婳,其实”
不等盛元澈把话完,闻风突然惊声道:
“王爷,好像是安王的人。”
盛元澈连忙掀开窗帘向外一看,不禁咬紧了牙根。
而这个时候,孟婳隐已经打开了马车的后箱盖,扭头看向别处:
“走。”
盛元澈皱眉,只得沉声道:“等我。”
孟婳隐却头也不回的嗤笑:“不必了,宸王不必了,不如留着这个时间好好准备自己的婚事。我不过是不想被人误会我们之间还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所以才帮你,绝没有下次。”
盛元澈还要再什么,而车厢后的闻风已经急的在催促了:
“王爷,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看着那不断靠近的人影,盛元澈只好深深的看了孟婳隐一眼,跳下马车,迅速沿着河畔,朝着不远处的桥墩跑去。
不多时,安铣和安豫领着一队人马追了过来,将整辆马车团团围住。
安豫一声厉喝:“大胆贼人,快将王妃放了,否则,别怪兄弟们的刀剑不长眼!”
然而,马车里并没有人回应。
安铣眯了眯眼睛,竟一把抓起了挂在马鞍上的弓箭来。
安豫一见,赶紧摁住他的:“你干嘛?若是伤到了王妃,你是不要命了。”
安铣冷冷一嗤,再次把抬了起来。
安豫皱眉,只能再次喊道:“里面的人听着,快把王妃放了”
但不等他把话完,马车的窗子里突然伸出一只来,一把摁在了边框上,紧跟着听到了孟婳隐虚弱的喊声:
“御御医!”
安豫一听,几乎直接翻身下马,快步朝着马车走去。
只是他不敢轻易掀开帘子,只能在窗门外恭声问道:“王妃,您没事吧?”
帘子后的孟婳隐听似十分痛苦的:“我肚子疼,怕是怕是动了胎气,御医快宣御医!”
话间,她一把拽住了窗帘,紧跟着用力向下一拽,把帘子给拽了下来。
安豫朝着马车里一打望,除了孟婳隐之外,根本没有旁人。
安豫赶紧回头大喊一声:“快传御医!”
安铣只是冷冷的看了一眼马车里表情痛苦的孟婳隐,视线凌厉的朝着马车周边打望过去,暗暗一紧眼芒。
孟婳隐不动声色的撇过安铣的视线,眉心再次皱紧了几分。
安王府。
御医仔细的替孟婳隐把脉之后,这才道:
“安王,王妃放心,一切安好,只是王妃受到了一些惊吓,还需静养为好,微臣再在药中加一些宁神的药材,便没有大碍了。”
盛淳安点了点头,门外,安豫和安铣走了进来。
安铣拿着写在本子上的东西给他看,盛淳安脸色沉了沉,安豫也立刻跟着低声道:
“卑职查过了,那马儿的后腿上被有被什么东西砸过的痕迹,这才惊了马。”
盛淳安暗暗一咬牙根:“可查到当时马车上还有别的什么人?”
安豫怔了一下,随后摇头道:“当时马车跑的很快,又加上下雪的缘故,麒麟庄侧门的人不多,那些人躲闪都来不及,也没有人瞧见马车上除了王妃之外是否还有旁人。”
盛淳安朝着內厢看了看,示意他们退下,随后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朝着榻边走去。
孟婳隐斜靠在枕头上躺着,见他靠近,微微垂下视线看向衣襟,一副不经波澜的淡然。
盛淳安不动声色的走了上去:“来也是奇怪,安王府的马都是本王精挑细选的,怎么会突然被惊到了。”
孟婳隐略略耸了耸眉头,一脸疑惑的摇头道:“不知,安铣他们可有查到什么?”
盛淳安略作迟疑,继而道:“是在马腿上发现了被砸过的痕迹。”
孟婳隐立刻皱了皱眉头,犹豫着道:“来,今日稍早些的时候,有个孩子调皮玩雪球,不慎把雪球砸到马车里,或许又是哪个孩子调皮,不慎砸到了马蹄,这才惊了马。”
着,孟婳隐连忙看向盛淳安道:
“孩子不懂事,既然也有什么大碍,这件事就算了吧,王爷也不必再查了。”
盛淳安看着她一脸诚恳的模样,却是反问一声:“是吗,那未免也太巧了。”
孟婳隐不动声色的一声无奈的呵笑:“也许是我运气不好吧,还有我这身子,若非是怕伤到了身子,我当时就跳车了,也不会在车子里被颠簸的晕头转向,不过好在安然无恙,也就是个教训吧,以后心着点就可以了。”
孟婳隐着,卷起衣袖随意的拂了拂膝上。
盛淳安阴恻恻的一勾嘴角:“不过你好端端的,怎么改道去了麒麟庄?”
孟婳隐的顿了一下,继而抬眼看向他,脸色沉了沉:
“你从方才话里就一直阴阳怪气的,你到底想什么?”
“怎么会,本王是关心你的安危,怕是有人借暗害与你,所以想询问清楚一些,若是你觉得不方便的话”
孟婳隐故作恼火的哼了一声:“没什么不方便的,我不过是想去谢一谢上官庄主的救命之恩,没有问题吧?我在宫里闷了好几日,想出去找点乐子,也没问题吧?”
盛淳安淡淡一笑:“当然没问题,本王只是”
“王爷不信我,无妨,过不了多久麒麟庄就会来人问王爷讨赌金,到时候我在麒麟庄里见了谁,做了什么,王爷一问便知,一清二楚。”
完,不等盛淳安再开口,孟婳隐侧身卧倒,闭上眼睛不再话。
盛淳安脸色扭曲了一下,可又无可奈何,若不心惊了孟婳隐的胎,那就麻烦了。
孟婳隐默默的听着盛元澈的脚步声走出门外,这才缓缓睁开眼睛,望着窗棂,眉目紧锁。
她忍不住回想起盛元澈在马车里对她的话,他让她信他。
她如何信他,这次跟上次不一样。
这次,他虽然没亲口承认,但他却是当着圣上和各宫嫔妃的面,在家宴上默认了他和常罄的关系。
而她最难以接受的,便是他和常罄的关系。
常罄做了那些事,她可以看在宁常郡王的面子上都不与她计较,然而,却不能容忍她抢走了盛元澈。
抢走?不,是抢吗,在外人眼中看来,分明是两无猜,情投意合,倒显得自己是如此这般的可笑之极。
用力一咬牙根,不知是不是因为情绪波动太大的缘故,她竟然觉得腹有些痛。
赶紧深吸了一口气,孟婳隐抬轻轻的抚了抚胸口,好让自己的情绪赶紧平复下来。
虽然御医胎像平稳没有大碍,但她这样大喜大悲也不太好,还是平稳心情,不要想太多,毕竟,她也没有能力去左右什么。
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弄清楚宁常郡王要找的木景雅绰到底是谁,目的是什么,莫家的秘密,还是宁安郡王霸占下莫家的密报刺到底在做什么。
想到这里,孟婳隐眼睛微微一转,随后抬起轻轻的掐了一下指,算了算时间。
这都好几日了,那几个瞭探也该给她一个答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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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午后。
城北米粮铺,表面上是做米粮生意的,实际上,是莫家在盛京城的一个刺点。
莫家出事之后,盛京城中西南北三个刺点,如今仅剩下了这一个。
看着门头上积了一层厚雪的门匾,孟婳隐不由得心中一阵感伤。
红菱上前敲了敲门,敲了好一会儿才有人前来开门。
“谁啊。”开门的瞭探一脸的不耐烦,看到红菱,他不认识,那眉头立刻拧得更紧了。
“米粮卖完了,要买去城西。”完,那瞭探想要把门关上,红菱立刻向前一步把门给挡住。
“你”
“我是安王妃的近身侍女,还不赶紧让开,顺便把那个叫朱坤意的人叫来,王妃要见他。”
那聊探一听,狐疑的打量一下红菱,紧跟着立刻伸头朝着门外看去。
看到站在门外,披着大氅压着帽檐的孟婳隐时,那聊探吓的赶紧把门拉开,毕恭毕敬的连忙一个俯身:
“属下不知王妃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请王妃恕罪!”
孟婳隐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径直向前走来:“朱坤意人呢?”
那瞭探忙:“他出门办事了,应该差不多快回来了,王妃快里面请坐,外面冷。”
瞭探着话,连忙把孟婳隐给迎了进来,正要去打扫桌椅,却听到孟婳隐道:
“不必了,莫家的刺点被端掉了大半,我也是难得有会到这里来,想四处瞧瞧。”
见孟婳隐朝着暗室的门去了,那瞭探赶紧跟上:“王妃,这里现在是宁安郡王的管辖,郡王了,没有他的吩咐任何人”
不等那聊探把话完,孟婳隐已经打开了暗室的门走了进去。